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弄暈他呢,喝了藥之後他什麽都不會記得的。”
休息室內,霍雷肖無奈的苦笑道。
原本兩人的計劃是,讓這名霍雷肖的手下在吃掉摻了昏睡藥粉的晚餐,事後稍微解釋一下,事情也就遮掩過去了。
可惜計劃出了點變動,用環境擬態法術躲在暗處勒斯隻好出手了。
勒斯抖了抖衣袖,用精神力將地上的人托到椅子上,讓人看起來像是伏案而睡的樣子,隨後才回答道:
“我趕時間的,而且你也應該能堵住他的嘴。”
“那你讓我事後怎麽辦?”老巫師扶額道。
“這就看你自己的了,不會連讓手下人守口如瓶都做不到吧,那可太丟人了。”
“唉……先不說這個了。”霍雷肖揮了下手,正色看著勒斯:“你這次真的只是為了見公主殿下?”
勒斯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那你還怕我劫獄?”
“也不是不可能。”霍雷肖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諾亞使團的身份是一張很有利的護身符,別人敢劫王室監獄,大概率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但換做是勒斯,就算被發現了,凱隆也不敢殺他,頂多是管諾亞要些好處。
這就是背後有勢力和沒勢力的區別,出事了還能有人平事兒。
勒斯見他不信,也懶得過多解釋什麽,只是說道:
“我真要想劫獄就走伊莎貝拉,你以為這座監獄能攔得住我?”
霍雷肖又是無奈歎了口氣,事實還真是如此。
就憑半小時前,這位突然出現在這個房間,而自己卻絲毫異常都沒有發現,就已經足夠證明了對方的潛入能力。
如果真想劫獄,那直接去地下四層帶走伊莎貝拉就好了,何必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你這次來是幹什麽?”
“我們只是想見見伊莎貝拉。”勒斯掏出一個刻滿了法陣銘文的小胸章,激活其上的通訊法術,示意等在監獄外的妮莉雅可以靠她那個天賦法術進來了。
這也是他要先控制住霍雷肖的原因。
勒斯自己可以通過奈瑟爾文明的一些法術技巧和知識,抑製住自己通過土系法術潛入監獄是所產生魔力波動,但他沒辦法帶人進來。
所以只能先獨自進來後,控制住有能力發現妮莉雅的霍雷肖大巫師,再讓那姑娘自行進入。
看著手中簡易通訊胸章反饋的訊息,得知妮莉雅正在地下進來的路上,勒斯滿意的笑了。
而霍雷肖這邊,卻滿是顧慮道:“你們的動作最好輕點,監獄不僅有我一個超凡者,那名監獄長也是七級騎士,他有時候會來下面巡查。”
勒斯無所謂道:“他今天不會來了。”
“嗯?難道你殺了他?”
“怎麽可能。”勒斯啞然失笑。
“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很不湊巧的起了麻疹,現在應該在家裡照看著呢。”
這是來自佩姬她們的情報支持。
潛入監獄被發現的後果很嚴重,她們早就摸清了不少情報,也做了周密計劃。
不過原本她們是打算讓茱莉婭綁了監獄長的小兒子,從而引開對方。
勒斯則覺得痕跡太重,主動拿出了藥劑研究部門自己鼓搗出的小東西。
“麻疹?”霍雷肖皺眉道:“那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在這個時代,麻疹可並不好治療。
“只是像麻疹罷了,我手下人研製魔法藥劑時的弄出來的副產品,並不致命。”
說著,他扔給對方一管藥劑。
“這是解藥,外塗用,半天就恢復如初。”
霍雷肖接過來,打開瓶塞聞了聞,啥也沒看出來,索性收了起來。
現在不少權貴們看病時喜歡找巫師,霍雷肖之前也憑借對草藥學的研究治好了一些大人物,等監獄長找來的時候,這東西也能讓他收獲一個人情。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勒斯估摸著妮莉雅也快進來了,隨即開始在房間裡擺放其帶來的魔晶石。
霍雷肖一看,不解問道:“你這又是在幹什麽?”
勒斯直言不諱道:“我怕一會兒我下去聊天的時候,你報警。”
“……”霍雷肖無語。
他根本沒想通知其他人好吧。
之前勒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確實想要弄出點動靜示警的。
勒斯對他的評價很對,霍雷肖一直是個拎得清的人。
他確實是想從勒斯這裡獲得更多對施法者道路的啟發,或者乾脆說就是想要勒斯手中的法術理論知識。
但他的身份決定了他的原則,異國人悄無聲息的入侵了王室監獄他都不做出反應,那就是吃裡扒外,事後一旦被發現,王室肯定要弄死他這個本就出身琴康的‘外人’。
但現實給了他當頭棒喝,勒斯的實力太強了。
剛剛一出現,還沒來的反應,霍雷肖就感覺有股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力量不斷壓迫的自己的身體和內髒。
霍雷肖當時連釋放法術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對抗了。
不同於那天在郊外莊園裡勒斯所釋放的大范圍法術,這是他第一次直觀認識到,面前這位來自諾亞的施法者,強到了什麽程度。
人家只是隨便一個法術,自己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這讓霍雷肖認清了現狀,也明白了施法者這條道路,絕不是止步於大巫師級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霍雷肖很快就默認了今晚這場入侵事件的發生,並保證不會反抗。
同時,他在心裡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勒斯這邊卻不是很在乎霍雷肖在想什麽,他將高純度的魔晶石放置於休息室內的各個角落,然後一道道精神力絲線和魔晶石粉末糅合,在他的控制下,精準在地板上留下大量紋路。
霍雷肖心知這就是巫師體系也在嘗試研究的法陣技術,雖然不理解其中運行原理,但看得還是如癡如醉。
因為勒斯之前跟他說過,當初在與帝國的戰爭中,他就是靠著這種法術知識,做到一擊殲敵三萬人的壯舉。
這種偉力,沒有人不心懷向往。
勒斯花了十分鍾左右,利用最近才學會的魔法陣知識,在休息室內構築了一個針對霍雷肖的禁錮魔法陣。
“不要亂碰、不要試圖離開,也不要釋放精神力,否則不但有危險,而且咱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勒斯警告了一聲,隨即腳下石板軟化,本人緩緩沉入地面,休息室下方就是伊莎貝拉的牢房,正好省得走樓梯還可能被發現。
霍雷肖聽了他離開前的話,表情變得有些精彩。
好家夥,還做不成朋友?
你二話不說來了就恐嚇我,感情是朋友之間打招呼呐?!
覺得有些憋屈的霍雷肖又又歎了口氣,隨後收拾好心態,找了紙筆過來,看向那布滿整個房間的銘文以及繁複法陣紋路。
前段時間他經常找勒斯聊天,對魔法體系也有所了解。
在霍雷肖看來,勒斯或者魔法比之巫術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兩點。
法術釋放方式、法陣銘文。
前者,霍雷肖承認確實比巫術先進,但因為精神力和法力總量是誰也避不開的硬性施法要求,所以霍雷肖並不認為巫師弱了太多。
而在法陣銘文方面,才是真正宛若鴻溝的差距。
他心心念念的,也正是這一點。
……
霍雷肖這邊半喜半憂的琢磨勒斯留下的魔法陣,勒斯也通過法術穿透了監獄三層與四層之間的地板,來到了關押伊莎貝拉的牢房外。
本以為,此時應該是正好撞見妮莉雅和伊莎貝拉這兩個女人卿卿我我的場面,但令人意外的是,此時的地牢四層,卻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勒斯從三米多高的天花板落在地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麽個一身黑色晚禮裙的身影。
“維吉尼亞?!”勒斯驚詫道。
這女人正與伊莎貝拉對坐於牢房內的小桌旁,看表情似乎剛才還在說笑。
而妮莉雅則一臉開心,將自己特意帶來的各種點心從盒子裡拿出來,想要喂給伊莎貝拉。
“呦,等你半天了,怎麽才下來。”
相比於勒斯的驚訝,維吉尼亞倒是沒什麽意外的神色,想來是在勒斯布置困住霍雷肖的魔法陣時,先到一步的妮莉雅已經跟兩人講明了經過。
勒斯見到突兀出現在這裡的維吉尼亞,心中快速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找出了頭緒。
他來到牢門前,精鋼打造、大師級鎖匠設計的特殊門鎖自動打開,放其入內。
維吉尼亞見他走來,抬手造出一個石凳,正好位於自己和伊莎貝拉中間,並微笑示意他請坐。
勒斯挑了下眉頭,大馬金刀坐了下來。
“沒想到,你在外面還偷人了。”
這句話略顯粗魯的話,他是對伊莎貝拉說的。
之前他就奇怪,維吉尼亞這個琴康官方的女巫師為什麽會出現在凱隆,明明他們國內正在受到來自阿瑞斯帝國的劇烈打擊。
現在她又出現在這裡,倒是讓勒斯明白了為什麽。
顯然,伊莎貝拉的境外合作者,並不只諾亞一個。
她與琴康的聯系,說不定比諾亞還要早!
這讓勒斯有些憤怒。
不同於國內有些人覺得琴康武器先進、政治主張溫和、又有大量民用商業資本,是個很好的站邊對象,大家應該‘哥倆好’。
勒斯個人,從不覺得琴康能靠得住。
國與國之間,誰靠誰都是扯淡,能依仗的永遠是自己。
所以,從凱隆撈好處的事情,勒斯不想見到其中還有琴康的參與,憑白攤薄了諾亞王國能得到的那份利益。
再有,伊莎貝拉一直隱瞞與琴康的聯系這一點,也讓勒斯感到很不高興,這不是合作者應該有的態度。
“勒斯,我與琴康之間確實也有合作,但這並不耽誤、也不會損害諾亞的利益。”伊莎貝拉微笑解釋道。
她此時心裡也有些叫苦。
在牢裡,她沒有任何獲得信息的渠道,所以並不知道今晚妮莉雅和勒斯會過來。
而維吉尼亞的到來,則是在入獄前就約好的,所以她才很早吃了晚飯,等待客人。
直到妮莉雅從地板冒出來,並解釋了如何進來的以後,她才發現撞車了。
勒斯皺著眉頭,對於伊莎貝拉的解釋並不滿意。
說是不影響諾亞的利益,但真要等伊莎貝拉掌控凱隆王國後,諾亞想要的某些隱形的報酬,肯定會被琴康攤薄,總收益會減少。
這不符合王國和勒斯的利益。
但就在他剛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伊莎貝拉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似笑非笑道:
“要說我違背了合作者的原則,可能是有些吧。
但話說貴國,似乎也一直想著兩邊下注,尤其是我入獄後,聽說動作似乎不小呢,大家不過彼此彼此。”
勒斯聞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心中卻尷尬起來。
諾亞一直態度不明,分別對大王子和伊莎貝拉說支持你當議長,但實際上,卻一直在抻著雙方,尤其是伊莎貝拉這邊,剛剛幫諾亞解決了商道堵塞和糧食收購問題,結果轉頭諾亞卻去幫大王子籠絡民望,確實有些不道德。
但國家之間講道德實在太過幼稚,所以勒斯並沒有因為伊莎貝拉的話覺得己方就真理虧了。
“還是談正事兒吧。”勒斯轉移話題道:“想必你也聽妮莉雅說了,考珀我已經幫你殺掉了,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 如今大王子和弗勞爾侯爵的爭奪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權利歸屬似乎馬上就要明朗,你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了。”
說完,他還看了維吉尼亞一眼。
也不知道這女人今天是來談什麽的。
維吉尼亞回了勒斯一個嫵媚的微笑,卻也不開口說什麽。
伊莎貝拉喝了口茶水,開誠布公道:
“本來還想著要如何把你們兩國聚攏在一起談談,今天倒是碰巧有了這個機會,那我就直接說了吧。”
勒斯和維吉尼亞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伊莎貝拉那張姣好的臉蛋上。
不僅是諾亞,琴康方面由於距離關系,雖然很早就和這位公主殿下搭上了線,但也並不知道對方到底要怎麽做。
伊莎貝拉微微一笑,輕聲開口道:
“沿河十五城的民眾起義事件並沒有結束,相反它只是個開始。
我的計劃,其實正是從我入獄這天,才算正是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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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者和墨咕真是極其惡心的傻逼碼字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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