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曾經去五莊觀送過一次劍。

　當時他送的劍極為普通，只是隨手取的軍中一柄劍。

　但待得這一次，長孫無忌取出了一柄金龍般的長劍。

　帝劍貞觀。

　厚重的紅木盒中，這柄長劍靜靜的躺在那兒。

　這柄劍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但進入過二十四圖，有著魏徵的提示，李鴻儒很清楚這柄帝劍往昔就是做為詛咒的媒介。

　他注目了這柄劍數次，這才仔細去聽長孫無忌的話語。

　“皇上在貞觀劍中封存了三道力量，但凡遭遇不可測之敵，你可念動咒語揮劍”長孫無忌道。

　相較於李鴻儒所求的護身寶貝，貞觀劍是一柄主動殺伐的利器。

　這不能護身，但能斬敵。

　長孫無忌沒有提及封存的三道力量到底有多強，只是讓李鴻儒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動用貞觀劍。

　相較於讓李鴻儒借用貞觀劍禦敵，這柄劍更大的作用是代表君王，作為一件信物去使用。

　但凡持著帝劍，便能代表唐皇親臨。

　出使國度需要正規的使團，而邁入天仙界秘境之地則只有帝劍等物作為憑借。

　長孫無忌連聲交代，這讓李鴻儒連連點頭。

　這就是大唐朝廷的名義。

　相較於個人的交情，大唐朝廷的份量重太多了。

　相應李鴻儒去開口也會極為平等，不會落到被打發的程度。

　鳩摩羅西的話極為正確，維持平等需要有維持平等的本事。

　當大梵天等人有求於他時，態度自然要多平等就有多平等。

　但當這種需求過去，對方便沒有了任何平等對待的理由。

　而且大梵天等人回了天竺，並不在吐蕃國的地盤上，對吐蕃東道主的態度很可能也會有著微妙的轉變。

　他鄭重接下這柄承載大唐王朝氣運的劍器，待得發現難於掐咒放入小乾坤袋中時，又只能將紅木盒背到了背上。

　“早去早回”長孫無忌叮囑道:“侯君集那套寶甲我已經讓人前去國庫取出，稍後便會送到你那邊。”

　“好！”

　李鴻儒點點頭。

　若是輕裝上陣，他半個月內就能飛個來回。

　待得帶上這類不能收入小乾坤袋的寶劍，他速度又要稍慢一些，難於靠著化鳥飛縱。

　但他的速度並不會慢太多。

　李鴻儒出了觀星樓，回了王福疇府邸。

　他和楊素交談不過一刻鍾，府邸之外已經有奔馬的聲音。

　“你私心還挺重的，又討了件寶貝回來！”

　見得李鴻儒出了一趟門，隨即捧著一副魚鱗甲入內，楊素不免還打趣了兩句。

　他覺得西梁女國那個女王看走了眼，相較於他，李鴻儒才是‘心中算計多多’。

　“其他人去辦事要的寶貝比我多多”李鴻儒不忿道:“就我這樣的已經算是朝廷老黃牛了！”

　“說的也是！”

　楊素轉念過來，又覺得李鴻儒說的沒錯。

　這真要換一個人乾活，少不得要備數匹名馬來回調用，又不乏各種其他需求。

　相較於別人，李鴻儒算是勤儉節約的代表。

　雖然李鴻儒不乏小心眼，但對方的行為可以接受。

　“而且我都是跟你學……”

　李鴻儒嘀咕一聲。

　年歲越大，心思就越複雜，他近了楊素這灘墨水，就很難紅起來。

　李鴻儒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離不開楊素不時的影響。

　“你本性就這樣，別賴我身上”楊素不平道:“再說了，像我這樣的人也不是很差勁，你學學又不虧！”

　“您說的對！”

　李鴻儒應上一聲，待得做了一番準備，他才大踏步出了府邸。

　高空之中，又有楊素化成鷂子遠遠跟隨了出去。

　“說動身就動身，李學士倒是不含糊！”

　觀星樓上，袁天罡手指微微掐動，雙目遙遙望去，只見眼中注目的小黑點有了消失的不見。

　“他習慣了跑腿，這種事對他是家常便飯”李淳風回了一聲轉而又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們那處府邸似乎時常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鳥，那些鳥根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出現在長安城?”

　“你還有心關注鳥?”袁天罡奇道:“你有這閑功夫多練練相術，爭取抓出那絲隱秘線吧！”

　“難”李淳風頭疼道:“我不斷查探，感覺仙庭、婆羅門、佛教似乎都在裡面攪和了一番，難於分辨出真實。”

　“那李學士說的倒是沒錯，乾掉仙庭的仙帝，乾掉婆羅門三位主神，再乾掉佛教三位佛祖，那肯定能消滅元凶！”

　“你這麽能，你怎不乘風而上三萬裡呢，趕緊剔除西牛賀洲混入東土的教派氣運去吧！”

　“……”

　老大不笑老二，不僅僅是李淳風攤上了事，袁天罡攤上的事也不少。

　相較於他們，李鴻儒做事好歹還有個固定的方向。

　對李淳風和袁天罡而言，事情繁雜又難於確定方向。

　兩人對視數眼，紛紛呸上對方一口，這才有著各自的分頭行事。

　“你人身飛縱的本事不錯！”

　出了長安城，遠遠的高空之中，楊素看著禦風而行的李鴻儒，忍不住有著讚歎。

　相較於他施展狂風卷身術，李鴻儒的水準要高出一截。

　術法是同時間修的，也是看著一起飛縱的，楊素也沒弄明白自己到現在怎麽就遜色了一籌。

　若不憑借金鵬十八變帶來的飛縱優勢，楊素覺得自己在人身狀態下難於追趕李鴻儒飛縱的速度。

　他張開鳥嘴叫了一會，化成鷂子落到了李鴻儒的身上。

　往昔是李鴻儒在他身上蹭飛縱，如今則是反了過來。

　李鴻儒這趟出行撈不著氣運，但李鴻儒這一趟會乘機向大梵天索取《不死不滅涅槃經》。

　只是想到心心念念許久的典籍，楊素就有些忍不住，最終有了伴隨的前行。

　他不時點評一番李鴻儒的飛縱能耐，又較為好奇的看著李鴻儒背上的貞觀劍。

　“你們在大隋朝的時候，是靠什麽寶貝承載王朝氣運?”

　見得楊素對貞觀劍有好奇，李鴻儒不免也有著詢問。

　他見過大隋文帝，大隋文帝能動用術法，又不乏近身格鬥的能耐，待得化成僵屍之後則是主要使用拳腳。

　在大隋文帝的身上， 李鴻儒沒有看到任何的皇朝武器。

　“那是一根棒子”楊素道:“我們當時叫升龍棒，待得大隋覆滅後，升龍棒也難有什麽用處，如今只怕是在哪家柴房當燒火棍用了！”

　“你們王朝武器的下場有點慘！”

　“歷來都是這樣，王朝武器材質講究的是承載，而並非鋒銳和堅硬，待得沒了國運承載，這類武器也就化成了凡物”楊素展開翅膀，指著大紅木盒道:“若大唐覆滅，貞觀劍同樣會如此，甚至不如一柄普通的鐵劍。”

　“原來如此！”

　李鴻儒瞅了瞅腰帶。

　東土諸多王朝過去，也就赤霄劍硬挺了下來，依托如意神兵的底子硬生生化成了帝王之劍，沒有淪落到凡物。

　赤霄劍的能耐在於擬態類的模仿。

　李鴻儒一時還頗為好奇赤霄劍是否能模仿到貞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