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爭鬥
北方的冷是直接的,冷風刮在臉上就像刀子一樣,而南方的冷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海鹽靠近海邊,雖然大海冬季不結冰,但海鹽會下雪。
很多時候與其說是下雪,不如說是海風伴著雨雪。
曉峰手下很多都是北方人,真的很難適應這種天氣。
曲小哥和林教頭手下也是如此,每天都會痛罵著這鬼天氣,但楊志調教出來的都也算精銳,盡管不適應,還是堅持著每天操練。
冬季的海鹽縣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感覺到不安,不過也算正常,這天氣私鹽販子們也都窩在家裡,躺在被窩摟個婆娘,多自在啊。
還有一點,走私鹽的路就水路兩條,水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走不通。
他們不知道,張順和李俊那是什麽人物,單打獨鬥不一定有多麽高明,但只要在水裡,無論江河湖海,比他兩強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就算有,這種能力的人會來當私鹽販子的可能性就更微乎其微了。
陸路呢,曲小哥、林教頭帶著一幫兄弟日夜巡查,二人的武藝通過縣衙的那一場比鬥早就威震海鹽縣,更很少有人會白白送死。
倒也不是沒有,海路上死了不少,陸路上在殺了一批,這海鹽縣就更寧靜了。
不過這種寧靜讓人感覺特別壓抑,不知道會出什麽大事。
越家正堂。
老族長在和他人一起商議著事情。
老族長雖已年邁,卻還是面色紅潤,不過此時的他滿臉的無奈,嗓子也變得沙啞了,向在座的眾人解釋著,“各位,我知道最近耽誤大家賺銀子了,但張縣令找來的那些人看的太緊了。”
其中一個人,紫紅色的面龐,寬大的手指,各種跡象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出海討生活的,此人也附和著說道:“也邪了門了,海上來了批人,武功不凡不說,水下功夫也強的過分,我手底下死了不少人,最近讓兄弟們出海個個都不去,這麽下去可不得了。”
還是那個蒙著黑紗的男子,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點啊點,發出了一陣有規律的聲音。
這聲音時間長了聽的人心煩氣躁。
過了半天,這人才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都解決不了,我來解決吧。”
說完就徑直離開了。
等到那人走後,那海邊漢子走到老族長身邊,四處打探發現沒人,用特別小的聲音在老族長耳邊說道:“越老頭,這位什麽來頭,怎麽這麽瘮人啊。”
老族長不滿的瞪了那個漢子一眼,“你管那麽多呢,咱們就等著就行。”
那漢子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老族長。
老族長微微一笑,“咱們都有家有業的,再者說都有點正經生意,一兩年不出鹽咱們餓不死,但這些人天知道為什麽這麽缺銀子。”
老族長宛如一個老狐狸一般,嘴裡露出了狡諧的笑容,“他們背地裡幹什麽跟咱們沒關系,知道嗎,咱們就要銀子,但你要記住,咱們不是打手,本鄉本土的死誰你高興啊。”
那漢子恍然大悟,點點頭,“也是啊,還是你越老頭有腦子,我回去就告訴手下的,最近都老實點。”
越老頭擺擺手,那漢子也就走了。
越老頭別看歲數大了,心裡明鏡一般,自己就是看家狗,狗多了碰到狼也許能吼一吼,但兩邊都是過江龍,誰都惹不起。
要是一條龍還好說,自己幫襯一些,揀點人家不要的,就夠自己吃的了。
但兩條龍鬥起來,在往跟前湊那就是找死。 管他的呢,無論如何別找死啊。
那蒙著黑紗的男人離開越家老宅,特別謹慎的看了看是否有人跟蹤,之後就歪七扭八的不見了。
沒多久,就看見這個男人在一處大宅深處的內堂門口站立,畢恭畢敬的。
此時裡面傳來了一陣讓人心魂蕩漾的聲音,“怎麽樣了?”
這男人跪倒在地,“主子,越家似乎有些退卻的意思,海上那幫人也是如此。”
“哦,我早猜到了,行動繼續吧。”裡面的女子溫柔的說著話。
那男子磕了幾個頭,乖乖的離去了。
夜深了,越之山越捕頭在縣衙喝了不少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就辭別了在座的兄弟。
新來的捕快還想松松,卻被老捕快攔住,呵斥道:“越爺海量,還用你送。”
新捕快不知道為什麽,卻被老捕快拽到一旁,輕聲嘀咕幾句,兩人發出了淫穢的笑聲。
越捕頭晃悠著身子,嘴裡哼著小曲,向著自己新找的小妾那裡走去。
新納的小妾樣子那叫一個俊俏,身段那個美妙,想到這,越捕頭心裡像著了一把火。
不過這火怎麽下不去了,身體這個熱,不對勁啊。
打更的更夫拿著燈籠,嘴裡不停的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天色黑的看不見一絲亮光,只有那燈籠的光在黑暗中行走。
此刻的更夫突然聽到一陣呼喊,“熱、熱、熱死老子了。”
這聲音這麽耳熟,更夫心裡有些害怕,連忙喊著,“誰,到底是誰。”
那邊卻沒有任何回答,只有一陣陣慘叫,“救我啊,我要被燒死了。”
越捕頭的聲音,更夫心裡嘀咕著,此刻的他更加害怕了,連忙的高聲呼喊,過了一陣子,終於來了兩個巡街的捕快。
更夫連忙把事情告知捕快, 這捕快望著黑暗的天空,烏雲遮蓋了星星和月亮,也有些害怕,三人你擁我一把,我推你一下的戰戰巍巍的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出。
走到跟前,三人發現地上躺個人,早已沒有了聲息,但身子還一動一動的,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使勁聞了聞,似乎是烤肉的味道,三個人不敢再想了,怎麽都感覺胃裡想往外翻湧。
還是捕快膽子大一點,緊走兩步,走到那人身邊。
那人怎麽也穿著捕快的衣服,身子在微微顫抖著,那股香味越來越濃了。
兩個捕快壯著膽子,將那人翻了過來。
更夫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足了勇氣走了過來,舉起燈籠,燈籠的燈光照在那人臉上。
正是越捕頭。
只見越捕頭平躺在地上,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面色紅的發紫,卻沒了一絲的呼吸,剛剛死去。
捕快中有一個膽子大點的,探下身去,本想著仔細看看,沒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死去的越捕頭嘴微微張開了,“呼”的一下,一股火焰自嘴裡噴出,將那個膽子大的捕快燒著了。
這火無比凶猛,好在旁邊還有兩個人,拚命的將火撲滅。
三人更害怕了,連滾帶爬的跑回縣衙。
之後,街上出現了一個傳聞,威震海鹽的越捕頭遭天譴了,死的無比怪異。外表沒傷,但內髒都像被烤熟了一般。
據說,給越捕頭當仵作的那個人,乾這行二三十年了,一直都沒事,給越捕頭解剖後直接出家,改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