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郊外。
已然是秋季,但天氣仍然炎熱,秋老虎也算是名不虛傳。
野外的一茶館,喝的也不是什麽好茶,茶葉沫子加上點開水,放涼了,路過的人喝上兩碗,也叫一個舒坦。
收費也很低廉,有錢的賞兩個,沒錢的也就算了。
開茶攤說實在也就是讓人喝開水的地方,這些年也不知道哪裡傳來的習慣,喝生水容易生病,據說是定邊伯府傳出的,不管如何,青龍軍團就有這麽一個規定,喝生水受罰,真假不知。
老板是一對老夫妻,年紀也就40.50歲,但在這年代也真稱得上老人了,家中的子嗣全都戰死疆場,大秦給的撫恤金到也夠,但老兩口也閑不住,沒事就出來擺個攤,賺點零花給小孫孫買點糖吃,日子過得平淡而安逸。
大秦對於軍屬是有優待的,所以周邊的巡捕之類也不會過來拿斂財,說難聽的,老兩口賺的也確實是少,也沒人惦記。
正值中午,炎熱。
老兩口躲在樹蔭下,休息著。
這時,來了兩條大漢,一個僧衣服飾,頭上毫發不存,炎熱的天氣搞得頭上滲出一層層汗,絡腮胡子配上那橫眉立目顯得有點凶悍,身高八尺,腰圍卻是超過身高。都城不禁武藝,對於普通的武器管理倒也不算嚴苛,而這人隻拿了根戒棍,精鋼所製,估摸怎麽也得有四五十斤,卻隻拿著當挑棍。
另一人,身高不及那莽和尚,頭戴鬥笠,仔細看去,臉邊一大片青色胎記,胡子微微泛紅,背後背著把鋼刀,土龍的刀鞘,很是精貴。穿著倒是樸素,不過站如松,行如風,定是那軍家出來的漢子。
這軍家出來的漢子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說道,
“和尚,前邊有個茶攤,喝兩口再上路,少主那邊也不是很急,這耽誤不了事。”
那和尚罵了兩聲,“這鬼天氣,來喝上點水,要不太過難受了。”
二人走到茶攤,茶攤老人家連忙遞上兩碗涼茶,
“二位,這是嶺南那邊傳來的涼茶,清熱解暑,二位嘗嘗。也不是很貴。”
這二人也不太在乎銀兩,拿過涼茶一飲而盡,真是涼爽,初入口,藥材的苦味還很濃鬱,但入了口就一絲涼爽透上來,真是清爽。
二人連飲了兩碗,第三碗卻被老人勸下,“二位,這涼茶雖好,飲的太急卻有些傷身子,第三碗請慢飲,這秋老虎午後比炎夏還難熬,慢慢喝,如無急事,過了晌午在走即可。”
二人聽了老人話也盤算著在此歇歇,一兩千裡的路程披星戴月也很是辛苦。
二人和老人閑聊著,天南地北,倒也暢快。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十來個漢子騎著駿馬,來到茶攤停下。
這群人也不懼炎熱,這天氣都一身黑衣,帶著鬥笠,也看不清面貌。
“老不死的,上點好酒來,這長安據說好酒不少,咱哥兄弟也嘗嘗這都城的美酒。”
當頭的很是粗魯,坐在茶攤上大聲的吆喝。
旁邊一人低聲說道,“當家的,還是小心點,畢竟是長安。”一看就是心思謹慎之人。
“怕個鳥,也不是第一次和那白眼”雖是個粗人,但卻也是停住了話語。
先來的二人聽到“白眼”二字,四目相對。
這時,茶攤的主人走了過來,“各位,小老兒這是個茶攤,只有嶺南的涼茶和大碗茶,酒水是真沒有,不過這茶也是解渴。”
那領頭的卻很是煩躁,
“去那媽的,喝個屁茶。” 接著又罵了兩聲,罵的很是難聽。
茶攤老板有些不耐了,
“這些位,出門在外,口舌請謹慎。”
茶攤老板全家軍門,自己也是軍家退下來的,再者說離此不到二裡路就是都城大門,重兵把守,且把守大門的也是他子侄輩,平時說話也是老實,但架不住如此的辱罵。
聽到這小老兒說話有些強硬,這一行十余人直接站起來,罵聲不絕。
小老兒也是硬氣,看十余人也不含糊,筆直的站立,只是老太婆有些害怕,接連的勸著。
這些人看老太婆有些害怕,更加得意忘形了,更是強橫。不但口頭上罵罵咧咧,更是將桌椅板凳砸了起來。
那之前來的二位大漢,看此情形,還是端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兩人眼神交流著。
正當此時,一碗涼茶直飛在二人跟前,那青面漢子一抬手,將茶碗打飛。
“一幫雜碎,喝個茶還碰上個醃臢事,和尚,你動還是我來。”
那和尚眼都不抬,
“天太熱,懶得動彈,你來吧,順便問問事情。”
那青面漢子看到這情況,歎了一口氣。
“停住吧,怎麽,欺負這小老兒有意思嗎,和爺爺我來玩玩。”
那十余人看到此刻有個擋橫的,更不能善罷甘休了,直衝過來。
有拿斧子的,有拿樸刀的,反正是個個都有凶器,個個有如凶神惡煞衝了過來。
那青面漢子的刀都不出鞘,只是左躲右閃,卻將這攻擊化為烏有。
那刀鞘也很沉重,見當頭的那個領頭的,也沒見那漢子怎麽動的手,卻一刀鞘直接將對方擊暈了。
那十余位漢子雖說是人多勢眾,但武藝卻很平常,也就喝口水的功夫,都躺在地上了。
那和尚此刻也站起身,“掌櫃的,茶不錯,這打碎了不少桌椅,這酒權當補償了”
說完扔出一小塊銀子。
不過這小老兒也很是鎮定,雖然打了起來,也只是護住自己的老婆,並未驚慌。看到銀子,還不緊不慢的拿起銀子,喜笑顏開,做了兩個依。
這和尚拎起當頭的,走入了後面的林子。
只聽到後面慘叫聲連連,讓人不寒而栗。
沒一會,這和尚滿手的鮮血,走了出來,還問茶攤老板要了點水,洗漱了一下。
洗漱完畢後,和那個帶胎記的漢子小聲的溝通起來
“楊兄弟,這些是廢物,一幫子小強盜,前一陣子搶了點硬貨,白眼狼幫他們處理,這次是過來拿銀子的。沒什麽大用。”
這青面的漢子盤算了一下,
“也算便宜這白眼狼了,怎麽樣,人處理了嗎?”
說著在喉嚨上比了個手勢。
那和尚搖搖頭,“不是通緝的賊人,沒法下死手,就是廢了四肢而已。這樣的貨色雖然沒上通緝,但也在官府裡掛著號,不死人沒人追究的,你說這外面這些怎麽處理。用不用”
說完眼神裡充滿了殺氣,看著東倒西歪倒在地上的這群人。
青面男子搖搖頭,“算了,別惹這麽多事,這太陽也下去點了,走吧。”
二人拿起行李,走向了長安城。
沒一會,一些軍士急行到此,見到老人卻是一鞠躬,
老人搖搖頭,手指著倒在地上的強盜,
“都殺了吧,浪費糧食。”
老人晃晃悠悠的收拾著桌椅,心中卻是盤算著什麽,
這兩人身手不凡,哪裡人,來長安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