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縣令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這回算是完了。正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
何明輝上前說:“凌大人,學生這裡有鄙府奴才喬管家招認的口供在此,也許對凌大人斷案有幫助。”
說完,他也從夾子裡取出來一疊紙出來呈給了凌大人。
凌大人快速看完,拍了桌子:“豈有此理,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他們居然做了這麽多坑害百姓的事情。今天,本官一定要給廣陵城百姓一個公道。”
“來人,給畢縣令摘了官帽,先送到知府衙門關押起來,本官明天就開始審理這些案件,審理結束,就給皇上上奏折,畢縣令就辛苦你在知府衙門等候皇上的聖裁吧。”
畢縣令渾身如同篩子一樣抖動起來,想要開口求饒,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又衙役來報:“啟稟知府大人,三花巷一乾人等帶到。”
凌大人說:“帶三花巷人等上來。”
衙役們忙把三花巷一乾人等都帶了上來。何英華當先看到的就是有些徐娘半老的喬姨娘,王姨娘,還有一個長得跟王姨娘很像,年輕貌美,滿頭珠翠的年輕婦人,不用說,這就是小王姨娘了。
喬姨娘和王姨娘被帶上來,一看這架勢,又是被帶到舊主人何家,怎麽還能不知道這是事發了,她們不由得滿臉淚痕。
倒是小王姨娘,一臉的怒容,站定了,立刻就開口:“凌大人,你不過是一個五品知府,品級還在我家老爺之下,職責更是屬於我家老爺的下屬。我這回娘家省親,可是奉了我家老爺的令的,你怎麽敢深夜把我帶到這裡來?”
“你不怕我家老爺追究你嗎?”
凌大人臉上露出來笑容:“這位是巡撫大人家的王姨娘吧。對不住,本官是不應該鞠了你過來。可是,這裡有人告你,說你夥同何家出門的兩位姨娘,偷了何家家主印鑒,這涉及到三百萬兩銀子的巨額資產,數目大,必須請你過來說一下。如果,你是清白的,本官自然會放你回去,本官還會親自去金陵城跟巡撫大人請罪。”
凌大人這麽一說,小王姨娘惱怒起來:“誰,誰告我?哪個人這麽大膽子?”
凌大人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說:“帶費管事。”
立刻就有人把費管事帶了過來。一看到費管事,小王姨娘已經臉色都白了:“費管事,怎麽是你,你怎麽了?怎麽被他們五花大綁?”
此時的費管事已經受到刑罰,嘴角也破了,牙齒也掉了兩顆,看起來無比狼狽,這個樣子確實是嚇到了小王姨娘。她在巡撫後院已經有兩年了。這費管事雖然靠上了她,可是人家費管事是家生子,家裡親戚一大堆,在後院各個地方任職,本來沒有必要靠上她這個小姨娘的。還是費管事看她得寵,這才靠過來,饒是如此,小王姨娘為了拉攏費管事也是用了不少的銀錢,平日裡也待之甚厚。她哪裡見過,一向恥高氣昂的費管事有眼下這樣狼狽的樣子?
費管事一看到小王姨娘,就哭了出來:“小王姨娘啊,老奴都招認了,你也趕緊招認吧,還能免寫皮肉之苦。這罪你受不了的。”
小王姨娘氣的柳眉倒豎:“招認什麽?我犯了什麽罪了?什麽三百萬兩銀子,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你可不要混賴人。還有,費管事,你想想,你可不是你自己,你們費家在周府可是人數不少,你做了什麽事情,不要牽累家人。”
“還有,你忘記了嗎?你雖然是一個奴才,可是,你是巡撫家的奴才,不是誰都能整你的。就算是一時間虎落平陽被犬欺,你也要記住,老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我們雖然沒有在金陵城,這廣陵城也是江南省吧?這江南省還能有比我們老爺更大的官?不要一個隨便五品的官就把你嚇住了。”
這個話可是把一旁的凌大人氣的夠嗆。不過,他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徐內監已經聽不下去了,用尖利的嗓子說:“哎呦喂,這位姨娘是誰家的姨娘啊?這麽大口氣?敢情這江南省是你們家的?”
小王姨娘俏麗的臉上露出來傲色:“哼,這是誰?看著眼生的很,你是哪個牌面上的?難道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是這江南省的巡撫?江南省都要聽我們周家的。”
徐內監呵呵笑起來:“哎呦喂,雜家還真是不知道,原來這江南省是要聽周家的啊?這可真是長見識了。雜家一定要把這個講給陛下聽聽。這可真是稀奇景兒啊。”
聽到徐內監這個話,聰明的小王姨娘臉色有些陰晴不定,她那不準,這個面白無須的大人是幹嘛的?
這個時候,費管家已經哭著說:“小王姨娘啊,你就不要給老爺惹禍了, 江南怎麽能是我們家老爺的呢?這天下是大夏的天下,這江南省是皇上的江南省啊。”
這個話一說,小王姨娘已經有些明白過來,臉上的傲氣也沒有了,她隱隱感到,這一回,她可能真的是給老爺惹禍了。一想到,夫人那殘酷的手段,要是她觸犯了家法,那等待她的,只怕是死都不如。
凌大人卻懶得理會這個分不清情況的小王姨娘。小王姨娘有些話說的對,她是巡撫周大人家的家眷,作為官眷,凌大人不能先審問他。可是,凌大人作為廣陵知府,審問何家這兩個出了門,成了平頭老百姓的姨娘是沒有問題。
凌大人一聲令下:“這兩位就是王氏和喬氏?老人給她們大刑伺候。”對待一般的平頭百姓,這凌大人也不會縛手縛腳。
王姨娘和喬姨娘同時尖叫起來:“饒命啊,饒命啊。我冤枉啊。”
可是,在座的眾人沒有一個搭理她們的。徐內監專心的喝茶,不時還跟盛大人聊上幾句。何家兄妹則是冷眼看著,雖然跟著兩位姨娘他們多少還是有些情誼,經過今天的事情,對她們也只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