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士部長,您看接下來怎麽安排?”
回到銀行會議室,道瓊客氣的問道。
論級別,論職務,洛克士都要比他這個支行長要高,而且剛才市長也說了,這起案件由警察部負責。
洛克士站在窗口,看向碼頭區的方向。
“劫匪人數眾多,計劃周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之前已經通知各個分局的警員,著重偵查碼頭區周圍的情況。
但只在那裡拉了一道簡單的封鎖線,粗略排查可疑人員。
我現在要去那邊等待城衛軍的人手到位,再開始嚴密排查。”
“那我們銀行現在能做些什麽?”道瓊急切問道,他現在急需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需要得知被劫走金磅數量的準確數字,這能為以後的偵查做一個參考。
還有就是,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你們銀行方面要防止劫匪喬裝打扮之後再把金磅存回來,三百萬金磅總重最少四噸,他們沒那麽容易帶出去,這也是我們圍堵劫匪的條件之一。”
“明白了,我會通知其他支行注意的。”
“嗯,那我先走了,謝爾蓋特副局長會留在這裡鎮守,布蘭提斯的高級騎士沒幾個,他能應付的。”
“您慢走。”
……
“隊長,你還疼不疼啊,要不是吃點東西?餐廳剛剛送來了水果。”
地下一層的小隊辦公室中,勒斯躺在由隊員們辦公桌所組成的病床上,接受著隊員們的關心。
看著一臉殷勤的傑克,勒斯作勢要打。
“一邊去,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
“我這不是重視領導安危嘛。”傑克嬉皮笑臉的道,心情還算不錯。
他們第十二號小隊在中午那場傷亡率近半的戰鬥中無一人犧牲,真是可喜可賀。
奧比伍傷了一條胳膊,歐馮肋骨斷了一根,傑克和林德只是受了點輕傷。
他們中廝殺經驗最豐富的索菲更是什麽事兒都沒有,還正面斬殺了三個劫匪,正坐在牆角不知道想些什麽呢。
假裝費力的拿起口袋中的懷表,看了眼時間。
“去問問什麽時候能下班,我現在無比想念我的柔軟大床。”勒斯說道。
“哦,好。”
過了十多分鍾,傑克回來了。
“隊長,上面說,今天參與了戰鬥並接受完監察部聞詢的可以離開了,現在就能走,隊長,我送你吧。”
“不用了,讓索菲送我吧,你粗手粗腳的,把我傷口弄崩了怎麽辦。”
勒斯做起身體,朝坐在牆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索菲笑道:“勇武的傭兵小姐,介意送我這個傷員回家嗎?”
索菲回過神,深深看了自家隊長一眼,站起身攙扶著他出門。
在銀行門口找了輛公共馬車,勒斯和索菲對坐在車廂內。
後者自從上車開始,便一言不發的盯著勒斯的臉龐。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難道喜歡上我了?”勒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聲問道。
索菲沒有理會這個玩笑,沉默了兩分鍾,才小聲開口了。
“是不是你?”她帶著些顫音問道。
勒斯攤了攤雙手,嘴角保持微笑,但眼神中卻充斥著冷意。
“什麽是不是?”
“沒什麽,我知道了。”
索菲面對勒斯的眼睛,後頸一涼,心中已然清楚。
一路無話,因為馬車夫就坐在前面。
等馬車抵達幸福公寓,索菲攙扶著勒斯下了車,看著它離開以後,索菲才再次開口。
“我不會……”
“噓~”
勒斯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她性感的厚嘴唇,隨後點燃了一根香煙,靠在門口小台階的扶手上深吸了一口。
“有時候,人們需要一種珍貴的品質,那就是難得裝傻,偶爾做做愚者,可能比當一個智者……或者說投機者,收獲的更多。”
“我不太明白。”索菲沒有在意他輕薄的舉動,而是說道。
“不明白沒關系,你很快就會明白的,現在我到家了,鑒於今天經歷了高強度戰鬥,也就不留你喝杯茶,我建議你回家趕緊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索菲猶豫片刻,轉身離去。
勒斯朝街道的一處角落揮了揮手,隨即走進了公寓。
……
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索菲抬頭看向遠方城牆處傳來爆炸聲和隱約可見的紅色煙霧。
那是駐守於城牆上的城衛軍崗哨釋放的大型信號彈所造成的景象。
這代表著城門進入戒嚴狀態,加強審查,市民們如無必要,就別沒事出入城門了。
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街道上飛奔而過,他們是從西城外軍營進入的城衛軍,準備徑直穿過中產區前往港口進行搜查的隊伍。
街道上的馬車和行人們紛紛避讓,並和身邊的人談論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布蘭提斯已經很久沒有軍隊入城的情況了。
銀行和警局封鎖了消息,再加上劫案發生在中午,目擊者並不是非常多。
所以就連本城區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銀行金庫被上百名匪徒強攻,並成功奪走了大量金磅。
索菲停下腳步避讓穿越街口的士兵們,順勢站在了十字路口沉思。
此時她的心中十分糾結。
在她前方的這條路,通往警局和銀行,她有百分之七十……
不,在看到勒斯的神情和他所說的話後,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家隊長和這次銀行大劫案有很深的聯系。
只要自己向相關領導匯報,勒斯曾經雇傭自己聯系疑似劫匪窩點內人員的事情,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獎勵,並徹底擺脫共犯的嫌疑。
因為銀行有相互監督制度,對於同事們的異常行為,是要及時匯報的。
銀行三百萬金磅的損失,一旦勒斯的行為因其他原因暴露,再把自己供出來,她知道自己也要惹上麻煩。
可當時索菲怎麽可能把勒斯的雇傭和這三百萬金磅的劫案聯系到一起。
她當初以為勒斯找自己幫忙只是一些見不得光的私事。
現在,索菲有些感到危機了。
目前看來劫匪的計劃很成功,但誰能知道以後會不會被警察和士兵們翻出來。
萬一他們之中有人認識勒斯,那麽嚴刑逼供之下,自己也可能被牽連的風險。
傭兵出身的她,其實並不怕冒險。
關鍵的是,勒斯沒有給自己任何好處,她卻要承受可能出現的代價,這筆買賣可不劃算。
她覺得自己最大的失誤就是誤判了勒斯當初的雇傭。
任誰能想到,一個家世不錯,收入頗豐、生活完全沒有壓力的年輕人,會參與這種危險性極大的事情。
‘舉報還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索菲心中不停的問自己。
最終,她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因為她要考慮另一種風險。
萬一劫匪團夥最終逍遙法外,她又不能確定勒斯和那幫人的具體關系。
一旦自己舉報了勒斯,等過段時間風平浪靜之後,劫匪會不會來報復自己。
‘算了,先回家吧,晚上問問父親的意見。’
索菲索性不再看向那條通往警局的道路,左轉朝家中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這兩條路不僅通向警察局和家門,還通往生路與死路。
換了身普通衣服、從幸福公寓一路跟來的杜康松開了袖口中的刀柄,繼續靜靜的跟在索菲的身後。
如果剛才她往警局方向邁出一步,杜康手中的短刀就會從背後刺向她的心臟。
二級騎士面對杜康這個精銳三級騎士的偷襲,絕無幸免的可能。
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索菲步行回到了家中。
她家的位置在中產區裡的位置不錯,旁邊不到三百米就有一座小公園,裡面種了不少花草樹木,空氣清新,環境宜人。
當初用剩余不多的積蓄在這裡租了一間每月五個金磅的公寓,也正是看上了這個小公園。
她父親的身體就需要這樣的環境來靜養,也很適合父母在此養老。
索菲母親每天都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父親去這裡散布,呼吸新鮮空氣,逗弄在公園玩耍的小孩,跟同齡人們聊天,索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父母很享受這種生活。
唯二令人不滿的是,她家的樓房處於二樓, 對面還緊挨著一棟八層的豪華公寓樓。
巨大的陰影讓陽光在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無法照到他們家的陽台,屋子裡的采光不太好。
再有就是高昂的房租和生活成本,她的收入只能支撐一半,剩下的一半需要從即將告罄的家庭積蓄中支出。
想到這裡,索菲對於舉報勒斯來換取獎勵的想法佔了上風。
‘明天就去跟哈羅德副主管說這件事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家門。
“你終於回來了,小菲。”
剛一進門,一位身材壯實的中年婦女便走到她面前,神色很是不安。
“怎麽了媽媽?”
索菲換了鞋子,和媽媽走進客廳。
父親正坐著輪椅,表情嚴肅的看著面前茶幾上的小盒子。
“您們這是?”
“打開看看吧,估計跟你有關系。”索菲的父親伸出僅剩的一隻手,指著桌上的小盒說道。
“什麽東西?”
索菲納悶的上前打開盒子,隨後手腕下意識的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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