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他的設局?”路池眼前一亮,思維很快就調到了顏也的頻道上。
這小子也忒壞了吧。
“別廢話了,趕緊過來搭把手,你在下面拖著,別讓他摔醒了。”
“好嘞。”
乾這事路池在行,兩人一番折騰後,將鄭啟年平放在了天台的水泥地面上,沒多一會兒,這老小子就逐漸恢復了正常之色。
“現在怎麽辦?”他拿不定主意,將目光放在了顏也身上。
“結果了他?”
顏也搖了搖頭,“那就得不償失了,準備一下,我們進入他的夢境中。”
“怎麽做,兩個不同的夢境如何產生交點?”
“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替代’。”顏也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囑咐道:“小心一點,他是個極度危險人物,而且我們必須要在他之前蘇醒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是的,沒有人敢保證這老小子不會醒來後弄死他們。
“我明白,我保證不會亂來。”
顏也微微一怔,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就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巧的隨身聽給鄭啟年戴上,一番操作後又給路池遞來一個藍牙耳機:“戴上,外面不比公司,突發事件不能夠通過製造心理暗示進入夢境中。”
“什麽,音樂嗎?”
路池剛將藍牙耳機放入耳朵裡,一陣嘈雜的金屬摩擦宛如魔音貫耳。
“什麽鬼?”
“這是頻率,後面會慢慢消失不見。”顏也俯身蹲下,沒有看他,而是緊緊的盯著地上的鄭啟年,握著隨身聽按下了播放鍵。
“你們就是用這種‘頻率’來影響腦神經?”
“影響倒是不至於,你聽見這段‘頻率’有什麽特別的感受?”
“想把這耳機砸了。”
“......”顏也瞥了他一眼,就靠著鄭啟年身邊坐下,自己也戴上了一隻耳機,臉色平靜,淡淡的回答:“試著去想象這段‘頻率’的來源,是不是像極了鐵鋸的切割聲...”
“打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現在就行。”
路池鬱悶的看了眼周遭,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站在天台上,天穹與地面構成一個整體,宛如倒扣著的黑天鵝絨幕,竟然有點冷了。
他哆嗦了一下,突然拽住了顏也的胳膊,取出了刺繡香包。
解開繩索後,路池倒了一點在他手中,“抹在鼻下,充分吸收香料的氣味,可以在夢中發揮出奇效。”
“這就是你的依仗?”
“算是吧。”可能是到了關鍵時刻,顏也倒也沒有追問這香料究竟是何物,路池索性就不用解釋了,兩人相視一眼後,各自進入了睡眠中。
“我真想把這耳機砸了...”
......
“路池,你醒醒,放學了怎麽還在睡啊?”
睡夢中迷迷糊糊傳來一個女聲,路池陡然驚醒,他茫然的望著四周,空蕩蕩的教室裡只剩下幾個女學生在置辦黑板報。
“嶽妍,現在幾點了?”
“六點半。”
“六點半...上課睡覺誤事呀。”
他怔怔的打量著身側,比劃了一下:“胖子呢?”
“早走了。”
“他怎麽不叫我?”
“你不是讓他滾嗎?”
“...”路池一臉黑,尋思道:“這小子怎麽還記仇了。”
“多謝了,嶽妍。”
他緊張的撓了撓頭,突然望向了教室最後面的黑板報,一個同學洋洋灑灑寫完了祝福語後,接著落款寫上時間,十月七日。
“10月7日,就是今天,今天不應該還是假期嗎?”
“你傻啊你,高三了哪裡還有七天假,你都已經上了四天課了。”嶽妍白了他一眼,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後面:“不和你說了,睡蒙了都,外面下雨了。”
2000年,10月7日,小雨。
路池發了瘋似的衝出了教室,站在走廊外遠眺,灰蒙蒙的天好像哭過。
學校裡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了,冷冷清清,一場秋雨送來了幾絲寒意。
“胖子講過,鄭啟年幾天前已經逃出了瘋人院,他要過來尋仇...”路池搖了搖頭,很快自己便又否定了這個答案:“不對,他是來找人的。”
“一定要找到他,記憶衰敗的倒數第二個節點。”
一口氣匆匆的跑到了樓下,寒冷的秋雨還是讓他停頓了一下。
他正猶豫要不要打算直接衝進雨中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腳步聲,路池回頭一瞧,此人赫然就是顏也。
他打著一柄黑傘,從樓梯後款款走來。
“讓你準備一下,你怎麽還空著手?”
“額...”路池乾笑了兩聲,其實也不算是空手,因為他發現口袋裡多了一些小零部件,例如開鎖的鐵絲,一個世紀的學識的確讓他領略了不少東西。
和顏也簡單的交換了意見之後,他們直接往胖子自己交代的地方趕去。
學校後街的黑網吧。
“希望還來得及,我們錯過了放學的時間,鄭啟年現在肯定跟蹤胖子到了黑網吧附近,一定要快,因為我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已經擄走了胖子,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路池心裡很急,去網吧的這條路已經在回溯記憶的夢境中體現過,他輕車熟路的帶著顏也趕了過去,用身子擠開大門,網管招手喊道:“路爺,這邊給你留了位置,直接去上吧。”
“上你大爺,胖子人呢?”
“怎麽了今天, 像吃了火藥一樣。”瘦高個子一把摟著路池的肩膀,笑道:“今天算我的,給路爺賠個不是。”
“好,打住了,胖子他人呢,我有事找他。”
“他不就在...在...”高個子回頭環視一圈,臉色微變。
“在哪裡呢?”
“應該是上廁所去了吧...”
顏也愣了愣神,他縮著鼻子拍了下路池的肩膀:“我們走,來不及了。”
“喂...路爺,胖子剛才就在這裡的。”
剛才在,現在不在了。
急匆匆跑出網吧,小雨仍是不疾不徐的下著。
狹窄的暗巷聚合著一股濁氣讓人睜不開眼睛,路池扭頭回望,指著暗巷深處的地方喊道:“剛才有個人從後面閃走了。”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