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東南角,一座高樓拔地而起,約莫四五層樓高。
不知以何材料建成,流轉著寶光,攝人心神。
樓內燈火通明,燭火將整個高樓映照的金碧輝煌。
樓外,一條長長的隊伍從門口直接排到了最後,都是來此買房置業的人。
酆都城新建,大慶無數的鬼魂進入地府,一時間整個酆都城人滿為患。
門口兩個小鬼差維持著秩序,看到皮狗帶人前來,急忙湊了過來。
“呦,管事來啦。”
“嗯,我帶了一位貴客來!”皮狗特意在貴客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哦哦,這位貴客快快請進!”鬼差心領神會。
“這位朋友,我還有公務要忙,就先行一步了。”
“皮大人慢走。”於亮急忙拱手行禮。
皮狗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高樓頂層,自懷中掏出了一個令牌。
“鹿大仙,那個肥羊已經到了!”皮狗將令牌靠近嘴邊。
酆都城外,巨山之上,一座宮殿仙氣繚繞。
陸軒盤坐於虛空之中,道道仙氣在其周身環繞。
這些時日,他都在細心推演鬼神一道,之前慶國的陰府鬼道太過淺顯,陰府內的陰差陰官實力太低,無法對大慶四境的鬼怪精妖起到壓製管控作用。
致使鬼怪精妖傷人事件繁多,還有邪修肆意妄為,一些蠅頭小利都能收買陰官陰差,這些都是陰府過於無能導致。
宮殿院子裡,鹿二蜷身在地正在打瞌睡。
突然一陣微光閃過,鹿二驚醒,蹄子一翻,一道令牌憑空出現。
將令牌放到耳朵附近,鹿二細心聽了一陣,嘴巴咧開,呲著一雙板牙,樂不可支。
蹄子在地上一跺,向著酆都城飛去。
巨石高樓內,皮狗正拿著令牌等待回應。
不消多時,令牌上產生了朦朧的光芒,隨後鹿二的聲音竟然自令牌內傳出。
“好,我已知曉,隨後就到,此人是大貪官一個,把他家底給我掏空!”
“得令!”
與此同時,於亮在鬼差的帶領下進了樓內。
“這位鬼差大人,這些人都是......”於亮看著旁邊一眼望不到邊的隊伍嘖了嘖舌。
“哦,這些都是來排隊買房的,你是局長親自帶來的肥羊......啊呸。”
“你是管事親自帶來的貴客,所以自然免了排隊一事。”
於亮搖了搖頭,沒想到到了陰間還有走後門一說。
“貴客在哪?”一道迫切的聲音響過。
於亮隻覺眼前一花,就看見面前多了一個鹿,頭生龍角,蹄腳帶鱗,居然還能口吐人言。
“想必你就是於亮?”鹿二眼睛瞥著於亮,雙眼熱切,這人可是有著幾百萬兩的不義之財,這可是座實打實的金山呐。
“小人正是於亮。”於亮小心行禮,到了這陰間,真是誰都不能惹啊。
“我就是酆都城房管局的局長,聽說你要在這酆都城置辦房產?”
“見過大人,小人確實想要置辦個地產。”
“不錯,有遠見,這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
“大人,小人有惑不解。”
“但講無妨。”
“這陰間所用錢財......”
“陰間所用錢財皆為鬼幣,鬼幣用於酆都城一切交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陽間的金銀也可以換成鬼幣,所以你不必擔憂。”
於亮長舒了一口氣,既然陽間的錢也管用,那他就不怕買不起了。
“你想買個什麽樣的房屋?”
“這個......大人,不知這陰間物價幾何?”
“差點忘了。”鹿二一拍腦袋:“這陰間地府酆都城可不同於陽間,善惡有報,若是良善之人,自然買的便宜,有些大善之人,我酆都城甚至還會贈予房產。”
“而若是惡人,那......”
“惡人會如何?”於亮冷汗直冒,吞咽了一下口水。
“惡人?哼哼,超級加倍!”
“啊?這......”
“將你陰牌與我一觀,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麽人。”
於亮自懷中掏出了陰牌,這陰牌是他受完刑後,陰差發給他的身份陰牌,若是沒有陰牌,會被當成遊魂孤鬼被陰差們絞殺。
“嘶——”鹿二看了一眼陰牌,倒吸了一口冷氣。
“竟是作奸犯科,貪贓枉法之人。”
“我說這位朋友,你這情況有些不妙啊。”鹿二演技爆發,低頭歎息,欲言又止。
“這位大人,難道有什麽問題嗎......”於亮一顆心揪了起來。
“不大好辦啊,你雖不算是惡貫滿盈,殺人如麻之人,但惡行卻是不少,我陰間酆都城有規矩,對於這樣的,是要加錢的。”
“房價太高,恐怕你買不起啊。”
“這位鹿大人,您隻管說個價錢。”於亮有幾百萬兩白銀撐腰,底氣足得很。
“你這樣的,若在我酆都城置辦房產,一米見方就要一萬兩白銀。”
“什麽?!怎麽這麽貴!”
“一處院子就要一百萬兩銀子呐,這是上頭定的規矩。”
“地府的房價就這樣,我們也沒辦法的。”鹿二歎了一口氣。
“我說了你買不起的,這位朋友,還是去外面的棚子住著吧。”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夠他們吃個幾天了。”鹿二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卻是音量控制的正好,恰恰能讓於亮聽到。
“大人!我買!”
“我買了!”於亮一想到那群厲鬼就渾身打顫。
“好!爽快!”
“來人,上地契~~~”
......
慶都於府。
於老爺子死於兵災之下,魏王身死,燕王登基。
府裡上下一片亂象,於老爺子一直是魏王的鐵杆直系,人們都擔心會被新帝清算。
於老爺子的葬禮即將舉行,也沒有幾個官員敢來套近乎,人人都害怕被牽連。
然而等來的不是清算,反而是嘉獎。
禮部尚書於亮,國之柱石,忠心耿耿,其心可嘉,封賞千金,追贈其為特一品肱骨,特嘉其子於成為沛縣縣男。
於成得了爵位,心情複雜,這也是皇帝陛下的安心之舉,給其余官員的一個交代,既往不咎,好好當官。
嘉獎下來了,於府大門又開始絡繹不絕起來,人們深切的緬懷著於老爺子,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是夜,於成跟客人們客套了一天,很快就倒在床上陷入夢鄉。
朦朦朧朧間,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有些熟悉,正在他耳邊呼喚著。
“你......你是?”
“兒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