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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第八百六十七章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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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和妻兒說說話,吃一頓飯……隨後就得走了。

 走之前他和杜賀交代了一番,杜賀頻頻點頭表忠心,他突然側身。

 “郎君,雲章來了。”

 熟人雲章來了。

 三十多歲的年紀,端莊的俏臉,熟人的身材……

 “見過郎君。”雲章恭謹福身,肅然道:“郎君走了這幾日,後院還好,只是三花與鴻雁聯手和秋香、安靜明爭暗鬥。”

 宮心計開始了。

 老賈家的後院就這麽一點人依舊上演了一出出宮心計,賈平安不禁想起了帝後的日子,想來也並非這麽歡樂。

 不知從何時起,雲章就成了來給賈平安稟告後院事宜的人。

 雲章年齡最大,三十多歲……賈家女仆最小的才十六歲,是賞賜的宮女。雲章的年齡做她的娘都綽綽有余。

 賈平安一直在觀察後院的女仆們。

 衛無雙和蘇荷當然不可能事必躬親,從方方面面去管著那些女仆……以前還好,就四個人,鴻雁三花,加上兩個東羅馬的妹紙,後院簡單的令人發指。

 現在不同了,多了十名宮女后,老賈家的後院整日嘰嘰喳喳的,堪稱是鶯歌燕舞。

 “郎君。”雲章真的很端莊,每次見到她,賈平安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世的女班主任。

 前世的班主任很端莊,一身職業裝更是增添了幹練的氣質……

 “何事?”賈平安有些走神了。

 雲章抬頭,美眸轉動,“奴在想郎君漸漸位高權重,友人也不少,此後定然會在家宴客……宴客不可無歌舞……”

 這是一個建議。

 ——賈家該買些歌舞伎了。

 這個女人的責任心倒是不錯。

 “歌舞伎就罷了。”賈平安不喜歡這些東西……大唐的歌舞伎就是變相的女妓,不是服侍主人家,就是服侍那些客人。

 “那……有些無禮。”雲章看來還有諫臣的風范。

 “賈家的交際不是由歌舞伎來決定的,而是賈家的實力,以及我的性格,所以無需這些。”

 賈平安突然想到了一個念頭。

 他仔細看著雲章。

 雲章有些不安。

 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堪稱是炸裂,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般近距離的觀摩。

 郎君這是何意?

 難道是想讓我侍寢?

 作為賈家的侍女,此生便是賈家的人,家主讓她侍寢這是榮耀。

 但……

 我三十多了呀!

 都老了。

 郎君這般看著……羞死了!

 雲章的耳根漸漸紅了。

 “你很好。”

 賈平安很滿意的道:“後院正好差一個管事……你先接手,若是做得好,以後後院的那些人都由你來管著。”

 賈家的後院該有一個管事了。

 賈平安開始想著鴻雁,可鴻雁時常會犯迷糊,撞門撞柱子什麽的。

 至於三花和東羅馬的兩個女人,賈平安從未想過。

 郎君竟然不是令我侍寢?

 而是令我做後院管事。

 這個轉折來的太快,雲章有些暈乎。

 “奴……奴……奴怕做不來。”

 雲章幾次三番主動來稟告一些事兒,你可以說是因為成熟和責任心,但她的潛意識裡必然是期待著自己能更進一步。

 賈平安說道:“沒什麽做不來,有解決不了的事就去尋二位夫人。”

 他隨即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兩個婆娘。

 “雲章?”

 衛無雙想了想,“雲章穩重,不錯。”

 蘇荷說道:“雲章偶爾帶孩子也頗為負責,也能陪著大郎和兜兜他們一起玩耍。”

 “那就這樣吧。”

 隨後後院的人就被召集了起來。

 十名宮女,加上原先老賈家的一幫子人,看著也頗為壯觀。

 但賈平安想到了賈寶玉。

 賈寶玉那裡的丫鬟好像就有十幾個吧?

 一群女人微微低頭,等待家主的命令。

 “從今日起,雲章便是後院的管事,你等要遵從她的管束。”

 瞬間十多雙目光就盯住了雲章。

 鴻雁有些失落,覺著自己是賈家的第一個女仆,卻漸漸掉隊了。

 三花雙手握著,看看那泛白的關節,分明就是內心飽受煎熬。

 這個曾經的高麗貴女,終於放下了架子和矜持,把自己看做是一個女仆。

 那些宮女看著都是恭謹模樣,但賈平安卻知曉人心隔肚皮,何況是從宮中出來的。

 “是。”眾人應諾。

 賈平安去了前院,把此事告知前院的人。

 “雲章?”趙順讚道:“那個女人看著就正經。”

 “是端莊。”陳冬舔舔嘴唇,“好美的女人。”

 杜賀罵道:“後院的女人也是你能覬覦的?那是郎君的女人,以後但凡聽到你等嘀咕後院的女人,耶耶一刀就把你等割了。”

 陳冬嘿嘿一笑。

 楊老大不喜歡笑,一直冷著臉,加之皮膚白皙,竟然有些小白臉的味道。若非是瘸了腿,找媳婦也不難。

 他不解的道;“雲章上次我見過,胖的……那等女人陳冬也敢說美?”

 “胖?”

 連杜賀都瞪大了眼睛,“你懂不懂女人?那些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不該長的地方該纖細就纖細……這叫做胖?”

 一群侍衛在看著他。

 段出糧的眸子定定的盯著杜賀,“管家你才將說不得議論後院的女人……”

 杜賀想抽自己一巴掌,罵道:“都散了,散了!”

 他背著手嘀咕著回去。

 “那身材……嘖嘖!”

 ……

 在大慈恩寺的外面,賈平安看到了包東。

 “賈郡公。”

 賈平安下馬,二人到了邊上說話。

 包東說道:“那金鑄昨日出門和那幾個交好的聚會喝酒,我和包東在外面盯著,裡面有人說自己後悔了,金鑄卻說此人膽小,那些人沉默,隨後喝的大醉。”

 “後悔了,他們在長安能後悔什麽?”賈平安問道:“那些人在長安可曾惹事?”

 包東搖頭,“多是口角紛爭。”

 “此事尋不到證據。”包東有些頭痛,“那些人說話非常謹慎,並未說出能作為證據的話。雷洪如今在盯著金家,我晚些回去盯著那些人。”

 賈平安失去了耐心。

 “不必盯了。”

 他先進去尋了玄奘。

 “法師,你覺著方外可是解脫地?”

 玄奘的眼中看不到除去平靜之外的任何情緒,他放下手中的經文和毛筆,抬頭看著賈平安,“解脫……為何要解脫?”

 賈平安說道:“若是不求解脫,為何要出家?”

 玄奘微笑道:“就如同有人去讀書,有人去種地,有人去經商一般,有人去出家。”

 果然是高僧,並未故作高深,而是簡而言之:出家只是人的一種選擇。

 “你竟然能問出這些問題,可見這幾日的法事讓你觸動頗深……”玄奘頗為欣慰,“你乃朝中的重臣,出家自然不妥,若是想修持,自可在家中……貧僧此處有些佛經……”

 唰!

 邊上的兩個老僧齊刷刷的盯住了賈平安,眼中的羨慕啊!

 玄奘身邊的經文,不說內容就是無價之寶。

 賈平安乾咳一聲,“法師……”

 玄奘含笑道:“可是有不解之處?隻管問來,貧僧為你解惑。”

 玄奘很忙,所以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向他請教問題……

 嘖嘖!

 兩個老僧歎息。

 賈平安認真的道:“法師,我想……”

 玄奘的雙眸含笑看著他。

 賈平安說道:“我想告假一日。”

 哪怕意志堅定到了無人能及的程度,哪怕擁有山崩於眼前而不驚的胸懷……可玄奘在這一刻依舊心神失守。

 晚些,賈平安出了大慈恩寺。

 包東回頭看了一眼大慈恩寺,“不做法事了?”

 “明日再說。”

 徐小魚心中擔憂,“郎君,若是法事中斷了,就怕沒用。”

 “不會。”賈平安想到了先前玄奘的話。

 “法師說的,法事要的是虔誠,只要我虔誠,在與不在……都一樣。”

 賈平安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佛號。

 我夠虔誠了吧?

 “去百騎。”

 到了百騎,沈丘愕然,“你不在大慈恩寺,來此作甚?”

 “那個高麗商人可還好?”

 賈平安見明靜在看購物車,就覺得這妹紙完蛋了……以後會成為購物達人,然後到處借錢,欠一屁股的債沒法還。

 “已經去了。”沈丘伸手壓壓頭髮,英俊的臉上多了些不解,“問他作甚?”

 “此事後面估摸著有些人在鼓搗。”

 沈丘心中一凜,“可查出來了?”

 賈平安搖頭,“還在查,既然那人死了,此事……再說吧。”

 等他走後,沈丘吩咐人去跟著。

 “看看賈郡公要作甚。”

 明靜放下購物車,懶洋洋的道:“賈郡公多半是要慢慢查。”

 沈丘坐下,“也好。”

 所有人都認為賈平安會慢慢的查,可他卻徑直去了金家。

 “叫門!”

 賈平安按著刀柄,眯眼看著大門。

 “呯呯呯!”

 雷洪拍打著大門,“開門!”

 “誰呀?”

 夾生的大唐話聽著別扭,雷洪罵道:“是你耶耶!”

 大門緩緩開了,雷洪的雷公臉往前一亮,“閃開些!”

 仆役愕然,“這是……閃開作甚?”

 雷洪回身,微微欠身道:“賈郡公。”

 賈平安被簇擁著過來,仆役看著他,突然渾身顫抖,“你是……你是殺將。”

 賈平安問道:“金德父子可在家?”

 仆役覺得不大妙,“在。”

 “帶路!”

 賈平安按著刀柄,仆役渾身顫抖著帶路。

 ……

 “你乾的好事。”

 密室裡,金德沉著臉,雙眸中全是恨意。

 跪在他身前的便是金鑄。

 “父親!”金鑄抬頭,不滿的道:“若是高麗還在,咱們家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可如今卻成了喪家之犬……”

 金德揮手。

 啪!

 金鑄捂著臉,眼中有桀驁之意,“咱們這些人到了長安之後處處碰壁,父親你掛著個小官的職務每月就領那麽點錢糧有何用?還不夠在長安城中揮霍一日的。”

 金德壓低上門罵道:“你這個畜生,從古至今被滅國的權貴誰有好下場?大唐能妥當安置了咱們就是仁慈……”

 金鑄冷笑道:“可我呢?我能去作甚?去讀書沒地方收,請先生來家中教授……我還得從頭學起,如何去科舉?不能科舉,也不會做生意,我怎麽辦?”

 金德目光哀傷的看著兒子,“我為你留了些錢財,足夠你一生花費了,你為何還這般衝動,竟然驅使人去刺殺那個殺將,你可知此事一旦泄露就是滅頂之災,滅門大禍。”

 金鑄的眉微微一挑,一股子桀驁的氣息讓金德心中一冷。

 “那個知曉我的商人……他的兒子就在我的手中,他定然不敢把我招供出來。”金鑄的眼中有瘋狂之色,“父親你老了,手段太過柔和,要殺伐果斷啊!”

 金德頹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嘴角顫抖著,“你……如今我們已然是喪家之犬,殺伐果斷有何用?莫非……”

 他的眸色猛地一冷,盯著金鑄冷冷的問道:“你還做了些什麽?說!”

 金鑄呵呵一笑,“我做的不少……父親,上次在西市我們還縱火,本想一把火燒毀了西市,唐人定然心疼,可誰曾想他們滅火的手段高超,可惜了。”

 金德看著他,冷冷的道:“從今日起,你便留在家中……禁足兩年。”

 金鑄蹦起來,“憑什麽?”

 金德冷笑道:“就憑我是你的父親!就憑那些錢財都在我的手中!”

 金鑄咬牙切齒的道:“你是高麗的高官,大莫離支對你不薄,可你卻歸順了唐人,這是恥辱!當年大莫離支曾拍著我的肩膀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對我寄予厚望,可如今這一切都沒了,都被你等葬送了!”

 金德眸色蒼茫,“葬送什麽?高麗只是一隅,大唐這個龐然大物一旦不犯錯,高麗如何是對手?是了,你等都想到了前隋時高麗的風光,卻不知前隋哪怕是敗了,依舊擁有隨時能滅了高麗的底氣……他們在內鬥,若非如此,你以為高麗能支撐下去?愚蠢之極!”

 金鑄冷笑道:“父親你老了,你留的那些錢財對於我而言就是個笑話。憑什麽我們要把日子過的緊巴巴的?想去一次長安食堂還得猶豫再三……憑什麽?”

 金德面色微冷,“記住了,那件事與你無關,對了,那個商人的兒子在何處?”

 金鑄說道:“我早就把那孩子賣給了過路的商人……那孩子才兩歲,長得頗為唇紅齒白……那些商人會把他精心養大……”

 他笑的詭異。

 “還好!”金德松了一口氣,“那個孩子就是個禍害,此事你雖然做的還不錯,不過最好的法子卻是……”

 金德並指如刀,在脖子上拉了一下,“死人才不會開口,切記了。”

 能夠做到高官的人怎麽可能是傻白甜?

 金德一開口就讓兒子自愧不如。

 “還有,你最近沒事就仔細琢磨和那些人的交往……可曾說了犯忌諱的話,若是有,該如何搪塞。還有,從明日起你便去讀書。”

 金鑄不滿的道:“我會大唐字,不過我不喜讀書。”

 “不讀書……”金德淡淡的道:“讀書人才讓人放心,就算是那件事發作了,你是讀書人,天生就能讓唐人放松警惕,去吧。”

 “郎君!”

 外面傳來了仆役的聲音。

 “何事?”

 金德示意金鑄站邊上去。

 仆役進來,“他來了……”

 金德看他面色慘白,皺眉道:“誰?”

 “那個人……那個殺將!”

 金德的心猛地蹦跳了一下,人也跟著蹦了起來。

 ……

 賈平安看著仆役進了一個房間,晚些房間裡就嘭的一聲,接著金德父子衝了出來。

 “賈……賈郡公!”

 金德目光駭然,腳不動聲色的踩了兒子的腳面一下。

 金鑄躬身行禮,“見過賈郡公。”

 賈平安看著他們父子,平靜的說道:“大唐對高麗降臣不錯,讓你等保留了家財,在長安甚至還給你等分了宅院,這等宅院大唐百姓只能看著流口水,卻給了你等……你說說大唐對你等如何?”

 金德恭謹的道:“大唐待我等恩重如山。”

 賈平安冷笑道:“既然對你等恩重如山,那為何要行刺賈某?”

 金鑄的面色一下就紅了。

 年輕人閱歷不夠啊!

 金德駭然道:“這是……未曾,我等未曾行刺啊!”

 你沒有證據!

 金鑄努力平複著呼吸,心中冷笑。

 “拿下!”

 賈平安身後的人衝了上來,金德尖叫道:“這是汙蔑!”

 金鑄竟然敢反抗,他覺得自己的拳腳不錯……眼前這個斷手的老東西怕是經不起自己一拳。

 呯!

 王老二一拳就撂倒了他。

 金德尖聲道:“賈郡公,你這般私下拿人,長安的高麗人將會人心惶惶……”

 這是個隱晦的警告。

 禦史們會彈劾你,皇帝會收拾你……

 金德的眸子中全是瘋狂之色。

 為了兒子,他豁出去了!

 “賈平安,你敢……”

 “你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些。 ”

 賈平安莞爾,淡淡的道:“拷打!”

 “有人動……”

 金德剛想高喊,就被包東一拳打在小腹上,瞬間就把腰彎曲的和大蝦一樣。

 “堵住嘴!”

 賈平安在金家轉悠了一圈,覺得不錯。

 外面,兩個百騎糾結著。

 “賈郡公在動私刑,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稟告?”

 “稟告個屁!沒有賈郡公,咱們百騎的日子能這般好?”

 “也是,那就……尋個地方喝酒去?”

 “這裡我記得有私下開的酒肆,去問問,喝一杯,晚些再過來看看賈郡公可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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