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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仵作》第82章 如浮如霧(1)
  對於暮秋的擔憂,沈舒窈完全不放在心上,依然專心致志的清洗蔬菜。

  “我現在是刑部的仵作,而晉王爺身兼刑部尚書,作為他下屬人員之一的我,自然是要和他打交道,隨時隨地聽候差遣。”

  正往灶裡添柴火的暮秋登時一怔,跳躍的火星子一下子濺到她的手背上,疼得她一下子就縮回了手,反手在背上蹭了蹭。

  “我自是知道沈姑娘是有本事的,可是真是怎麽也猜不到你會入了刑部,我原本以為你辭去衙門仵作一職回京是因為厭倦了血腥腐敗的驗屍查案,想要過安寧的生活。畢竟你年歲不小了,也該找一個真心待你的男子,從此在家中相夫孝子。”

  沈舒窈輕輕一笑並未接著她的話茬往下說,而是往水盆裡打了一點涼水端給她,讓她把方才被火星燙了的手伸到冷水你泡泡,這樣可以很好的緩解燙傷引起的灼熱感。

  暮秋沒想到她竟如此心細如發,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竟然都能被她察覺到,對於她恰到好處的關心有些感動,也就忘記了方才想要苦口婆心的勸說。

  到底是女子做事更加有條不紊一些,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玉尖面就出鍋了,其實玉尖面是用熊白與鹿肉為餡子,用面坯包成尖饅頭狀後製熟而成。

  因為熊肉一直專供宮中,尋常百姓家若非是山上狩獵之人,一般是見不著熊的,盡管還是整隻熊肉中顯得最無關緊要的熊白。

  所以百姓家中一般做玉尖面都是以肥肉相間的鹿肉作為餡子,盡管如此,但價格昂貴的鹿肉還是讓大部分的人家望而卻步,除非家中來了客人才會用它款待。

  暮秋將一個個玉尖面從蒸籠裡夾出來,放在高粱篦子上,然後由沈舒窈端出去,此刻的小院被一種凝重的氣氛籠罩著。

  蕭玄奕泰然自若地在欣賞著這一方小院的一草一物,林義為則是戰戰兢兢地躬身在側不敢吱聲,好在這沁香四溢的玉尖面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

  林義為見飯菜已得,趕緊鑽進灶房將其余的一並端出來,暮秋和林義為在蕭玄奕的示意下緩緩落座,蕭玄奕率先夾起一個玉尖面品嘗,幾人都睜大眼望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結果一個玉尖面都快下肚了,他們也沒有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丁點蛛絲馬跡,最後還是沈舒窈繃不住了,打破了寧靜,“味道怎麽樣?”

  蕭玄奕見最後一口送進嘴裡,細嚼慢咽之後才徐徐開口,“味道確實不錯,如沈姑娘所言確實不比王府庖人的廚藝差。”

  得了如此高的讚美,林氏夫婦高興得都快合不攏嘴,本來還以為這個食不精難以下咽的王爺會嫌棄他們的吃食粗鄙,這簡直讓他們受寵若驚。

  於是,林義為壯起膽子向蕭玄奕敬酒,沒想到他也毫不猶豫地喝了,一時之間小院裡一片歡樂祥和。

  不知道為什麽沈舒窈總覺得,這頓飯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吃得最開心的,在推杯換盞間玉尖面已經被吃了個乾淨,酒足飯飽之後沈舒窈和蕭玄奕就告辭了。

  兩人並轡在寬廣的大道上,排列整齊一望無際的宮燈仿佛斑駁陸離的花海,薄如蟬翼的銀色月華與柔和的宮燈交織絢麗多彩。

  靜謐廣袤的長空一道耀眼的光弧倏然劃過,光弧雖轉瞬即逝,毅然在橫跨寂靜長夜之際留下了一道無比奇異的光芒。

  兩人同時凝望著那道優美輕曼的流星光亮,它用盡生命換來的此生唯一的一次耀眼空靈光輝,雖是生命終結的淒美飛舞,卻也在這銀河迢迢暗渡之中留下了永恆的美麗。

  夜幕下,並轡在璀璨光景之中的兩人,長街寂靜無聲,微風悄然從他們身旁流過。

  沈舒窈一隻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撫摸著小斑馬皎白無暇的鬃毛,“丕威案件的目擊者現在何處?”

  蕭玄奕的目光在橘黃的街燈光芒下柔和旖旎,仿若玉石般溫潤光澤,“就在驛館。”

  “目擊者居然會是驛館的人,這可有點意思。”她略微詫異,然後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他挑眉微笑,薄唇輕啟:“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目擊者是戟隴的呼延沁。”

  “異國郡主大半夜不睡覺跑到董家荒宅去,竟親眼目睹了寧王殺人的整個過程,這件事無論從哪個層面分析都覺得蹊蹺,看來我得去會會她。”

  “你是該去會會她。”蕭玄奕微微側首,宮燈揮灑在樹枝上,斑駁的疏影在他臉上流轉不定,“本來前些日子呼延拓就要帶著她返回戟隴,但恰逢皇上頭疾范了,原本擬定互換的百年休戰國書不得不耽擱下來。”

  “如今皇上龍體日漸好轉,明日便會上早朝,國書互換一事必會提上日程,屆時呼延拓便會立即啟程返國,如果一來七弟這起案子倒成了板上釘釘,想要全盤推翻重來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沈舒窈低歎一聲,輕聲道:“希望能從呼延沁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是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刑部仵作,人微言輕的,若是直接找呼延沁問話,她未必肯理會我。”

  “不必擔憂,屆時我帶你一同去。”他雲淡風輕的面容上是千年不摧,連綿起伏的巍峨高山,堅定而又清渺的壯麗挺秀。

  “嗯,那我們明日幾時去驛館?”她停止撫摸小斑馬鬃毛,側過臉問他。

  蕭玄奕濃長的睫毛輕眨,一道優美的弧度一閃而過,“不去驛館,明日與我一同進宮。”

  “進宮?”沈舒窈方才還坦然自如的神情,頃刻似有一團烏雲匯集,她眉頭緊皺偏過頭去。

  她實在不想再去宮裡看那些人異樣的眼神,本來一心想遠遁朝廷勾心鬥角,如今卻事宜願為一次次跋涉其中,這一刻她產生了後悔的念頭。

  如果自己不與他達成這個交易,就憑借一己之力也未嘗不能查清害死蓮兒的幕後元凶,只不過耗時長一些罷了,縱然窮盡一生又當如何?

  而今的她對於這一切都一無所知,她在心中暗想如若孟致遠的身份遲遲查不出來,那麽她便不會繼續留在此地,盡早抽身而出或許才是明智之選,最起碼不再受製於人。

  蕭玄奕見她緊鎖的眉宇,便已洞悉她心中所思,他輕聲柔和地說:“要你與我一同進宮,是因為明日呼延兄妹必定同時進宮,並且在休戰國書互換後會被皇上留在宮中赴宴,如若你想盡早破解此案,進宮去找詢問她顯然要比在驛館苦等得強。”

  “那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她?我可不想眼巴巴等著她從宮宴上吃飽喝足出來,況且我向來耐心有限,最不喜浪費漫長的光陰等人,是以你的辦法也比在驛館苦等好不到哪去。”

  沈舒窈對他提的建議直接否決,她雖人微言輕,但到底不是卑微之人。

  他對她這種理直氣壯的倔強氣得失笑,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太陽穴,“宮中宴會都是從下午開始,中間這麽長的等待他們肯定會被安排在禦花園遊逛,這不正是你問話的好時機?”

  她冷不丁被他戳得生疼,撫著太陽穴轉過頭瞪他,“不許戳我,本來這段時間腦子就不太好使,戳壞了你負責?”

  “你想讓我怎麽負責?”蕭玄奕凝視著她盈盈的眸光,忽然正經地問。

  沈舒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隨意了,她窘迫地避開他的視線,目光注視著遠遠近近宮燈下京城建築朦朧迷離的輪廓,淡然道:“抱歉,請王爺寬宥我方才說話沒過腦子。”

  他依然在馬背上凝望著她,許久,才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在我面前永遠都要這樣恪守本分循規蹈矩?”

  “當然。”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萬籟無聲,吹拂漣漪的清風肅穆靜止,一盞明亮悅目的街燈卻在此時落寞,良久,他若無其事地追問,“為什麽?”

  沈舒窈望著那盞熄滅的街燈,在一隅昏暗的街角中,燈架上漂浮著幾縷青煙,仿若夢縈消逝,無聲無息,“因為你是皇族王爺,而我只是庶人。”

  “那麽七弟呢?他又何嘗不是皇族王爺,為何你又與他如此親厚?”蕭玄奕自嘲地冷笑一聲,語氣冰冷若霜雪,“因為在你心目中權利地位並不是你衡量待人的標準,而是你自始至終都將我列為了,你認為應該疏遠的一類。”

  一時之間顧盼無言,她覺得與其耗費心思去解釋這樣繁複的事情,還不如置之不理來的簡單。

  蕭玄奕看著她漠然的表情,心底翻滾的血潮似乎都要將他吞噬了,他深陷其中呼吸急促,任憑他如何掙扎反抗都難以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直到他不能自持之時,睨視到她緊緊攥住韁繩的手,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泛白的骨關節上暴漲的青筋。

  如此倔強又如此堅韌,她的隱忍沉默並非初見,只是這一次比以往讓他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須臾,蕭玄奕平息了高潮迭起的血潮,晉王府已遙遙在望,他輕聲地喊她,“舒窈。”

  沈舒窈聞聲一臉錯愕,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她,而且還叫的那麽自然,可是她也清楚身居高位的他從來沒有失言的時候,是以她斂了心緒,應道:“誒。”

  他看著她說:“這次進宮為避人耳目你得喬裝打扮,不然你以女子之身堂而皇之跟著我入宮會累及你的清譽,上次你是為了面聖不得已而為之,而此次你雖然只是找呼延沁問幾句話,但是宮中人多嘴雜,是以得委屈你扮做王府宦官跟在我身側,不知你可願意?”

  “願意。”她毫不猶疑,回望他,“我這些年為了查案喬裝過無數身份,唯獨沒有扮過宦官,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嘗試,豈不是很有趣?想想都覺得刺激。”

  蕭玄奕望著她微一點頭,“宦官服明早我派人給你送去。”

  兩人已經到了王府門口,兩門房已經殷切地跑出來牽走了馬匹,沈舒窈跟著蕭玄奕進去,然後朝著各自的住處走去。

  若蘭瞧見沈舒窈回來了,趕緊迎了上來,“沈姑娘,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沐浴的水。”

  “謝謝若蘭,辛苦你了。”她出於禮貌習慣性了道了謝。

  若蘭微笑道:“不辛苦,你總是這麽客氣,要知道你可是王府的貴客,這些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沈舒窈回到廂房將懷裡的畫像掏出來壓在案幾上,徑直走到桌前倒了一盞茶,冷茶依舊清香四溢,入喉清爽提神,將她剛有的困倦驅散乾淨。

  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若蘭已經帶著小廝們提著水桶進來了,待浴桶的水都準備好以後,各個又有條不紊地退下。

  沈舒窈從衣櫃裡翻出睡覺的衣裙,然後將它們輕輕搭在屏風上,而後緩緩褪去身上的衣裳,將它們逐一放在浴桶旁的矮凳上。

  她用手波動起水花,試過水溫後才徐徐進入浴桶,讓自己整個身子浸泡在其中,拿起一塊皂角輕輕地抹在手臂上。

  淡雅的香氣仿佛置身在昆侖山上的瑤池聖水,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裡悠遠,山川間之。

  沈舒窈闔上眼感受凌雲鍾乳吸收天地精華,百年方得凝聚的一池聖水,如此浩淼浮空的神秘瑤池,使人如癡如醉樂不思蜀。

  就在她沉溺其中昏昏欲睡之際,房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她的美夢瞬間破碎,猛地從浴桶中站起,凹凸有致的曲線映照在琉璃燈盞光芒下的屏風上,好一副美人出.浴圖。

  她飛快地抓起衣裙胡亂套上,朝房門的方向戒備地問:“是誰?”

  “是我。”來自蕭玄奕渾厚冷清的聲音。

  “等一下。”

  沈舒窈將衣裙的帶子系上,用麻巾簡單擦了一下頭髮,然後將它丟棄到一邊,披散著濕漉漉的發絲打開了房門。

  門前的他一手捧著整齊的衣裳,一手提著一盞精致的橙黃宮燈。

  此時的他顯然已沐浴過了,清爽的天青色長衫,墨發上用一隻玉簪固定,其余披散的發還有隱隱水漬,見到王爺親自為自己送來明日所穿的衣裳,沈舒窈趕緊將他請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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