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愕然道:“武當派要我拜入門下?”
玄真點頭道:“正是,衝虛道長傳來親筆書信,托貧道轉達此事。”
“林公子你若應允,則按照衝虛道長意思,貧道為證,可立即將你遙收為他的關門弟子。”
“貧道將設法讓林公子安然到達武當。到那時候,你便是武當派中的要緊人物,又有誰敢和你為難?”
華山派要來收他為徒,林平之還能約莫猜知到一二。
可沒想到武當派一人未至,卻也悄悄讓人傳達了這意思。
辟邪劍譜關系實在太大,武當派這緊跟少林的大派不想讓野心大的人得到這劍譜。
當衝虛的關門弟子,在江湖裡那真是殊榮。
武當派創自張三豐真人的種種武學,都可以有機會學到。
而且武當比起華山派來,那肯定是強上不少。
去了華山,還得擔心嵩山的壓迫,魔教的威脅,嶽不群的算計。
以武當派實力,不用太擔心這些外部壓力。
而且武當派自己就有太極劍法,是張真人創下的上限極高的劍法,應該沒那麽想得到辟邪劍譜。
當真去得。
看見林平之臉上表情變化,玄真知道他已經動心,又說道:
“林公子,你若此刻答應,那麽我可以為證,你便已是衝虛道長的關門弟子了。”
“我們玄妙觀在福建一帶還算有些辦法,可以立馬將你送出福建,直奔武當山去。”
“日後林公子便和我同拜三清,自還多有可以親近的時候。”
林平之知道玄真此舉不光賣武當衝虛一個人情,而且也是和他攀下交情。
日後林平之若是有機緣在武當山上有所作為,那自然如對玄真有裨益。
玄真說完起身道:“林公子,事不宜遲,趁著這會路上人少,我們這就動身。”
“貧道和你也算有緣,這便送你一程,將你平安送離這是非之地。”
林平之道:“多謝道長美意。”
“只是不瞞道長,剛才另有門派邀我拜入,這個門派的名字恕我暫時不便透露。”
“在下一個人閑散慣了,驟聞要加入武當這種名門大派,實在有些拘謹,一時難作決定。”
玄真道長沒想到林平之竟沒有馬上答應,也是一愣。
武當是江湖裡頭腦門派,衝虛道長雖和他平輩論交,可論真實資歷,玄真自問要比衝虛低半輩。
林平之得此厚待,一入武當便可成為衝虛低關門弟子,可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似乎真不怎麽看的上這機會。
但玄真也是修為高深的人,喜怒不形於色。
淡淡說道:“這個無妨,林公子想多做考慮,那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嘛,現下這九連山下,局勢已十分緊張,公子務必小心。”
“林公子若下了決心,可隨時來找貧道,貧道現下在西邊十裡外的三清宮暫住。”
說完,玄真道人又開始吃他的早餐。
剩一個饅頭,一碗稀飯,他吃的很慢很慢。
過了很久,他總算吃完,緩緩起身,慢慢走出了客棧。
期間沒有再和林平之說話。
待他離開。
林平之搖頭道:“華山還是武當…這可當真難選。”
“嘿,我也未必就要托庇他們。寄人籬下終究不是什麽舒心的事。”
他一瞥眼,桌上一陣亮光反射到自己眼睛中,
有些刺痛。 林平之仔細一看,發現一塊碎銀被人用內力拍進了桌子裡,正好陽光照耀,反射到了他眼中。
自然是玄真剛才留下的。
他有些覺得驚奇,又不禁苦笑。
驚奇是因為剛才這玄真道人沒有用力運勁的征兆,聊著天就雲淡風輕的悄悄使了這麽一下手法。
林平之用手一撥,那碎銀塊紋絲不動。
好功夫。
這道士裝了這麽一下暗比,自然是向林平之展示他的實力。
苦笑是因為這碎銀的意思顯然就是付早餐的錢。
他不想平白受林平之的惠請。
林平之若答應不去武當,他自然絕不會提供任何幫助。
林平之再對加力,將碎銀強行拿了出來。
這可是錢啊。
碎銀拿出後,桌子慢慢現出裂痕,最後竟碎裂成一段一段。
玄真看來蘊柔勁於碎銀之中,將桌子震碎了,卻又用碎銀鑲嵌其中維系一時間不崩倒破裂。
林平之道:“看來這銀子不光是付早餐,還包括了賠這張桌子的錢。”
桌子倒下碎屑四飛的時候,客棧裡又進來了人。
先是兩個女人,看裝扮舉止好似是一主一仆。
看到她們,林平之喜道:“百花夫人、玉芳姑娘,你們怎麽也來這裡了?”
竟是於南少林寺中認識的天字一號房裡的兩名女子。
看到林平之,百花夫人臉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道:“林公子,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林平之忍不住問道:“百花夫人,你不是於南少林寺還有些事情要辦嗎?”
他知百花夫人一直在少林寺每日長跪,隻為求見她前夫宗寧和尚。
這種結其實難解,不是一天兩天能放下的。
他之前便和她聊過這話題,所以此時也不避諱,又委婉問出。
百花夫人給了林平之一記讓人著迷的媚眼,道:“林公子竟還記掛著我的事情。”
“我見過了他一面,算是有了了結,也知道了他的心意。”
“他既然決意此生今後長伴佛主,再不管紅塵事。”
“我也便不再在寺內長留,徒增他煩惱。”
玉芳也道:“小姐,你想通了那就好。”
“之前你每日在寺外長跪,我實在是心疼,可又不敢多勸你。”
林平之見玉芳已這麽說,微微一笑,便不再勸慰,岔開話題道:“夫人出寺以後,準備去哪?是不是回星宿海百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