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猴妖做打手後,曹軍仍覺得不放心,又想起被他帶到黃山縣的那隻白毛瘦猴。
至從在五塘村吞噬了大量水莽鬼後,這廝就經常睡覺。
在黃山縣買了宅子後,曹軍直接將它扔進一間空房子中,平時買一堆瓜果肉干放在裡面,這貨也很少出門,吃了睡睡了吃就成了它的日常。
一段時間不見,形象倒是變了不少。
除了毛發漸漸轉灰外,體型也變大了一些。
尤其是一雙鼻子,變化最大,幾乎佔據了整個臉的五分之一。
曹軍知它來至南疆,對鬼魂類妖物有特殊的克制效果,此番人手不足,就將它從房間中撈了出來,帶上充當助力。
這貨被曹軍吵醒後,原本齜牙舞爪十分不耐煩,眯著眼晃了半天腦袋才想起曹軍是他的新主人。
曹軍往它嘴中塞了幾片肉干,隨後放在背後的竹籃中,就這麽背著它隨猴妖出了門。
那猴妖雖變化成人形,但身上的毛發實在過於礙眼,為了少些麻煩,兩人隻得趁著夜色出發。
與高府那邊的婚期大約還有七八日,此番隻得快去快回。
兩人雇了一輛馬車,直接將二人帶到了城外的黃山腳下。
此時的黃山,因地形原因,遠沒有後世那麽廣為人知,道路也崎嶇難行,除了生活在山腳下靠打獵為生的本地人外,鮮有外人踏足此地。
“猴兄,你且在此處稍作休息,我去觀望下方向。”
下了馬車後,幾人趁著夜色又走了一會,道路漸漸難行起來。
曹軍沿著那條綠色的痕跡追蹤到此地,已經越來越淡,有時候甚至若有若無,為了避免迷失方向,曹軍每走一段時間,便停下來尋一處高地觀望片刻。
曹軍離去後,那金絲猴在原地無聊,隨後發現了被曹軍留在原地的竹籃,竹籃中正躺著一隻白毛瘦猴呼呼大睡。
金絲猴雖已化形,但調皮好動的習性是很難改掉的,此刻瞧見同類後,除了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一絲親切感,還多了一股好奇。
他歪著嘴笑了一會,決定逗弄一下嗜睡的白毛瘦猴。
“噓噓……”
他將手指頭伸在白毛瘦猴面前晃了晃,嘴巴張了張,發出一陣挑釁的聲音。
後者只是眯著眼瞥了他一會,似乎看透了他的小把戲,不僅沒有絲毫理會,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
這就像18歲的農村大學生剛從學校放暑假回家,突然瞧見鄰居家那個喜歡光著屁股露著JJ在門前攆狗抓雞的小屁孩一本正經的坐在小巴扎上面沉思。
你拿著一塊大白天奶糖上前打招呼,對方反而一臉不屑的白了你一眼,轉身從口袋中掏出一杯優樂美奶茶。
這一下,倒讓金絲猴心中的好奇心更足了。
他原先以為這猴兒是曹軍養的一頭寵物,沒想到對方已經長出了靈性。
對於動物來說,通靈乃是修煉的第一關。
白毛瘦猴的表現,越發引得他關注起來。
他瞅了瞅擱在竹籃旁邊的布袋,那袋子中裝了一些肉干,是曹軍向先前的乞丐學習的禦獸秘方。
既要對方出力,自然也要讓它吃飽。
金絲猴見對方不理他,於是伸手掏了掏,從布袋中掏出幾片肉干,就這麽胡亂的塞到白毛瘦猴臉前。
後者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瞅了瞅金絲猴,趴著的姿勢保持不變,一伸手從竹籃外將布袋整個提了過來,隨意的墊在自己下巴下。
這一下,倒讓金絲猴驚訝起來。
他悻悻然的收回手上的肉干,回頭望了望曹軍,見對方一時半會回不來,突然間眼珠子轉了轉,多了一絲與通靈的同類交流時的樂趣。
“你這毛猴,見了大爺還不跪下,且讓你瞧一瞧大爺的手段。”
此刻已到了黃山腳下,四周一片寧靜,除了山林間小道旁偶爾傳出的蟲鳴外,便只有那夜鶯時不時傳出的驚叫聲環繞在耳邊。
天上還掛著半輪彎月,四周更是不見一個活物。
這猴兒也來了興趣。
他將包裹在身上的獸皮一把扯下來,口中念道了一陣口訣,整個身形瞬間變小,很快一頭金黃色毛發的猴兒就站在了竹籃前。
原本在竹籃中眯著眼的白毛瘦猴漸漸也來了精神,先前看智障的眼神不見了,反而煞有興趣的盯著金絲猴打量起來。
“喝……”
金絲猴察覺到對方的表情變化後,也來了興致。
他四處瞧了瞧,很快躍到一棵樹上,不知使了什麽手段,不一會便提著一根又粗又黑又硬的木棒下來。
呼呼呼……
那猴兒挽了幾個圓圈,便哼次哼次的舞了起來。
舞了一會,喘著粗氣又回到了竹籃前,一雙猴眼居高臨下的斜視著白毛瘦猴,就差問對方服不服?
白毛瘦猴依舊未吭聲,只是望向對方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畏懼和忌憚。
過了一會,曹軍探察完了路線,回來時發現原地多了一隻猴,只是微微詫異了一會,轉眼間便拐過彎來,隨後笑了笑,背著竹籃準備繼續趕路。
金絲猴突然開口問道:“曹兄,如今我們也是一道上的人了,等我幫你滅了那狐狸,你將這頭小猴兒讓給我如何?”
曹軍還未開口,竹籃中的白毛瘦猴反而不樂意的吱呀吱呀抗議起來。
曹軍也不知剛才離去時發生了什麽,只是順水推舟的婉拒道:“我這猴兒已經通了靈,只要它同意,我沒意見。”
通過白毛瘦猴剛才表達出的姿態,曹軍已明白了它的態度,此番回答正好讓對方知難而退,也不至於讓雙方間的關系鬧僵。
金絲猴看了竹籃一眼,見小猴兒不同意,果然惋惜的打住了話題。
曹軍見對方提起即將要面對的公狐狸,借機詢問道:“這黃山中的環境我也不甚熟悉,進了山後,一切還要仰仗猴兄了。”
對方哈哈一笑道:“那狐狸一般成群結隊活動,不過正面交鋒都不是我對手,只需警惕它們的詭計和手中法寶。”
“我記得論起詭計和法寶,你們人類修士可不逞多讓。”
曹軍見對方信心十足, 心中也多了一些把握。
在他後世的記憶中,只要是猴兒成精後戰鬥力就沒有特別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它們族群的天賦有關,正好頂在前面當炮灰。
金絲猴誇下海口後,也不再留手,直接扔下棍棒,頂在前面帶路。
他隨手一躍,便跳上了樹梢,隨後又一躍,已經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另一樹梢上,速度快得嚇人。
曹軍一時間也收住心神,將腳力發揮到極致,才不至於被對方拉開太大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進入黃山中。
他們此刻的位置還在黃山山腳,沿著那條即將消失的綠色痕跡,一路追到了一塊山谷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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