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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鬥場周圍,看到有人要挑戰剛剛拿下金腰帶的拳王,一個個忽又似打了亢奮劑一般,嗷嗷地吼叫著。
擂台中央,左邊的升降台緩緩升起。卸去外衫的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一頭耀眼的紅發,滿臉的匪氣。自從他的出現,周圍的呐喊聲變了味道,各種謾罵與譏嘲不絕於耳,難聽至極。
“下去吧!”
“滾!哪裡來得毛孩子!”
“新歐的小子,滾回家吃奶去——”
“趙大,乾掉他!揍他!”
“讓他他媽都認不出他!”
“告訴他,這是誰的地盤!扁他——”
顯然,新晉的拳王粉絲眾多,人氣高漲,更得民心。拳王一抬手,全場的沸騰漸歇。
艾登仿佛對於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沒所謂地活動活動脖子,笑嘻嘻地道:
“你叫趙大?”
趙大那雙嗜血又滿含殺氣的眼,盯獵物一般鎖定面前的少年。他從來不小瞧自己的對手,哪怕是個孩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也是為何能在擂台上活到現在。
眼前的少年連十八歲估計都不到,
方才他們從上面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那一頭紅發格外扎眼。前一個倒霉蛋被揍得奄奄一息,他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看向他的目光裡,帶著挑釁。
“你運氣好,遇到的是我。”艾登自顧自地說,“我隻玩拳的。不像上面那些人,喜歡玩戰術,心太髒……”
“小子,廢話這麽多,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趙大朝他招了招手。左手負在身後,微微彎腰,目光如炬。
艾登的速度很快,閃電一般另對方避無可避。他沒打過地下拳,但拚殺的本事卻半點都不弱於拳王。而趙大的雙拳堅硬如鐵,揮出去時風聲唳唳,每一拳頭下去都帶著致命的殺氣。
艾登見過他落拳下去後的樣子,前面一個被抬出去的血肉模糊,就是最好的證明。起初他並不打算硬碰硬。
每一次小心地避開,拳風總會擦過衣服。趙大的拳是經過他特殊的鍛煉,包裹著異能,雖然對方避開了,呼嘯的拳風卻能輕而一舉地劃開皮肉,艾登被撕破的不僅僅是衣服,還有沒有閃避得過的肌膚。小臂、側腰,面頰多多少少均都掛了彩。
趙大可是用了九成九的力道,然而這些凌厲狠辣的招式,打在對方居然僅是輕傷,並沒有一處致命。原本計劃著十幾分鍾就能結束的戰鬥,沒想到居然被這小孩消耗了一個多小時。
四周看熱鬧的人,也漸漸平息下來,搞不明白他們賴以崇拜的偶像拳王,為何遲遲沒能下手乾掉對手。難道是他突然的仁慈,另平日裡殺伐嗜血的金腰帶轉了性子?!歡呼聲慢慢轉成了抱怨:
“趙大,乾掉他啊!你在磨蹭什麽!”
“殺呀!別手軟啊!怎麽搞的?!”
對方在消耗他的異能。回過味兒來的趙大猛然驚覺。原來這麽半天,這小子一直在拖延時間。領悟過來,他後撤幾步,拉來了彼此的距離。定定地看向對方。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艾登臉不紅氣不喘,除了身上掛的彩頭,仿佛壓根沒耗費什麽體力一般。反觀他,已經呼呼帶出白氣,肺部因缺氧隱隱地疼。
“小子,你耍詐!”兩隻手做防禦姿勢,趙大眼神不善,陰森森地望著對方。
艾登無辜地笑:
“怎麽會?!我沒見過這種將異能包裹住拳頭的打法,在虛心學習而已。”
聞此,趙大的雙眼能冒出火來。徹底被這戲謔的語氣激怒了。拳風包裹著異能,力量提到峰值,衝著艾登的臉迅猛地砸去。
然而,就在拳頭即將接近對方那張好看的笑臉時,面前的身影一晃,消失了……徹底的在他面前消失了。
措愣了半拍,趙大驚訝地瞪大雙眼。可對戰場上的愣神是最致命的。
當他恍惚時分,卻突然感覺腰上一麻,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自後腰處擴散開來。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也沒有絲毫的力氣,維持著出拳的樣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KO!”
三聲讀秒後,角鬥場外的主持者冷冷地爆出勝負。顯然,才剛剛拿到金腰帶的拳王,再也不可能爬起來,人算是廢了。艾登攻擊的腰椎部,是人體最脆弱的點,卻最有效。從今往後恐怕他連站都有可能是個困難。
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傻了一般。剛剛還在場上耀武揚威的拳王,轉眼間就再也不可能起來了。那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錢,以及他們的身家性命;就被這麽一個,看上去十分柔弱的新歐小鬼,打碎了……
趙大被拖下場時,不知是誰起的頭:
“咚、咚、咚——”
敲擊金屬的響動,節奏規律,壓抑地憤怒,一下一下地連成一線,眼見愈演愈大: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艾登揚起訕訕笑臉,撩了撩一頭紅發。隔著角鬥場的鐵欄杆,宛若籠中的獅子,張開雙臂,傲慢又囂張地大聲道:
“好呀!來呀!膽小的土狼們,殺呀!你們敢嗎?!”
鹽幫王的會客室內,隔著個玻璃,氣氛已然非常冷凝。
獸皮座椅上的男人,臉色不甚好看,一雙眼瞳黑漆漆的,像是暗夜裡的幽冥之火。側頭掃了一眼客座旁的褐發銀眸少年,對方回給他一個和氣有禮的微笑,仿佛下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鹽幫王的目光更加陰鷲,對身側的人說道:
“上官,找個兄弟上去,消消他的氣焰。”
上官頭領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招手,身側是方才領著他們下來的那位壯漢。後者授命,轉頭朝角鬥場而去。
果然是冤家路窄,艾登看到從升降台上緩緩出現的男人,不由得笑了。對方曾經踹向自己左腿的那一腳,實打實的狠戾。這仇他還記得呢!於是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罩著對方的肚子就是一拳。拳風夾雜著濃濃的烈火,一拳下去不傷殘也是皮焦肉熟。
可出乎意料之外,拳頭卻似乎是打在了石頭上面,生硬如堅,他的拳頭的力道倘若收回去晚一稍稍,恐怕骨頭就碎了。
驚訝之余,那人出手極快,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喉嚨被人捏在手裡,肺部的氧氣逐漸消失,不論他的手如何變幻火種都無法抗衡對方。臉漸漸漲紅,怒意上湧。異能全開,一瞬間將整座角鬥場點燃。
原本就是金屬質地的籠子,受到了烘烤後變得炙熱焦燙,連帶著波及到看客們的欄杆,也冒出了絲絲縷縷地白煙,再次引來一陣陣抱怨的怒罵。
籠子內壯漢的毛發跟衣物受到火勢的撩撥,呈現出來星星火源的光點,他被迫不得不放開對手,忙於撲滅火種。於是少年有了片刻的喘息功夫,忍著疼,去抱對方的腰,一個仰摔就想要依靠後背力量,折斷對手的腦袋。
可惜對方的速度並不弱,一早就反應過來,在他摔出去的刹那間,自腰部施力,想用彼之手段還至彼身,不過這招卻沒有艾登輕車熟路,腳脖子被偷襲,底盤一滑,力道用歪,居然直接被對手甩了出去,生生砸在了籠子上。
第一回合,彼此的試探後,並為見分曉。壯漢吐了口嘴裡的血沫,眯了眯被煙熏的睜不開的眼:
“小子,你就開大吧!當心異能耗盡。”
“哼!那你多慮了,我年輕力壯,這火種燒一晚上都沒事。”狠話雖這麽說,但額角已然掛上汗珠。內心知道自己時間不多,需速戰速決才好。
籠中之火化成一簇簇小型火球,向對手攻來,力道不大卻毫無章法,壯漢需要隨時感觸到灼燒的瞬息變幻,來移動他的異能保護免遭撞擊。鋼鐵般堅硬的抗擊異能,並不如艾登這般靈活好控制,並且另艾登發現對手是並不能全面的將身體覆蓋時,內心一喜。
火球的包圍縮小,倏地一下,從上到下整個將對方點燃,人也在刹那間竄出,正面襲去。
然而艾登卻算錯了,對方根本不是不可以全身覆蓋異能,而是誘敵的伎倆。他的肚子遭受一擊重創,胃部劇痛地團縮在一起,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撞擊在鐵網上,緩緩地滑落。
“嚓!真疼啊——”果然還是吃了經驗不足的虧。
逮住機會,對方哪裡肯放過,揪著後脖領子將他提起,單方的毆打開始了。
“小子, 聽說你們作掉了袁頭領。還挺厲害的嘛?就這點本事嗎?難道是你的朋友動的手,你是後面撿漏的?!”
“滿肚子壞水,老子就瞧不上你這種背後使詐,不敢當面迎敵的小鬼。”
艾登已滿臉是血,雙目通紅。身上各處原本被上屆拳王劃破的皮肉傷,現已全部開裂,而對方專門照著創口處猛打。內傷跟外傷疊加在一起,看上去慘不忍睹。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四周的火焰所剩無幾,殘余的黑煙好似即將逝去的生命。壯漢想來打得也累了,抓起他的頭髮,提溜小貓兒一般將他提溜起來,對著奄奄一息的少年道:
“喂!快死了嗎?你求個繞,我便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