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見兩人打完了跟著作鳥獸散,像極了集市上圍觀的買菜大媽。
習善把刀插回刀鞘,也懶得重新背好,乾脆提在手上還比較省事些。他沒有覺得丟人,對方雖然也是二流但絕對是高手,況且都算得上比較有名了。
這間用作會議的大殿門前只有一條路,走上一會才在前方分了岔,左邊一條往下是來時的路,右邊一條往上。
習善自然是挑了右邊,下山是不可能下山的,天仙一般的掌門都沒聊上幾句話怎麽可能下山?
隻怪呂舒書太美,如此短時間竟讓少年潛移默化的開始饞人家身子。
說走就走,順著山路朝上繞過一個大圈,果不其然,在一塊巨石後柳暗花明,前方豁然開朗。
一間間整齊排列的精致瓦房出現在視線內,前後有用竹竿簡易搭成的晾衣架,無論是色彩明亮的外衣還是惹人遐想的褻衣都在微風中輕輕飄蕩。
“真香!”習善情不自禁道,興奮地搓搓手。
【就這點出息,趕緊原路返回,這地兒明顯不對外開放。】
“別嘛,我在看會,不,歇會歇會,有點累了。”習善說完就準備原地地坐下,眼睛卻始終盯著那些衣物堅定不移。
“你在這做什麽?”
腦海中魂牽夢繞的熟悉聲音從身後響起,習善匆忙回頭,竟看到呂舒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後方不遠的石階上,正微蹙眉頭看著自己。
他趕忙擺手,略顯慌張的解釋:
“我隨便挑了一條路走著走著就到這了,不是有意在此處逗留……”
“那還不趕緊離開?”
“我…對,但是……呃。”習善一副還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但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結結巴巴地咽回了肚子裡。
呂舒書見眼前少年的模樣心裡已然清楚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這種事她遇到過太多次,但也許正是因為次數太多,此時反而沒有像之前那般直接趕對方走人。
“我記得你是和項應之一起來的,怎麽沒在一起?”呂舒書從習善身邊擦肩而過,撇下一縷香風。
這話顯得有些明知故問。
“他不是……二少爺說讓我自己逛逛,他有事要做。”
“這是他說的,還是你說的?或者是他教你說的?”
“他說的,我們各自做自己的事,溜溜逛逛啥的。”
“嘴上說隨意閑逛,結果他出門逛到了我面前,你直接溜達到了後山弟子住處,你們兩個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呂舒書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在故意調侃。
她很少討厭一個人,也很少對一個人產生好感。
因為從出生起她就有一項十分特殊的能力:
從人或者動物的身上可以聞到獨有的味道。這味道有香有臭,且其中細節千奇百怪。大部分人身上散發的都是淡淡的、距離一尺之內才能聞到的淺淡臭味,只有極少人身上存在香味。
時至今日,她所聞到身上具有香味的人只有將其領入劍派的師父、項應之、習善。而這種能力也在她成長過程中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同樣也決定了呂舒書從心底對人的態度。因此平常與人接觸時她多少都會有些抵觸,只是從未表現出來。
而從聞到習善氣味的那一刻,她沒有產生絲毫反感,只是這少年先前想個跟屁蟲一樣讓她懶得去主動搭話。
現在既然單獨遇到,有個能聊天的香氣娃娃似乎也不錯。而且這少年給自己的感覺似乎和最初遇見時變得有些不一樣。
“你剛剛在武道上有所突破?”呂舒書隨意地坐在一塊多年來被眾多翹臀打磨的光滑圓潤岩石上,打量著習善問出心中猜測。
“嗯...剛剛才入二流。”
“如今境界和項應之一樣?”
“他即將入一流,而且哪怕在同一境界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呂舒書沒想到習善在只有他們兩人時還會如此誠實,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欣賞,笑容不可察的清晰了幾分。
“那你是要一直做項應之的門客嘍?”
“不會,只有一年。”
“然後呢?”
“然後......到了一流境界我會去大京,有很多事要做。”習善說到此處目光變得堅定,父親走上的那條艱難而黑暗的道路與大刀門滅門之事是與他人生中必然交疊的路線。但眼前的人兒足以讓那份堅定融化,少年的神色開始流露出絲絲不舍。
呂舒書假裝沒有察覺他表露出的情緒,只是繼續問道:
“留在項家似乎對你幫助更大,你真覺得憑自己的努力可以做出大事嗎?”
“少爺人雖然不錯,但為人處事與我心中的俠義之道並不同路,我不想在最初的堅持上越走越遠。”習善的目光變得銳利:“而且我不覺得憑自己就無法做出一番成就,兩年內必定超越你們二人。”
呂舒書聽後大眼睛中寫滿了不信,但仍是露出顯而易見的淡淡笑容。
她從青石上站起,倒提霜葭劍。
“兩年?想不到本掌門竟然會被一名年輕門客看不起。不如我現在就試試你的火候,看看你的功夫與口氣到底差了幾分?”呂舒書語氣中帶著些許調皮。
習善雖然心中清楚打不過,但被住進心房的佳人小瞧,難以自製想證明點什麽,當即右手握住刀柄狼視呂舒書:
“來。”
“刀不錯,我讓你先出招。”呂舒書似乎沒把習善放在眼裡,這場比試對於她來說更像是場遊戲,但她拿劍的姿勢卻能讓自己隨時抽劍出鞘。
細而長的軟劍劍法都脫不了靈動迅捷的套路,登峰造極的劍術高手更是一劍既出劍光席卷八方,劍尖所指無處不在,頃刻間就能割破敵方動脈要害取其性命。
習善突然暴起,橫刀出鞘,幾步的距離眨眼貼近。刀鋒照著呂舒書腰部橫斬,聲勢凶猛剛硬,厚重的兵刃在他手中舉重若輕。
二人腳下的青青野草被刀風拂動,朝著同一方向傾倒,激起了淡淡泥塵。
“好剛猛的刀法。”呂舒書驚訝道,霜葭劍以閃電之勢脫鞘而出,她如蝴蝶騰空,以腰部為中心縱向旋轉。躲過這一刀的同時劍尖朝著習善喉嚨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