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昨天的空氣還殘留著雨後的潮濕，那麽今天就只剩下乾燥和炙熱。
　　因為昨天晚上張有為的一通電話，張凡這才發覺自己這個“幾天”的時間有點長。
　　不過他還是在心中自我安慰道:“九天也可以說是幾天。”
　　雖然這樣想，張凡還是把日程安排的更加的緊密了，本來想順勢在寧城旅遊的計劃也不得不放棄。
　　畢竟家中父母實在是不放心自己跟堂姐兩個人長時間的在外面，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讓他們夜不能寐。
　　早上起了個大早，張凡一行人在簡單的吃了個早餐後就開車向杭城魚杭進發了，浙省的紡織上遊產業大部分都在那裡。
　　不同於在寧城的瞎子摸魚，張凡此行的目的倒是十分明確。
　　就是找到當地的龍頭紡織企業仁豐紡織有限公司，然後簽訂合約。
　　為了保證合同的安全，張凡還特意從杭城臨時聘請了一個女律師。
　　為什麽又是女律師呢?
　　只要是他覺得人家那一身律政佳人的打扮看起來挺養眼的。
　　王佳佳在自己老媽的律師事務所實習了兩年了，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自己單獨出來乾活。
　　因此對於合同的每一個字都恨不得拿起放大鏡看，一句一句的反覆斟酌。
　　張凡蠻喜歡對方這樣負責的態度，明明是一個小合同還這樣認真仔細。
　　不過仁豐紡織公司的人李蘇就沒有這麽好的耐心了，不止一次的提醒道:“王律師，我們這個合同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人家幾千萬的單子也是這樣簽的。”
　　如果不是現在生意不好做，他才看不上這點蚊子肉。
　　有時候花錢還受氣，就是說的這種情況，誰讓自己心大看不上那些小作坊呢。
　　跟這樣的大企業談買賣，張凡就是處在弱勢方。
　　他有錢不假，但是說實話人家也不是多稀罕他這點錢，不至於向鄭大風那樣拉下臉來以兄弟相稱。
　　對於對方這種態度，張凡臉上面無表情，嘴裡在咬牙齒。
　　“以後有你求著我的時候，到時候一定讓你跪下來唱征服，知道買方才是爸爸。”
　　王佳佳裝作沒有聽到對方的抱怨，在把整個合同看完後又提出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
　　李蘇看都不看，直接搖頭拒絕了。
　　“我們這個是統一的製式合同，不能修改。”
　　他也就欺負張凡他們是蚊子肉，愛簽不簽。
　　盡管張凡很想立馬轉身離開。
　　“我還不信缺了你就不行了。”
　　但是想到對方在浙省紡織行業的地位，也隻好深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憤怒的心情。
　　缺了它也不是不行，但是將來自己產品的質量也就可能會受到影響，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已經是一個熟透過的人了，要保持理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心中反覆默念幾遍這兩句話後，張凡側頭對張蓁蓁說道:“姐，就這樣了。”
　　“哦。”張蓁蓁點了點頭，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合同的金額還沒有她上一次簽的合同大，倒是以平常心簽了下來。
　　至少手沒有抖了。
　　把合同簽好後，張蓁蓁又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預付了一部分貨款。
　　等到四人走出仁豐的大樓，太陽已經當空。
　　王佳佳一腳踢飛了馬路邊上的小石子，對著張凡氣衝衝的說道:“那個合同絕對是可以修改的，對方只是嫌麻煩不願意，我還沒有看見過不能修改過的合同。”
　　張凡見她這樣，自己心裡倒是沒有剛剛那樣生氣了，仔細想想更霸道的合同他前世都簽過。
　　那個合同只需要你簽名，其它的都和你無關。
　　這樣想想，這個合同還算仁慈了。
　　也許這個仁豐紡織有限公司也想這樣，只不過它並沒有在行業裡形成壟斷的地位罷了。
　　張蓁蓁和朱令月這時候也讚同的點了點頭，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決心。
　　“剛剛那個叫李蘇的人態度太傲慢了，這個廠又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一個打工的，不知道神氣什麽。”
　　朱令月吐槽完了就發動了汽車。
　　“大概是看到我們訂的貨太少了，不想多浪費時間。”張蓁蓁癟了癟嘴巴。
　　她還記得對方隨口就幾千萬，也許那才是他認為正常的單子吧！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三個女人抱怨起人來也是沒完沒了，足足十多分鍾張凡的耳子都起繭了。
　　張蓁蓁到底是一個害羞的姑娘，後面都不接話了。
　　朱令月和王佳佳越說越離譜，最後都扯到隔壁老王和生兒子沒上面了。
　　所以說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你永遠不知道她們是如何在背後咒罵你的。
　　到最後張凡都聽不下去了。
　　一個女司機和一個女律師都變成了女流氓，滿口黃腔。
　　在張蓁蓁又一次揪他的手背，悄悄給他使眼色後。
　　張凡看著她羞紅的臉頰，還是決定不要讓這兩個段子手把自己純潔的堂姐帶壞了。
　　於是心有遺憾的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的說道:“我還是未成年的花朵，你們兩個就不要給我染上顏色了。”
　　朱令月翻了一個白眼，嘴角露出鄙視的笑容。“你剛剛可是聽得興致勃勃的，都要流口水了。”
　　只不過這話她隻敢在心裡吐槽，誰讓自己是一個打工的呢！
　　王佳佳這時候才後知後覺，自己被旁邊這個女司機帶歪了，變成了一個汙女，從而忘記自己後面還坐著一個小男孩子。
　　在二十四歲的王佳佳看來，張凡這個跟她弟弟看起來差不多大的人。
　　雖然表面上是自己的臨時老板，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屁孩。
　　非要加一個前綴，那就是有錢又帥氣的小屁孩。
　　不過張凡都這樣說了，王佳佳也覺得自己剛剛滿嘴跑黃色火車是有點不淑女，於是拿出自己新買的水貨手機蘋果3G把玩起來。
　　這可是今年最先進的手機，她也是有門路才能買到。
　　張凡在看到王佳佳手裡的手機後，眼睛立馬瞪大了起來。
　　“今年就有智能手機了?”
　　他還記得他的第一台智能機是在高三的時候購買的索尼LT26I，在這之前一直是用的現在這台三星機。
　　“看來我以前確實跟時代落伍了啊！”張凡一邊在心裡歎氣，一邊對王佳佳問道:“王律師，你這個手機是在哪裡購買的?”
　　王佳佳聽到張凡這話後，主動把手機遞給張凡。
　　同時得意的說道:“這是最新的蘋果3G手機，有3G網的時候上網賊快，目前國內還沒有賣的，我這是買的水貨。”
　　因為杭城現在還沒有開通3G網，王佳佳還專門去瀘城體驗了一把跨時代的3G網絡。
　　張凡把玩著這個在他看起來十分簡陋的蘋果手機，又把自己的三星手機拿了出來，這一對比差距就明顯了。
　　“怪不得諾基亞會在短短幾年就失去了它的江山。”
　　如果諾基亞在這裡，他一定會一臉無辜的問道:“兄弟，你手裡的是三星啊！怎麽扯到我身上了?”
　　張凡舉著蘋果3G手機仔細觀察了一圈後還給王佳佳，又主動問道:“我現在在杭城能不能買到這款手機?”
　　王佳佳點了點頭。“可以，我剛好認識一個賣水貨的人。”
　　“那你帶我過去。”
　　於是王佳佳就帶著張凡來到了杭城數碼城的一家手機專賣店裡。
　　“小鋼炮，姐來照顧你的生意了。”
　　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的年輕人臉上立馬露出無奈的神色。“佳佳姐，你能不能別叫我小鋼炮了，都從初中叫到現在，都要成我的本名了。”
　　“難不成你現在是大鋼炮了?”王佳佳眨了眨眼睛，賊兮兮的問道。
　　王宗仁頓時無話可說，他突然想明白了，
　　初二的那個下午，當他的校褲被死黨故意拽下去的時候，自己未來的人生就已經主動會黯淡無光。
　　因為他不僅僅是走光了，更關鍵是還被王佳佳這個女流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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