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不動,沉睡在源石水晶內的人形生靈,相貌與人類無疑,且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狂野霸道的俊美面龐。
可他頭生異角,背生翅翼。
給人的感覺,絕不是人族血脈。
就算沒有什麽氣機,從源石水晶內泄露出來,只要看上這人形生靈一眼,眾人就恍如見到了一尊矗立在芸芸眾生之巔的無敵生靈,舉手投足可開天辟地,一言一行可滅世!
“你天魔宮還真是膽大包天呀,這人形生靈存活之時,必然是經天緯地,無敵宇內的禁忌存在。這你天魔宮也敢挖掘?”
一尊大教教主,倒吸冷氣,頭皮發麻的說道。
“東荒史冊上的血跡,尤未乾涸。自古至今,沉睡在長生源石內的生靈,解封之後,一旦還活著,十有八九是要在天地間掀起一場無盡的血禍來。
這要是我人族前輩也就罷了,可這一尊生靈,百分之百不是人族先輩呀,絕不能輕易解封。”
又是有著大教強者,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開口道。
天魔宮教主淺笑,道:“各位道友的憂慮之心,與本教主是一樣的。不然本教主也不會邀請諸位前來赴宴。”
“怎麽?要你的意思,你是要解封此生靈了?”大羅聖主坐在席位上,身姿璀璨,比天上的大日還要刺目。
“這要諸位道友齊心合力才行。”天魔宮教主道:“此生靈並非人族強者,有目共睹。他的屍體,有著巨大的價值。”
“萬一這生靈還活著呢?”萬象聖主問道。
“在場今日聚集了這麽多道友,還怕鎮壓不了一個沉睡了悠悠歲月的生靈嗎?”天魔宮教主反問道。
“你這是玩火自焚!”一尊大教教主,起身欲要離開。
“慢走不送。”天魔宮教主冷笑。
“本教主……”作勢要離開的大教教主,尷尬的僵硬在了原地:“本教主再看看。”
一尊古代生靈身上所埋葬的秘密,還是那屍體,擁有著無法想象的的價值。
可風險,也是毋庸置疑的。
東荒之上十幾萬年前的一尊道統,挖出了一塊沉睡著生靈的源石水晶,私自解封之後,一夜之間,那一尊鼎盛一時的大教道統,就痕跡全無的消失在了東荒大地上。
“要慎重!”
瑤池女聖主一開口,全場矚目,她氣質雍容,儀態萬方,形如一尊母儀天下的女帝,道:“天魔教主可否先說一說,這一尊生靈,是從何地挖掘出來的?”
天魔宮教主怎麽可能如實相告,答道:“機緣巧合,不說也罷。”
“那這源石水晶內浸透的黑色液體,是什麽?”瑤池女聖主追問道。
“血!”天魔宮教主解釋道:“此血有大恐怖,萬萬不可沾染到肉身外。”
片刻的寂靜。
大羅聖主深吸了口氣的道:“解封吧,凡是不想沾染這一份因果的道友,可以自行離去了。留下來的,就等於是一起擔負了這一份因果。”
聞言,在場沒有人離開。
天魔宮教主欣然,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塊沉睡著絕世女仙的源石水晶,要神秘賊子盜走了。
這一塊源石水晶一旦解封,不管那人形生靈是死是活,他天魔宮都不可能獨佔造化。
“小輩們退下。”
某一尊大人物喝道。
當即的,隨著各方大人物前來赴宴的小輩們,退下了山嶽平台。
……
顧長生眼神飄忽,著落在小彤彤身上。
“看什麽看!”天魔宮大小姐煞氣騰騰的警告道:“那是瑤池聖女,也是你能覬覦的?”
顧長生:???
“我看的不是瑤池聖女。”
“那你看的是誰?”天魔宮大小姐驚呼道:“不會是那個有著太陰之體的小丫頭吧?你就更別想了,瑤池聖地的太陰之體,地位不會遜色於瑤池聖女,你想都別想。”
顧長生懶得理睬。
貧僧想了嗎?
……
一百五十多尊古代大教的教主人物,大羅聖主,萬象聖主,瑤池女聖主,混元聖主,以及帝族薑家族長,帝族君家族長,帝族牧家族長。
這些大人物,此刻面容沉重,呼吸緊促。
當諸多大人物的氣機,一絲一縷的交織在一起的橫壓下去,那布滿了大世斬擊痕跡,歲月腐蝕斑駁的源石水晶,崩開了一道裂紋。
有了一條裂紋,就有第二條。
裂紋足夠多的時候,巨大的源石水晶,稀裡嘩啦的破碎開來。
沉睡在源石水晶內的人形生靈,沒有了源石水晶的包裹,並沒有一頭栽倒在地面上。
那雄偉霸道的身形,巋然不動,頂天立地,體外化不開的毀滅狂暴之氣,蔓延出去,使得虛空大面積的崩塌。
一時間。
電閃雷鳴,萬裡黑雲。
劈裡啪啦落下的大雨,居然是猩紅色的。
跌宕起伏的烏雲後,還有著數不清的冤魂,發出刺耳欲聾,奪舍收魂的鬼哭神嚎聲。
……
“血雨傾盆, 鬼哭神嚎,不詳呀!”
“守住心神!這點小小異象算得了什麽。”
大人物們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天過去,那人形生靈沒有動彈,也沒有生命氣機流露,體外蕩漾浮沉的毀滅邪惡之氣,像是死後殘留下的本源氣機。
退到了山嶽平台外的各方道統小輩,觀望著的展開了議論聲。
“依我看,那人形生靈不會蘇醒了。”
“你知道什麽!這沉睡在源石水晶內的人形生靈,皆有大恐怖,大因果,眾多大人物聯手才敢解封,貿然的靠近,還不知道會有什麽災難發生。”
……
一個月逝去。
解封後的人形生靈,風吹不動,萬變不移。
他身外延續的毀滅狂暴氣息,愈演愈烈,有著在他身外千丈范疇,化作一片滅世汪洋的趨勢。
大人物們不想在等下去了,聯袂的展露氣機,破開了那鯨吞天地,不可收拾的毀滅汪洋。
不想。
這一舉動下,矗立在蒼穹下的人形生靈,身形有著晃動。
合攏的眼睛,也有著睜開的跡象。
一種言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滲透了所有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