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二學期的開始,全國大賽也拉開了帷幕。
全國獲得參賽資格的隊伍共一百多支,他們以四到五支為一組被分成數個三十二組進行小組循環賽,每組頭兩名獲得出線機會。出線後,通過抽簽決定六十四強的比賽安排。
到了全國大賽,每支隊伍都是頂尖中的頂尖。北蓮高中從小組賽開始就面臨連番苦戰。雖然每一場比賽都很艱辛,但北高的實力擺在那裡,三巨頭每場比賽都傾盡全力,最終仍然以小組頭名的姿態出線。
此時,北高眾人正坐在大巴上返回北蓮市。
“雖然成功出線了,”江逸打著哈欠道,“但我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麽恐怖的小組賽。”
“每一場都是硬仗,稍不留神就會輸球。”一旁的任明傑回道,“真沒想到,全國大賽的對手都是這種實力,和北蓮聯賽的水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隨著球隊的一路晉級,任明傑已經察覺到,對手正變得越來越強。而這,還只是小組賽罷了......
“做好準備吧。”趙尚志望著窗外,“接下來的仗,一場比一場難打。”
“尚志說得沒錯,”教練從最前面的座位上站起來道,“以前我總是提醒你們不要輕敵,但球隊一路走到這裡,我覺得已經不用再重複這點了。因為對手的實力根本容不得你們輕視。你們當中,很多人是第一次打全國大賽,所以不清楚。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接下來的對手,隻可能比我們強,不可能比我們弱。”
“比我也強嗎?”任明傑忽然道。眾人都看向教練,期待著他的回答。畢竟,任明傑是隊上的王牌。
“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遊戲,所以我剛才說的話,都是以整個團隊來考慮的。”教練直視著任明傑,一臉肅穆,“但如果你是指下一場比賽中對手的王牌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不過那個答案絕對不是你們想聽到的。”
與此同時,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個少年正坐在黑暗的小房間裡。整個房間除了電視屏幕上的亮光外,沒有其他的光源。少年嚼著口香糖,面無表情地盯著閃動的屏幕。屏幕上是他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身穿八號球衣的北蓮高中球員正不斷地用單打摧毀對手。中距離跳投、切入上籃、三分球......看起來,這名球員樣樣精通。他忽然笑了起來。先是“撲哧”一聲,像是沒憋住笑。他斷斷續續笑了幾秒鍾,隨後便開始大笑,狹小的房間裡回蕩著他誇張的笑聲。
“看來是和我同類型的球員呢。”少年站起身,走出房間,“沒什麽好看的了,練會球去。”
房間外,是球隊的更衣室。再往外走,就來到了清光高中的體育館場地。此時,清光高中的一眾球員正在練習,為即將到來的比賽作準備。球員們本來練得好好的,看見少年從房間裡出來,一個個繃緊了神經。說來奇怪,教練在旁邊時,他們都沒感到這麽緊張,但面前這個高二學生卻讓他們冷汗直冒。
“看什麽?”少年看見一個偷偷瞥過來的目光,馬上吼過去,“馬上打第一輪了,你還想像小組賽那樣打出一坨狗屎喂我吃嗎?說你呢,郭強!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想我和單挑嗎?贏了就讓你當球隊老大!”
被喚作郭強的是個兩米零二的大個子,但他面對這個少年的當眾痛斥,卻不敢回嘴,反倒立刻低下頭訓練。其余人對這種情況也早就習以為常,大家都自顧自埋頭練習,誰也不想一個不慎被他逮到。
少年走到角落,開始練習交叉步,尖銳的球鞋摩擦聲馬上充斥了整個球館。
“怎麽樣,光帝,看完了?”一個白頭髮、戴著眼鏡的老頭走過來,笑著問道。
“看完了。”
“有把握?”
“有把握。”
“哈哈哈,你可真自信啊!”老頭笑了起來,“對方可是被稱為北蓮小科比的新人王哦。看過那本雜志沒?上面說了,他是全國現在為數不多能和你叫板的球員。我要是你, 我都不敢這樣大放厥詞。”
“大放厥詞?”少年的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連老頭都在一瞬間感到一絲直擊心臟的恐懼。
“是不是大放厥詞,就要看你之後的表現了。”老頭收起笑容。從他認識這孩子的第一天起,這孩子就一直像這樣,仿佛永遠處在狂暴的狀態中,兩眼冒火地到處和人廝殺。“廝殺”這個詞似乎不太貼切,因為大多數時候,他向別人發起挑戰後,都是他單方面的一場屠殺。老頭知道,這孩子的性格在生活中是個缺陷,但在球場上,這卻是幫他變強的最好武器。他頓了頓,接著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吧?黃光帝?”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少年停下腳步,“也許在某個平行時空裡,我還真會輸給他也說不定。在那個世界裡,你也有機會活到一千歲呢,臭老頭子!”
老頭子眼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便轉身離開。身後,少年已經撿起一顆球。“閃開!”他對籃筐下正在練習的隊友喊道。老頭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他要幹嘛。他接著往球館外走去。來到走廊上,老頭子站在販賣機前,猶豫著要買什麽。
“咖啡......麥東......礦泉水......”老頭子的手在販賣機上指來指去,嘴裡念念有詞,“咖啡......麥東......礦泉水......”
“還是咖啡吧。”老頭子掏出硬幣,投進販賣機。
“磅!”一陣驚雷般的巨響從體育館裡炸開。一罐咖啡掉了下來。老頭子慢悠悠地彎下身,撿起那罐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