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拐角巷子由於沒有監控,被居民們丟了一大堆生活垃圾,已經腐爛發臭了。
各種廢舊塑料袋、泛著惡心的油光,走過的人紛紛小跑而過,唯恐髒了自己的鼻眼。
小孩舔著乾裂的嘴唇,彎著身子,繼續扒拉著垃圾堆。
“狗子,你媽叫你回去吃飯呢。”街邊傳來王大姐的聲音。
“嗯。”孩子應了一聲,手沒有停。繼續在垃圾堆裡撿漏。
王大姐看著這個瘦弱的孩子,心裡犯起一絲絲憐惜之心。
孤兒寡母的,就靠著撿垃圾為生。
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即使扎的很緊,也能發出一陣陣惡臭。
狗子站起來的時候,不死心用腳踢了一下塑料袋。
哇………
王大姐又從街角出現,“狗子,怎啦?怎哭上了”
她連忙衝過來,抱著狗子幫他擦眼淚,也順著腳尖往前看,是一具腐敗的手掌從黑色塑料裡滾了出來,渾身散發著惡臭,皮膚早已腐爛不堪。濃濃的蠅蛆聞開始慢慢散發,許多白色的蠅蛆在屍體上揉動,好像幾萬隻交匯在一起。
“啊~~~”一聲尖叫徹響整個街角……
王大媽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地上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眼前,她本能的捂住狗子的眼睛。
一刻鍾之後,
警戒線封鎖整條後巷。
“張警官,法證部正在采取證物。”
“現在是什麽情況?”
“小孩發現一根斷掌,我們法證科又在這條巷子不同的地方都發現了其他部位的碎屍。不過……頭還沒找到。”
“前面那條是食品街,經常有商家把棄肉丟進這條巷子。所發出的嘔臭,這裡的居民也沒覺得奇怪。”
“小孩呢?帶我去見見。”
“嚇得一直在那兒哭。”
“安排心裡輔導員。”
“好的,張警官。”
“張警官,根據切口的比例不是醫用手術刀。衣服是完好的,沒有外界撕裂的痕跡。而且根據凶手的切口,凶手不是醫生或者屠夫。”
“有沒有找到死者的身份證?或者錢包之類的?”
“沒有。”
張警官走到碎屍旁,蹲下來細細觀察:“手掌比較小,應該屬於女性。”
新來的女警掀開警戒線,蹲在巷子一頭,劇烈的嘔吐起來。
“新來的?”
“嗯~~”
“確實是喪心病狂,我做刑偵十幾年,也沒見過這場面。”
“把所有碎屍帶回去。”
副手鬱晨小聲嘀咕:“都已經被煮過了,細胞組織被破壞,根本就驗不出死者的DNA,怎麽查身份?”
張警官厲聲道:“那就一塊一塊驗。”
和碎屍放在一起的“大喜”外賣包裝塑料袋引起張警官的重視。
張長根信步走向大街上,觀察這地區的人流量。
緊跟其後的是鬱晨和新來的女警。
鬱晨說:“我們這裡處於北山風景區,全是老城區,可是吧,人流量大,但也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張長根問:“最近有失蹤人口的報案嗎?”
鬱晨:“………”
新女警搶答:“有一個78歲的老頭,還有一個6歲男孩,都與死者年齡身份不符。”
鬱晨看了一眼新女警,說:“吐完了?”
新女警立刻頭悶著,默默點頭。
“嗯。
” 張長根側臉,路的左邊,“大喜”外賣。
鬱晨很有眼色的說:“張警官,大喜外賣在這一帶挺有名的,他們家燒鵝飯一絕啊,一會兒帶幾份回局裡。”
張長根沒有接他話題。
鬱晨繼續說:“那個新來的,你算一下,我們局裡來了多少人,每人一份,我請客。”
新來的女警:“好的,鬱警官。”
張長根進入“大喜”外賣。
熱氣暖暖的餐廳內,爐火正旺,正直夏日炎炎,即使店裡熊熊火苗也趕不走這裡人來人往的顧客,爐前,四個身穿白大褂的廚師前後各站著兩個,手裡拿著長長的鐵杆,來回的撥弄爐子裡的燒鵝。
沒人在乎張長根的進入。
“老板,我的燒鵝好了沒有?”
“老季,你也來啊?”
“是啊,老舅子,我外甥女回來,她就惦記大喜的燒鵝。”
“老季有福氣啊,外甥女都這麽孝順你。”
“可不,她每個月都回來看我。我都心疼她。夜裡要開兩個小時的路。”
“那你今晚讓你外甥女早點回去,或者住家裡,別走了,今天可是七月半。”
“哎呦,對哦,不行,我得快點趕回去。”
說著老季提著燒鵝就往外走。
另一個老街坊說:“急什麽,現在他們年輕人都不信這些。”
老舅子說:“可不得不信,前兩天那個王大的老婆說是見鬼啦!”
這話一說,整個大喜立刻炸沸。
“我也聽說!說是看見死鬼的老婆了!”
“他媽的, 她不是死了嗎?”
“就是啊!死鬼老婆不是死了嘛?”
“都死了兩個月了。”
“我們哪裡知道,王大媳婦說的。”
“哎呀,見鬼。王大媳婦說的有模有樣,她說看見死鬼老婆在她樓梯間打牌。”
“媽蛋,大白天見鬼啊!”
“可不是!”
“不可信,不可信,都死了兩個月了。王大媳婦莫不是失心瘋了!”
“我看沒有,才五十歲就失心瘋?”
“怪嚇人的,你們看到街頭那麽多警察沒有?”
“說是又死人了!”
“什麽情況?怎又死了?”
“這兩天不太平啊!”
張長根出示證件,他不找老板,就找跑堂。
跑堂看見證件,一愣,“警察叔叔,我可沒犯什麽事!我們可是安分守己的公民啊!”
鬱晨憋笑:“瞧你那慫樣兒,我們頭有說你犯事了嗎?”
跑堂尷尬一笑:“害,警察叔叔,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順便他從胸口的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雙手遞上。
張長根說:“我不抽煙。”
跑堂又把香煙遞給鬱晨。
鬱晨看了看他指甲縫裡的黑泥,嫌棄道:“問你話呢,別整這些有的沒的,最近可有見到什麽可疑人物?”
跑堂想也沒想:“沒有,這裡都是老街坊!”
張長根說:“你好好想想!”
他的聲音不怒而威。
跑堂吞咽了口水,“好像是有那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