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之中,竟然全是五行本源之氣,形成五道堅韌壁障,並以能量的形式,支撐著外面的巨型殺陣。
青木龍氣、赤火髓焰、黃石玄氣、白劫庚金、大一黑水。
這是五種罕見的五行源氣,有此源氣的加持,便是聖境強者遇上外面的那巨型殺陣,也要飲恨當場。
來一個死一個,絕不會有懸念。
“嘶!南宮劍這老狗,真特麽的不當人子,太惡毒了。”
李奇一邊倒抽冷氣,一邊忍不住大罵,看著眼前的五行源氣,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陣法,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三才殺陣,若是無法破除靈源,並且源氣又連綿不絕之時,也能活生生的耗死陰神境強者。
打個比方,假使李奇畫出的陣符能夠堅不可摧,即便是隨意布置一個陣法,威力都將提升數倍。
而這山體中的五行源氣,不僅堅不可摧,還能互補互生,源氣生生不息,陣法威力至少提升百倍。
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驚悚之余,李奇又兩眼放光,這可都是五行源氣啊。
一般人若是不能領悟並掌控五行法則,縱然是聖境強者,也無法破掉這裡的五行平衡,也就不可能取走這些五行源氣。
可這對於李奇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給我收!”李奇輕喝一聲,雙手抱圓,形成太極圓心,演化陰陽。
下一瞬。
山體中的五行源氣,頃刻間失去平衡,紛紛崩塌,化為五種霧氣,瘋狂的湧進李奇的丹田之中。
霎時間,李奇的丹田秘境再次蛻變,山川地貌迅速擴張,各種法則痕紋通通顯現。
這一幕,又驚呆了藍溫柔和余策冷,但震驚過後,兩女當場就陷入感悟之中。
實在是那五行法則的痕紋,此刻都變得太過清晰了。
兩女一個感悟金行法則,一個感悟水行法則,隻覺進步如飛,隱隱已經可以演化出各種神通之術。
拋開兩女之事暫且不說。
李奇那儲存真元的秘境深坑中,原本只有淺淺的一灘真元液,此時卻是暴漲十倍,形成了一汪碧潭。
與李奇複製的那雲湖,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一個水霧升騰,清波陣陣,一個碧綠成鏡,發出彩光。
只可惜,此刻李奇沒有淬煉陰神的觀想法,否則,必有突破。
其實武神碑傳承,必定是有觀想法的,李奇猜測,應該是在第三塊武神碑上。
第一塊武神碑,就是魔宗誤以為是鑰匙的那塊木牌,李奇從中得到了“開竅神經”和“噬靈神柳樁”。
第二塊武神碑,也就是鷹山中出現的那塊,李奇當時隻獲得了“神柳洞虛經”的傳承。
第三塊武神碑,具體有什麽傳承,李奇不知道,心下既是期待,同時又有些躊躇不決。
心下不無擔心,萬一修煉了第三塊武神碑上的傳承功法,恐怕就要徹底陷入那個可怕的局中了。
所以李奇早有打算,對第三塊武神碑,他不強求,若是這樣都還讓他遇上,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當然,如若真是天意如此,在修煉第三塊武神碑傳承功法之前,他必須得集齊“九死金身訣”。
此外,道家無上功法“大自在經”,他也該著手修煉上去才是,至少得將境界追上“神柳洞虛經”。
如此,佛、魔、道同修,也算是多了一層保險。
眼下救母心切,他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清除雜念,目光掃視著山體內部。
發現失去五行源氣後,山體中隻身下數十枚陣符,這種陣符全部力量爆發,最多能重創陽神境強者。
而且,那殺陣啟動一次後,所有的陣符都會耗盡靈力而自毀。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李奇嘴角一翹,露出痞痞的笑容。
唰唰唰唰!
驀然在彈出幾枚陣符,將山體外的巨型殺陣略作修改。
隨手做完這些後,才又遁上一個個岩洞中,挨個的探查。
數十息後,終於在一個陰風最為恐怖的岩洞裡發現了異常。
“嘶!”李奇一步踏入,立時倒吸冷氣。
冷,太冷了!
簡直是冷到骨髓,冷到靈魂深處。
一想到母親就被囚禁於此將近一年,李奇就忍不住眼中大冒凶光,怒火幾欲透體而出,無窮的殺意在心中翻湧。
“如此惡念的陰風洞,母親還能有命嗎?”李奇目眥盡裂,拳頭攥得劈啪作響。
“嗯?”
驀地。
一道痛苦的呻吟聲,驟然傳入李奇的耳中。
“娘!”李奇脫口悲呼,隨即雙手接連打出密密麻麻的手印。
嘩!
眼前豁然開朗,露出了一個更加幽深的黑洞,其內陰風陣陣,鬼哭悲吟,令人神魂巨顫。
李奇沒有猶豫,閃身躍入其中,很快,一個滿地打滾,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娘,你怎麽樣?孩兒來救您了。”李奇眼睛通紅,一步而至,飛快抱起痛苦打滾的張蘭。
然而,張蘭被陰風侵蝕已久,此時理智全無,神色扭曲得如同厲鬼,幾乎沒有了人樣。
“南宮劍,今生不讓你嘗盡地獄之苦,小爺誓不為人!”李奇悲聲低吼,面現戾氣,仿若野獸。
啪啪啪!
閃電般在母親張蘭的身上一陣怕打,不滅生機連綿不絕的注入母親的身體中,須臾間將母親體內的陰氣祛除,喚醒她的機體代謝功能。
“嗯!”張蘭呻吟一聲,緩緩醒轉過來,“你是誰?”
張蘭居然認不出李奇了。
而李奇也是眉頭一皺,“你不是我娘,你……你是張雨桐?你怎麽會在此?我娘呢?”
張雨桐觀察李奇片刻,臉色倏然一變,“你是李奇?這怎麽可能?你怎麽會出現在此?難道……”
“你也被抓進了陰風洞?”
“完了,完了,當初我就應該聽姐姐的,一起將你們兄妹接走。”
“都怪李聖那王八蛋,非說什麽要磨煉你們兄妹,不讓你們成為紈絝公子小姐之類的,這下好了!”
“南宮劍一定會讓你和我一樣,生不如死。”
“我修為高深,倒是可以忍受一年半載,等到李聖的人來救,可你這毛頭小子,恐怕活不過……”
張雨桐滔滔不絕,像是個話癆,全然不像當場在小河村出現時樣子,無情、冷血、傲嬌。
“停!”李奇斷喝一聲,打斷了張雨桐的自言自語,冷聲道,“首先,我不也是被抓進來的,而是自己闖進來的。”
“其次,你得告訴我,我娘此時在什麽地方?你又為什麽會在此,還遭受如此可怕的折磨?”
“什麽?”張雨桐一臉驚愕,轉而又是臉色一變,急聲道,“你快走,不然南宮劍發現了你,就再無活命的機會了,快,快走啊。”
李奇無語,冷喝道:“你冷靜點,先告訴我,我娘現在怎麽了?她此時身在何處?”
“你……”張雨桐大怒,“你真是氣死我了,那行,我告訴你,你娘又被一個神秘老尼給救走了。”
“具體去了什麽地方,沒人知道,但那老尼無非就是天淨派,或是慈航齋,以及水鏡山的人。”
“而我,為了不讓南宮劍對付張家,乃至派人去殺你們兄妹,所以就冒充你娘,在此遭受苦難。”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趕緊走,別在此送死。”
“是這樣嗎?”李奇倒是平靜下來了,卻沒有立即離開。
而是取出一截木頭,還有紙筆,便開始研墨。
繼而又拔出佩劍,“唰唰唰”的將那木頭削成一個木雕人,然後才迅速的畫出一張符籙。
接下來,又將符籙打入木雕人體內,張口嘰裡呱啦的念出一段咒語,抓起張雨桐手指一劃。
血液立時滴在木雕人身上,散發出一道紅光,一閃而沒。
“嗯!”木雕人詭異的發出一道呻吟,青光一閃,化成張雨桐的模樣,並滿地打滾,痛哼。
“你……這……這……”張雨桐早已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舌頭打結,腦子短路。
“你什麽你,廢話真多,給我去秘境內吧!”李奇二話不說,直接將張雨桐攝入丹田秘境中。
對於這個小姨,他還是有怨念的,最關鍵的是,為了小心起見,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張雨桐。
所以,張雨桐雖然已在他的丹田秘境中,卻是被隔絕在一個不大的空間之內,裡面有吃有喝,就是看不見秘境空間的全貌,也沒能與藍溫柔兩女相見。
還有一點,李奇覺得,張雨桐已經被張家視為犧牲品了。
說什麽冒充母親張蘭,是為了不讓南宮劍派人去捉拿他們兄妹,也同時是為了張家。
恐怕為了他們兄妹是假,為了張家的利益才是真。
也就是說,張雨桐極有可能是被張家給騙了。
不過,有些事還需要驗證,暫時還是不要向張雨桐表露太多為好。
陰風洞內不宜多留,李奇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恢復陰風洞內的陣法,而後悄然遠遁而去。
此際,虛空上的兩場大戰還在繼續,張家人的注意力,都被大戰吸引,李奇很輕松的就遁出了張府。
剛要遁入雲湖之中,遠離危險,卻在此時,李奇感覺後腦杓被吹了一口冷氣,頓時險些嚇尿。
唰!
身軀一個詭異的扭曲,遠遁十丈後,迅速轉過身來。
“你……你是誰?”李奇眼球圓睜,就在離他不到三丈的地方,正站著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頭。
老頭沒有回話,而是定定的看著李奇一會,這才道:“沒錯,有我張家的血脈氣息,非常純淨,是蘭蘭的孩子沒錯了。”
頓了一頓,轉而又欣慰的向李奇道:“小家夥,我是你外公張守一,怎麽樣,是不是很意外?”
“是你這老東西?”李奇眼睛一瞪,直接開罵。
啪!
不知怎麽的,腦門上偏左的位置,就挨了一一記,疼得李奇眼淚花子狂冒,“嘶!你個老東西,我……”
啪!
這一次則是右邊腦門被敲,李奇疼得幾欲抓狂,竟然沒看清對方究竟是如何動的手,這就太可怕了。
“沒大沒小,該打!”張守一怒吹胡子瞪眼,“怎麽,還想罵人?”
李奇這次學乖了,用手捂著腦門繼續罵:“你個老東西,再敢……”
啪!
腦門正中間一疼,李奇駭然松手,發現手心手背皆無恙後,心下更是一凜,他知道,眼前這老者的修為之強,絕對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想幹什麽?”李奇既是憤怒又是無奈,“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保護,還不讓別人去救嗎?”
“唉!”張守一歎了聲氣,“許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總之,這次老夫之所以出來見你,也是擔心你小子犯渾,被人利用。”
“老夫只能告訴你,暗處至少有兩位與我修為相仿的老家夥在盯著,老夫只要稍有動作,他們就會突下殺手。”
“屆時,張家將會萬劫不複,老夫也會淪為張家罪人。”
“這大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處處充滿殺機,小家夥,帶著你小姨隱藏起來,萬不可暴露身份。”
李奇眯起眼睛,“你這是什麽意思?臥薪嘗膽,忍辱負重?”
“怨氣還是很大啊。”張守一苦笑一聲,“不過,老夫也理解你的心情,就不與你計較了。”
“小家夥,你天賦不比那混帳老爹差,好好修煉,只是……你身上有股可怕的戾氣,必須設法化解。”
說道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抬手彈出一張獸皮,“這是老夫數百年前偶然所得,乃是一位高僧留下的遺跡地圖。”
“若是你機緣得到佛家傳承,或許會有機會化解身上的戾氣。”
“對了,聽說佛家‘般若觀想經’極是神妙,你若能得到,必是一樁大造化,這個……只能看運氣了。”
“另外,不要試圖去打聽你母親的消息,那樣只會讓南宮劍盯上你,行了,去吧!”
話落,人已消失不見。
“我……”李奇張口欲言,可惜張守一沒給他機會,隻得自言自語的道,“這老家夥,倒是跑的挺快。”
“我只是想告訴你, 生活不只是苟且,它是你讀不懂詩和看不到的遠方,人啊,不能無所作為。”
說完,李奇收起獸皮,閃身遁入雲湖。
唰!
張守一重新出現在雲湖畔,面現詭笑,“許多的時候,苟且不等於無所作為,而且,這不單是生活。”
“這是一條染血的路,可能通往地獄,也可能通往……長生大道。”
“老夫只有一個目標,便是竭盡全力,求得長生大道。”
“在此過程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任何人都不例外!”
嘩!
身影一閃,再次消失。
雲湖之中。
李奇面色變得陰沉,許多事情,都讓他感到很詭異,撲朔迷離。
對於張守一和張雨桐,他是一個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