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計劃已經定下,手下眾人也就開始各行各事。
時間過得異常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但大家都沒查出任何消息,唯一的信息就是當年鄭家管家已經不再擔任鄭府管家,回到滎陽了。
荊無命的傷勢也好差不多了,曉峰於是派遣林教頭和荊無命前往滎陽,意圖生擒當年的管家,林教頭為人謹慎,荊無命武功卓絕,這二人出行曉峰也是很放心的。
滎陽,鄭家老宅。
鄭先民雖然已不再擔任長安鄭府的管家,但在鄭家也是頗有威望的,這些年賺的銀子完全可以再滎陽當個大地主老爺。
但是鄭先民很是聰明,他知道離了鄭家他什麽都不是,所以還是留在鄭家老宅裡。雖然已不是管家,還是被委以重任,負責鄭家下一代的學習。
就這每年和教書的先生勾結,還是有不少撈頭的。
今天剛和教書先生分好銀子,美滋滋的。
滎陽鄭家為先,大的花坊他不敢去,畢竟主子太多,但在小一點的,卻是沒有幾個敢和他爭的。
小花坊就沒有那麽多詩書茶畫了,完完全全就是皮肉生意。
這幾天正好來了一批新人,那對於這個老色痞肯定是不能錯過的。
天剛暗下去,拿著銀子,晃晃悠悠的來到這間美人坊。
看門的龜公,看到鄭先民來了,那是異常客氣,“鄭爺,裡面請。”
鄭先民六十出頭,卻尖嘴猴腮,衣著倒是華麗,一身的綾羅綢緞,卻是剛換上的。白天在鄭家,絕對是衣著樸素,棉布青衫,洗的都發白了,卻也是異常乾淨,他知曉,在這種大家族,就算你地位再高,也是個小人,必須的整潔利落,還得簡樸,這才討主子的喜愛。
看到龜公的熱情,鄭先民那三撚胡子微微顫動,嘴裡露出滿嘴的黃牙,“你小子,就會說話。”說完扔出兩個銅板,卻沒有扔在龜公的手裡,扔在了不遠的地上。
那龜公雖有滿心的不甘願,卻也彎腰撅腚的自地上撿起銅板,嘴裡還是異常熱情,“謝謝鄭爺賞賜。”
等那瘦骨嶙峋的鄭先民晃著早已透支的身體,走入美人坊,那龜公才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真夠吝嗇的老王八。”
這鄭先民進入坊內,手裡也是不閑著,看著個姑娘過來,就摸一把,直到老鴇將鄭先民帶進屋內才罷了休。
這老鴇歲數也不年輕了,卻也是被鄭先民上下其手。還是等新來的姑娘進屋才放開老鴇。
這鄭先民也挺能折騰,直到後半夜才呼呼睡去。
這鄭先民其實也挺怕家中的惡婦,沒有這惡婦他也沒那個能力擔任鄭府管家一職。
這不,天還沒亮,鄭先民就離開美人坊,往自己的宅子走去。
路上吃了點早餐,肚子暖洋洋的,心裡這個美。
不過剛走到一半,後腦就挨了一記,失去了了意識。
就是荊無命,其實半夜裡在妓院下手是最好的,但林教頭擔心會有人借此生事,妓院嗎,大都是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按林教頭話說,別因為咱們的事情讓鄭府遷怒與其他人。
這樣雖然危險點,但即使天沒亮,還是有幾個看到鄭先民出來的。
鄭先民迷迷糊糊的清醒,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眼睛被蒙的死死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嘴裡被堵著毛巾,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車廂被打開,嘴裡的毛巾被拿出,聽到一個聲音,
“喝水,吃飯。”
鄭先民也不知道自己餓了多久,渴了多久,也顧不得是被誰掠走的,咕咚的大口喝水,剛喝了幾口,嘴裡被塞了個饅頭。
使勁的咽了下去,剛想問到底是誰,卻又被重新堵上了嘴巴。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幾天,馬車終於停下了。
鄭先民被一個人直接扛在身上,走了又不知道多久,才被猛地放下。
終於有人拿下了他的眼罩和嘴裡塞的毛巾。
鄭先民揉揉眼睛,屋子特別陰暗,自己被綁在一個鑄鐵的凳子上,晃了晃,這凳子居然和地面連在一起,根本就動彈不了。
此時,大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但鄭先民壓根看不清來人什麽樣子,苦苦哀求道,
“大哥,大爺,小的犯了什麽錯,你告訴小的,要錢也好,什麽都好,放了小的吧。”
來人沒有說話,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凳子上,離的雖然不遠,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具體的樣貌。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鄭先民,你還得記得小茹嗎?”
鄭先民冥思苦想半天,實在是記不清誰叫小茹了。
他使勁的要要頭,
“大爺,你到底想知道什麽,我一定告訴你,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來人很生氣,卻繼續說,
“那我問你,這些年你賣給白眼狼多少個女孩,怎麽賣的,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鄭先民知道為什麽綁架他了, 但他真的不敢說啊,他知道說了就是個死,但不說也很難逃命了。
他使勁的搖搖頭,死活承認這件事情。
來人也沒有繼續問他,只是將門關上了。
這門應該是鐵的,關上之後,一絲光亮也透不進來,什麽聲音都沒有,靜靜地。時間一長,鄭先民的呼吸聲,心跳聲,似乎連脈搏跳動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令人膽寒。
這時鄭先民的老婆也鬧翻了天,她不敢去鄭府生事,卻也將美人坊折騰了個夠嗆。
既然能在滎陽開個規模不小的花坊,背景還是有一些的,而且不少人看到清晨天微微亮的時候,鄭先民就自花坊離去了,這有問題也賴不到花坊的身上。
鄭家前兩年也換了管家,鄭先民在鄭府的地位也不是那麽重要了,一些人幫著尋找,找了幾天后沒了信息,就不了了之了。
只有鄭先民的老婆沒有死心,一直在尋找著自己的丈夫,但卻始終沒有音信。
不過,背地裡鄭府其實還是很重視的,畢竟此人在鄭府這麽多年,很多醃臢事情都是他去辦的,鄭府也怕被人知道堂堂一個世家卻有這麽多肮髒的事情,私下也是派人不停尋找。
在鄭家人眼裡,其實很後悔,後悔的卻是沒有將鄭先民早早處理掉。
為了怕再有什麽後患,沒幾日過去,鄭先民的老婆就失足落入水中,不幸身亡,而鄭先民的兒子也是在要帳的路上被劫匪所殺,屍骨無存。
這事傳到長安城,李曉峰不由的感歎,這世家行事確實毒辣,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