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佛光屏障消散的霎那。
寺廟外的毒血蝙蝠,便如一場烏黑冰冷的洪水,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襲向了院中少年。
“明空!”
九天上,老和尚長喝。
“桀桀桀,老禿驢你還敢分心?”
血蝠妖王橫渡空間的降臨在老和尚左右,五指如利爪,撕下了老和尚一條手臂。
滾燙的鮮血,灑落到血蝠妖王的臉龐上。
這血蝠妖王卻是一臉陶醉與癡迷的舔去了嘴角血漬,道:“老和尚你這一身寶血,再加上下方那個小禿驢的靈血,這可頂的上本座千載苦修了呀。”
……
嗡嗡嗡
梵音妙語,虛空生蓮。
即將淪入到眾多毒血蝙蝠獠牙利齒下的顧長生,兀的站了起來。
他在照耀三界六道,滌淨九天十地的大道金光內渡步,所過之處,數以萬計的毒血蝙蝠化為血霧。
八千四百卷經書,燃燒殆盡。
顧長生渾身上下每一條血管裡,都充滿了力量與佛性。
他抬頭望了眼遍體鱗傷,殘缺一臂,節節敗退的老和尚,眉宇凌厲,一如金光怒目,威震天地!
“嘶”
血蝠妖王僵住了軀體,後背汗毛聳立。
他看到了什麽?
那個築基境九重的小禿驢,這時腳踏虛空,背負天龍,神聖不可侵犯的走向自己。
在小禿驢的周身左右,金蓮遍布,神佛並立。
走向他的,不像是凡塵佛修,而是那西天淨土中的佛門聖賢,天界真王。
“師傅。”
徑直來到了老和尚面前的顧長生,揮手灑落點點金光的重塑了老和尚的那一條殘臂。
“阿彌陀佛。”老和尚笑容燦爛,沒有絲毫的痛苦,道:“靈血之威,果然玄妙,才這一會功夫,你就吸收了那八千四百卷經書內的諸佛神力。”
“誰說不是呢,徒兒覺得,此刻的我,舉手投足都能開天辟地,擔山趕月。”顧長生半開玩笑的講著,一雙眼睛,飽含神輝的鎖定了血蝠妖王:
“傷我師尊,罪該萬死!我會將你收入大羅金缽,永世鎮壓,萬世不得翻身!”
“明空……殺氣重。”老和尚搖頭,他可不想顧長生,變成一個殺氣濃重之輩。
“師傅錯了,對待妖魔邪祟,就該殺伐果斷。”顧長生一手攤開,卍字佛印飛出。
這一回飛出的卍字佛印,猶若一輪大千世界般宏偉熾盛,威不可言。
始一擊出,就撐滿了大荒上空。
血蝠妖王的身形,在這神神聖聖,諸邪避退的卍字佛印下,小的還不如一隻螻蟻。
“混帳!”
“本座數千年道行,怎麽可能敗在你一個年不及冠的小禿驢手中?!”
歇斯底裡的咆哮著。
額前沁出了冷汗的血蝠妖王,化作一頭遠古巨獸。
“小心,此寮體內流淌著龍血,拚了命的反抗起來,也是著實不好鎮壓。”
老和尚傳音提醒道。
“畜生而已,即便是真龍神凰,徒兒也要把它打入大羅金缽之中。”
顧長生面容霸道,目光如炬。
轟隆隆
卍字佛印簌簌震動。
展露出本體的血蝠妖王,急劇的振動著雙翼,牽引出的妖氣洪流,幾經跌宕的淹沒掉了蔽日遮天,鎮壓萬邪的卍字佛印。
可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顧長生的宏音之聲,
上震九天,下震九幽:“大威天龍!大威天龍!般若諸佛!金缽伏魔!” 血蝠妖王亡魂皆冒。
他的眼中,什麽都沒有了。
只剩下一輪太陽般熾盛,太陽般光明的金缽,在三千神佛的拱衛之下,烙印在了九天上。
呼哧哧
隨即從那金缽瓶口內映照出一道光幕,照耀在血蝠妖王的軀體外,不止有著要把血蝠妖王,生拉硬拽到金缽當中的拘禁力道。
還在那拘禁的過程內,消解著血蝠妖王的滔天妖力。
“不!”
心裡清楚,一旦淪入到大羅金缽內,十之八九是萬劫不複,難逃一死的血蝠妖王,狀若瘋癲,傾盡全力的對抗著,掙扎著。
“佛說:我以妙明,不滅不生,合如來藏。而如來藏惟妙覺明,圓照法界是故於中,一為無量,無量為一。
小中現大,大中現小。不動道場,遍十方界無盡虛空”
莊嚴神聖到,幾如聖佛般的顧長生,口中喋喋不休,一氣呵成的吟誦道。
此言一出,天地皆暗,唯我獨尊!
大羅金缽的力量,也是有了本質上的提升。
血蝠妖王再也無法抵抗的陷入到大羅金缽裡去。
眼看著就要全然淪入到大羅金缽內。
一縷血光,被血蝠妖王吐出,直直的消失在大地盡頭。
“那是?”
顧長生狐疑。
“不妨事。”
老和尚上前來,雙手合十的道:“是這畜生的一縷真靈,此寮也是決然,他這麽一來, 幾千年道行也就灰飛煙滅了。
那一縷真靈想要重回巔峰,沒有幾百年的時間,恐怕是難如登天了。”
顧長生頜首。
【叮!恭喜宿主,鎮壓血蝠妖王肉身於大羅金缽內!獲得本命法器——聖衣袈裟】
【聖衣袈裟——百魔不侵,刀槍不入,以融入宿主所傳白衣僧袍內】
……
這一場劫難下來。
顧長生的修為沒有絲毫變化。
可他卻得到大羅金缽,聖衣袈裟這麽兩件無上佛器。
旋即的。
顧長生身上的諸佛神力,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明空。”
老和尚的面色有些古怪,幽幽喊道。
“你該下山了啊。”
“下山?”顧長生怔了怔的笑道:“是啊,徒兒是要下山走走了。”
“有件事情,要與你言明。”老和尚道:“你的父親,是燕國皇帝,你的母親,是燕國王后。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即是遁入空門,在你下山入世之後,也該回去看一看。”
老和尚是在顧長生降生不久,就把顧長生要到了手中,自然以為顧長生什麽都不知道了。
殊不知兩世為人的顧長生,對自己這一世的父母,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壓根不用這老和尚提醒。
“徒兒遵命。”
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顧長生踩著雲彩飛走。
築基境九重,勉強可以騰雲駕霧,短暫凌空了。
漸行漸遠的,顧長生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寺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