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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仵作》第44章 驛館血案(4)
  顧燊勒住馬韁,矗立在街道中央,溫和的面容上依舊是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他目送著那道纖細修長略帶倔強的倩影,唯有這樣的女子才值得自己傾心相待。

  他仰頭看著天際和煦的驕陽,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的都是沈舒窈輕盈的身姿,在這刹那之間他的笑意更深了,過了許久他才調轉馬頭往回走。

  沈舒窈慢悠悠地牽著小斑馬往馬廄去,幾位照料馬匹的大叔和負責灑掃的宦官正坐在樹蔭下納涼,見沈舒窈過來,趕緊拍了拍凳子示意她坐下歇會兒,沈舒窈剛把工具箱卸下,準備說什麽,就見小斑馬自顧自地進了馬棚,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著草料。

  真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馬,沈舒窈欣慰地看了它半響,想著自己忙活了一上午,也就不客氣地坐在矮凳上,熱情的陳大叔拿來黑釉中勻了一圈底白的茶碗,替她倒的一碗涼茶。

  許是太過口渴了,她竟然一口氣“咕嚕咕嚕”地全喝完了,陳大叔又笑嘻嘻地給她續滿茶水,問道:“沈姑娘,聽說你去刑部驗了丕將軍的屍體,可真如傳言一般頭部被割,成了無頭屍?”

  “嗯。”沈舒窈輕輕點了點頭,她一點都不訝異,為何王府的下人這樣快就得到丕將軍死亡的消息。

  畢竟蕭玄奕頂著刑部尚書的頭銜,雖是個甩手掌櫃,但架不住底下的人一趟趟殷勤地往王府跑,這些個下人平日裡若是無事,就圍坐在一起談論京城最近的稀奇事,好不容易出了一樁人命案,可不就三下兩下打聽出內情了。

  一個小宦官露出讚賞的表情,道:“還是沈姑娘厲害,居然敢驗看那些血漬拉忽,殘缺不堪的腐屍爛臭,若是換做世間男兒,恐怕亦沒有幾個有這般勇氣吧?”

  沈舒窈暗道,若人人都對仵作驗屍之事避之若浼,那麽天下那些枉死的亡魂又由誰替他們伸冤,她雖然沒有鳴天下奇冤的遠大志向,但最起碼在她的手上不要有含冤莫白的亡魂。

  就因為世人對仵作的偏見,寧願賣身為奴為婢,亦不願沾染,適才導致本朝極少有出色的仵作,那些個屠宰出生的屠夫濫竽充數,為了多掙銀子,常常昧著良心,不為苦主訴冤屈。

  可是,沈舒窈沒有辦法,她既不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亦沒有滔天權勢,改變這天下的風氣,她只能讓這天下少一樁冤案,多一份真相,方才不負她畢生所學。

  眾人瞧著少女沉毅的目光,附和道:“是啊......是啊......當真是百年難遇的奇女子,也難怪得王爺另眼相看,一舉入了刑部。”

  “那是自然,王爺一向目光如炬,他看重的人自是有能耐的,你且看王爺的近身一等侍衛長風煞,從三品的官階,是何等的威風......”

  陳大叔又道:“這個凶手可真殘忍啊,殺人就殺人唄,幹嘛非得把人家的頭砍掉,還要讓人落得個死無全屍。”

  這時,跑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眉眼秀氣的少年,是原來的老管家的侄子,名叫呂世海,現在在廚房打雜,平日裡沒別的嗜好,就喜歡個扯閑篇嘮八卦,人送外號:包打聽。

  “我可聽說這丕將軍死得蹊蹺,你說他好好在房裡待著,驛館內外皆有重兵保守,怎麽就被人殺死在房內,還把頭給砍掉了,更詭異的是居然門窗完好,屋內沒有半分打鬥的痕跡。”

  此刻,王府的侍衛過來牽馬匹,見呂世海誇誇其談,隨意戲謔道:“你又上哪打聽了?說得跟親眼見到似的。”

  “那是。”呂世海得意洋洋地拍了旁邊人的肩膀,讓他往邊上挪一點,然後一屁股坐下,“你忘了我二叔家隔壁對門的狗子,前些日子調驛館做門房了,就是他告訴我的。”

  與他同坐一根板凳的宦官,頓時來了興致,用手肘撞了撞他,激動道:“快說說,你這回都打聽到了什麽?”

  呂世海故作玄虛地清了清嗓子,緩緩道:“話說那日,丕將軍思鄉心切,鬱結難消,獨自坐在案前唉聲歎氣,忽然眼前飄來一段黑影,問道,你可是思念大漠上馳騁的牛羊,如刀的烈酒,美麗風情的女奴?”

  “丕丞相望著這團奇怪的東西,連連點頭,黑影又問,可是議和事宜遲遲談不攏讓你心中煩悶?丕丞相又點頭如搗蒜。黑影露出森白的獠牙笑著說可以幫他達成心願,不過條件是要借他身上一樣東西一用。”

  這時,又有人問了一句,“何物?”

  呂世海朝眾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一些,微眯著眸子,神秘兮兮,一字一頓道:“我,要,你,的,項,上,人,頭。”

  “啊......”眾人渾身一震,眸色皆帶驚駭,連連後退,隻留呂世海在中間感慨遐思,須臾之後,才聽到有人說:“難怪他莫名其妙死在房中,原來是妖魔所為。”

  呂世海撩了衣袍,一隻腳踩在矮凳上,口若懸河:“那妖魔乃是清風洞修煉了千年的黑熊妖,不僅長得醜,生性極其殘暴,殺戮不斷,還愛收集人頭。”

  一個小宦官伸長了脖子,不解地問:“他收集人頭幹嘛?怪滲人的。”

  呂世海挑了挑眉,下意識地環顧眾人,湊上前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它在挑恤,殺了人還不夠,還將他的頭帶走了,有本事你們都來抓我啊。”

  “原來如此!”一群頭腦簡單的男人,很快便認可了他的解釋,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

  沈舒窈聽著他扯淡的話,低頭喝茶,一言不發。

  突然,呂世海用手肘懟了她一下,神情無比認真,“我說沈姑娘,丕丞相是被妖魔所殺,那你還查個什麽勁啊?直接將此事稟告給王爺,讓王爺派屬下找幾個道長去驛館降妖除魔即可。”

  沈舒窈看著他口吐飛沫、苦口婆心的勸說,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默默地低下頭又喝了一口茶。

  “我說真的,你別不信啊。”呂世海見她似乎不相信,又特意強調了一遍。

  沈舒窈放下茶碗,見他一副要完全說服自己的表情,隻得敷衍了一句,“我會將此事詳細回稟王爺。”

  “那就好。”他對自己替沈舒窈出謀劃策的想法頗為得意,隨即與眾人又轉移了話題。

  話匣子打開,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要我說啊,謝家二房嫡女謝文萱也是個福薄的,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得疾病去世了,如若不然此刻她已經嫁進王府,成為咱們的王妃了。”

  有人接著話茬:“這下可美了全櫟陽的名門閨秀,聽說兵部周尚書的嫡女對咱們王爺情深似海,這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你入王府晚未必聽說過此事。”說這話的是負責,凝輝閣院落灑掃的宦官。

  “那是四年前的一個夏夜,周小姐入宮給吳太妃拜壽,結果不小心失足掉進了太液池,恰好被準備返回王府的王爺撞見,他二話不說就跳入水中,將差點溺斃的周小姐救了起來。”

  “此後,周小姐就對王爺情根深種,無論誰上門提親都被拒絕,日子久了也就沒有媒人再去了,如今已近二十還遲遲未嫁。”

  “她那麽喜歡王爺,怎麽沒見她來王府找過王爺呢?”

  “聽說是兵部尚書怕得罪謝軍侯,將她給看管起來了,如今準王妃謝文萱已死,她可終於熬出頭了,你沒見最近這些日子,兵部尚書有事沒事地總是求見王爺,恐怕為的就是他女兒的婚事。”

  有人又問:“可就算是謝文萱沒有死,她也有機會嫁進王府啊?”

  “你尋思什麽了,周尚書就這麽一個寶貝嫡女,若真要嫁進來也得是正妃,怎麽可能讓她屈居側妃之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事最終還得看咱們王爺怎麽想的。”

  “聽說這個周小姐從小嬌生慣養, 為人雖算不上跋扈,但也不好相處。”

  有人開始分析周小姐能成為晉王妃的可能性,道:“咱們王爺側帽風流,舉世無雙,是全東陵少女夢中的完美夫婿,什麽樣的王妃找不到,還非得娶她?”

  陳大叔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的也是,甭管王爺娶誰為妃,咱們做奴才的只要安守本分,盡心伺候好主子就行。”

  眾人又是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沈舒窈站起,將工具箱往肩上一跨,與幾人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就朝攬月閣而去。

  她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水沐浴,驗屍房那股子味道還隱隱殘留在身上,馬廄裡的那群男人居然都聞不出來,她轉念又想,馬廄本來就是一股子馬糞味,只是恰好將她身上的屍臭氣掩蓋住罷了。

  沈舒窈雖不懼各種腐屍爛臭,可她在工作之余她卻潔癖甚重,凡驗屍後必事先用橘皮水清洗沐浴,而後再換上乾淨的清水浸泡一陣兒。

  待她沐浴完畢,換上乾淨的衣裳,這才覺得神清氣爽,將頭頂半乾半濕的青絲簡單挑起幾縷,挽了一個發髻,白玉簪固定,腰間垂順的青絲還滴著水珠。

  她取下屏風上懸掛的麻巾,抄在手中又搓了幾下,這才打算去凝輝閣跟蕭玄奕匯報驗屍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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