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見他爹已經有了妥善的安排,張玉堂也就不再繼續抱怨。
“爹,你不會真相信秦叔所說的法海和尚吧?”
“這法海和尚的名號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搞不好只是一個在路邊修野孤禪的半調子罷了,也許只會騙吃騙喝呢?”
“咱們可不能做這等蠢事啊。”
“誰說法海禪師騙吃騙喝了?”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小丫鬟忽然站了出來,有些不太開心的嘀咕:“少爺,你平日裡極少出門,所以沒有聽聞過法海禪師的大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我可是在保安堂裡親眼見過法海禪師的,他確實是一個神僧。”
“而且咱們杭州百姓在坊間傳說,法海禪師就是來拯救杭州的,所以我相信法海禪師有能力幫府上找回千年雪蓮!”
“哦?”
見這小丫鬟居然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張玉堂不由得追問道:“你無端端的跑到保安堂藥鋪去做什麽啊?”
“去給我爹拿藥啊。”
小丫鬟說到這裡忽然小嘴一厥,一臉的委屈的說:“若不是我爹生了重病,我也不會這麽小就跑到張府來當丫鬟啊。”
“那日我在張府上親眼看到法海禪師用了一顆仙丹救活一位瀕死的病人,這事是千真萬確的。”
“哦……”
見這小丫鬟神情十分認真,張玉堂也不由得信了一半,當下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法海禪師回來之後,咱們再請他到府上來一敘吧,到時候有沒有真本事,一目了然。”
“嗯。”小丫鬟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自信。
之後張家父子又討論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白素貞在旁邊偷聽了一會兒之後,感覺很是乏味,再加上張公子又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她最後實在是沒有興趣繼續留在張府,於是就轉身離開了。
出門之後白素貞並沒有直接返回西湖,而是轉道去了一趟李公甫的家。
此時還是白天,李公甫在外辦案,家中便只有許氏一人而已。
白素貞在屋外觀察了一會兒,心知直接進去和許氏見面的話,似乎有些為時過早,而且人家也並不認識她,似乎稍微有些唐突了。
於是便施了個小法術從屋外穿牆而入,等進屋之後再一打量,發現家中靜悄悄的,許氏似乎在午睡。
白素貞見狀心中一喜,腦海中生出一計。
當下身形一恍,化作觀世音菩薩的樣子直接飄到了許氏的腦海中,然後給她留下了一個夢境。
等到夢境結束之後,白素貞這才滿意的離開。
是夜,李公甫回來之後,許嬌容連忙急匆匆的說:“公甫,你猜我今兒個午睡的時候夢到了什麽?”
“什麽啊?”
李公甫眼珠子一轉,好奇詢問:“該不會又夢到漢文了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太想念他了,有法海禪師和峨眉仙宗的幾位仙長罩著他,他不會有事的。”
“而且算著日子他也快要回來了,你不必時時刻刻牽掛著啊,他畢竟不是孩子了。”
“你想哪裡去了!”
許嬌容故作生氣的皺了皺眉頭,呵斥道:“誰說我夢見漢文了,我這回夢見的可是觀世音菩薩。”
“觀世間菩薩告訴我,這回城中作亂的精怪,極有可能與之前死掉的那隻飛天蜈蚣精有關,所以讓我轉告你,辦案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晚上萬萬不可單獨出門,否則會有大難臨頭。”
“哦?”
李公甫聞言心中一驚,雖然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相信這些神鬼之說,但他也確實是真真切切在許仙的藥鋪裡見過峨眉的劍仙,以及黃龍洞樹林裡找到過巨型蜈蚣的屍體。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思想已經有了一定的轉變。
如今聽妻子有如此夢境,頓時也引起了他的警惕心。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來我最近一段時間,確實要小心一些才是了。”
“只是……”
說到這裡李公甫又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沉聲道:“現在漢文又不在杭州城,法海禪師也離開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就憑衙門裡這幾個飯桶,也對付不了妖怪啊,我可如何是好?”
“只能暫時先隱忍不發了。”
許嬌容眉毛一揚,分析道:“目前的情況對咱們不利,切切不可輕舉妄動,如今漢文和法海禪師已經離開十日有余了,想來算著日子也快回來了,一切等他們回來之後再作定奪吧。”
“在這段時間裡,咱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嗯。”
李公甫想了想,感覺妻子所說的話也確實有理,只能苦笑一聲,暫時按妻子所說的去辦。
是夜,在杭州衙門的停屍房裡,一道白光微微一閃,白素貞絕美的身影出現在了停屍房裡。
進入停屍房之後,白素貞第一時間找到了昨晚那位被害小女孩的屍體。
打開裹屍布稍稍觀察了一眼,她便意識到這是一隻專血的妖怪所為,因為女童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身上的精血卻被吸了個乾淨,可見這妖怪的作案手段十分的殘忍。
而且從作案的手法和習性來看,又確實與之前死掉的飛天蜈蚣有著幾分相似。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區別的話,那就是被害人的群體無形之中擴大了許多。
因為之前飛天蜈蚣精似乎隻對陰年陰月出生的童女有興趣,而這一次死的人裡面,卻是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不分性別,不分年齡,基本上算是無差別作案。
“會是什麽精怪所為呢?”
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白素貞越發有些看不懂了。
先前她明明看到飛天蜈蚣的肉身被法海給擊毀了,在沒有肉身的情況下,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不可能令飛天蜈蚣重生啊。
唯一的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飛天蜈蚣的內丹在作怪。
因為飛天蜈蚣有死前的那一刻,確實有機會將自己一縷元神溶入到內丹之中,然後趁著內丹逃走之後,再想辦法重生。
只是這種重生也並不是真正意義的重生,而是寄托於別人的身上,從而逐漸的控制住對方的心神。
但這種方法也並不容易,因為人的心神雖然很弱,但飛天蜈蚣被重傷之後,那一樓元神也並沒有多強,如果不是特別契合的靈魂,那麽飛天蜈蚣也並不容易控制住對方。
“莫不是張家公子被吳龍的元神給附體了?”白素貞眉頭微微一皺,腦海中閃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白素貞邊說邊將小女孩的裹屍布給重新蓋了起來,然後離開了停屍房。
是夜,月明星稀,整個杭州城都籠罩在了一層恐懼之中,大概是百姓們都知道晚上會有妖怪出來害人吧,所以一個個都早早的熄了燈火關門睡覺。
也就是酉時不到,整個杭州城已經完全籠罩在了黑暗之下,連一盞明燈都沒有看到,這寂靜的夜晚與往日裡那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杭州簡直天淵之別。
而在杭州城的西南方向,一位農夫的院子裡卻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身著一件黑袍,將他的腦袋和整個身體都給遮蓋了起來,隻留下一雙血紅的眼睛在外面,這身黑色的打扮外加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這深夜裡顯得萬分的詭異。
“呱呱……”
兩聲寒鴉聲音從樹上傳了過來,將這深夜的寧靜瞬間打破。
隨著寒鴉的聲音落下,那名身著黑袍的不速之客緩緩走到了木門前,伸手朝那木門推了過去。
雖然屋內已經用栓子給栓住了木門,但這木門被黑袍人一推,居然還是毫不費力的被打開了。
“什麽人?”
木門被打開的刹那,屋子裡一個聽起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顯然,屋子裡的人也十分警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
與此同時,屋子裡的兩盞燈同時被點亮,那黑袍人便被動的出現在了光亮之下。
估計是他也有一些不太喜歡強光吧,所以被燈火照亮的刹那,他慌忙伸出手來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並且快速的往後退了兩步,試圖離開這個屋子。
“別想跑!”
屋內的中年男子連忙拾起一把鋤頭,朝著門外追了過去。
此時黑袍人已經退到了院子裡,正準備躍過籬笆牆離開,那中年男子已經手持鋤頭奔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揮動鋤頭朝著黑袍男子的背部砸了過去。
顯然這中年男子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不太安全,所以早就有所準備。
“砰……”
鋤頭恰好其分的砸在了黑袍人的後背之上,不過出人意表的是,那鋤頭非但沒有傷到黑袍人,反而一股反震之力從黑袍人的身上散發出來,徑直將鋤頭給反彈了回去,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中年男子的額頭之上。
他本就是一個凡人軀體,被鋤頭大力擊中腦袋之後,頓時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甚至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孩子他爹!”
屋內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淒厲而尖銳。
伴隨著這一陣尖叫聲,女子疾步從屋子裡奔了出來,一把攙扶住了中年男子,與他一道往屋子裡退去。
“找死!”
這時黑袍人也已經被激怒了,原本他在被發現行蹤之後,是打算一走了之的,哪裡料到對方居然膽敢出手砸傷他的後背,所以心中大怒之下,他索性足下輕輕一點,身如離弦的弓箭一般,飛身朝著中年男子的脖子處掐了過去。
那雙手看起來十分的修長,骨節甚至都清楚可見,皮膚也很是白皙,可見此人平日裡必然是沒有乾過什麽粗活的人。
但從聲音來分辨,似乎又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狀態。
也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黑袍人的手掌已經來到了中年男子的脖子前,只需再往前半分,就能將其給掐死。
就在這危急時刻,忽然暗夜之中一道白光閃過,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已飄然而至。
但見她玉手輕輕的揮,力量所及之處,竟是當場將那中年男子夫婦給凌空抓起,並且輕柔的往後移出三米之遠,整個過動行雲流水,沒半分的拖拉。
這中年夫婦在落地的刹那隻感覺周身輕盈無比,仿佛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著,跌落在地之時也沒有絲毫的痛感。
將中年夫婦給救下之後,白衣女子又身形一恍,飛落在了那黑袍男子的面前。
此時一黑一白兩個人相對而立,雙方的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而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白素貞了,不過此時白素貞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幻化了另外一副面孔,看起來雖然也是二十左右的豆蔻年華,但容貌上卻比白素貞本尊要差許多。
原來白素貞在停屍房裡檢查完畢之後, 並沒有返回西湖去修行,而是在杭州城中四處走動了起來,最後在入夜之時感應到城西南有一些妖異之氣,於是便連夜趕了過來,哪料正好遇到黑袍男子在下殺手,於是情急之下便現身救下了中年男子夫婦。
“你是何方神聖,為何壞我好事?”黑袍男子用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打量了眼前的白衣女子一眼,生氣的質問起來。
“你還不配問我的名號。”
白素貞嘴角一揚,冷冷的反問:“我看你雖為肉身,但卻又滿是妖邪之氣,想來應該是修了什麽邪功吧?”
“說說看吧,你與飛天蜈蚣精是何關系?”
“我不認識什麽飛天蜈蚣。”
黑袍男子不以為然的瞪了白素貞一眼,嘀咕道:“我今晚暫且不與你計較,來日再找你算帳。”
言罷,黑袍男子身形一恍,便打算離開此地。
“休走!”
白素貞這回好不容易撞了個正著,怎麽可能容許對方輕易離開,所以當看到此人想要飛身離開之際,她連忙右手一揮,手中憑空幻化出一根白綾,精準無誤的綁到了對方的大腿之上,然後用力一扯,力量所及之處,竟是將此人硬生生的給扯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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