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搖頭說:“這儒家思想害死人。真是不明白，為什麽要守孝三年?雖然不是正式的三年，只有二十七個月，可是，想想，二十七個月什麽都不能乾，不能結婚，不能生孩子，不能工作，這多麽浪費?孔子腦子是進水了嗎?朕早就想革除這個陋習，可是，他們老是阻攔。”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德妃只能聽聽，反正他是皇帝，他怎麽說都行，可是，自己作為一個后宮的嬪妃是不敢說這樣不忠不孝違背人倫的話語的。接下來皇帝嘮嘮叨叨的說了很多反對儒家的話，德妃只是微笑不語。

最後，皇帝說累了，正好九公主福瑞醒了，保姆把她報過來，皇帝德妃兩個逗弄孩子，其樂融融。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德妃突然乾嘔起來。

皇帝楞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叫了李嬤嬤過來問:“德妃的身子是怎麽回事?”

李嬤嬤本身就會一些醫術，尤其是擅長婦產，早就心裡有數，她不慌不忙的說:“娘娘這是有喜了。”

皇帝不由得又驚又喜:“愛妃，你有喜了?這麽快?我們的瑞兒好像才半歲?”

德妃苦笑起來:“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按理說，瑞兒起碼要滿周歲，臣妾才有懷孕的可能，可是，這偏偏就懷上了。不過，月份還很淺，李嬤嬤前兩天還拿不準，就是今天早上才摸到一點脈象。所以，也沒有敢跟陛下說。想等到過一個月後，穩妥了，請了太醫確定了，再跟太后，皇上說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李嬤嬤出身白家，又精通婦產，別的事情拿不準，這懷孕的事情，她還能沒有把握，朕看，可能太醫院那些老太醫這方面都比不過她。愛妃趕緊坐下，你這一胎懷的有些倉促，生完瑞兒還沒有將養好，就懷上了，這就可能會損傷身子。你一定要當心。嗯，這樣，朕悄悄的把瑩兒叫來，給你好好的調養一下，看看需要注意什麽，她會交代李嬤嬤的。”

德妃溫柔一笑，靠在皇帝身上，低低的說:“一切都憑皇上做主。”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

西北圖蘭城外的何家工坊，如今又到了貓冬的時候，圖蘭城一片蕭殺的冬日情景。可是，戶外沒有一絲綠色，到處冰天雪地，室內卻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何家工坊建造的時候，造了十分厚實的牆壁，能有效阻攔西北那凜冽的寒風。室內一個大爐子，上面還有鐵皮管子連著，這就是土暖氣了。屋子裡燒上一個這用煤炭燒的土暖氣，就不再寒冷了，工人們做起來活計，不但不冷，還有些冒汗。

何明揚正在各處查看，跟他一起的還有他的一個好朋友，衛明濤。

衛明濤和何明揚已經相交一年了，他們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雖然衛明濤年紀大一些，可是，他覺得聰明的何明揚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

衛明濤本來很少能到圖蘭城來，他一直都是在西北大營裡練兵，不過，冬天，西北沒有法子多練兵，所以，衛明濤也閑下來了。

他往年還會趁著冬天閑的時候，回去京城，如今，圖蘭城人口多，商業十分繁華，南北貨物齊全，各種娛樂也都有，酒樓賭場青樓書院什麽都有。衛明濤冬天選擇待在圖蘭城了。

他這兩天想念何家的冬天小青菜，就找何明揚混日子。何明揚沒有法子，只能去工坊查看都帶著他。

兩個人帶著管事們各處轉了一圈，何明揚找了很多問題，要管事們去改。管事們忙去了，何明揚則是帶著衛明濤去喝茶。

衛明濤喝了一口茶，十分舒心:“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一天，

在大冬天也能在圖蘭城喝到不亞於京城的上好茶水。”何明揚笑了起來:“我們蘇城的茶商可是不少。如今，川地的茶商也殺了過來，江南和川地的茶商鬥法，倒是把圖蘭城的茶葉價格降低了不少。我們也能喝到如此好的茶水了。”

衛明濤說:“你們這些商戶，真是不辭辛苦，南邊的貨物送到北邊，北邊的貨物送到南邊。賺點錢也不容易。我以前還會看不上商戶，可是，我舅爺爺跟我說，商戶很重要，沒有他們，就沒有貨物流通，天下就成了一盤死棋，有了商戶，流通了貨物，天下才活絡起來。當時我還不覺得，如今就覺得舅爺爺不愧是帝師，這份見識就不是誰能比得上的。”

衛明濤的舅爺爺就是帝師海世鏡了。他可是當世大儒，深受世人敬重。

何明揚說:“還是帝師大人見識高。 我們商戶可是能發揮大作用的。別的不說，你看著圖蘭城這幾年的變化，這是以前能想到的嗎?再看看北蠻，如今被這些瓷器，絲綢，茶葉搞得天翻地覆。這才是不戰而屈人兵呢。”

說到這個，衛明濤深有同感:“可不是。我們和北蠻打了那麽多年的仗，怎麽都想不到，如今北蠻會自己人打自己人，都能把腦漿子打出來。如今，哪怕是我們要他們停手，也停不下來了。就是北蠻的大汗，也沒有法子，只能保全他自己。他們再想象之前那樣一呼百應，大汗一聲令下，就所有部落集結來犯我大夏，已經是不可能了。誰現在還聽大汗的話?他們現在不是在尋仇，就是在搶地盤，要不就是在養牛羊準備換取大夏的錢。誰還有心思跟我們開戰?”

何明揚笑起來，這一年來，他可是沒有少在北蠻部族中參合，北蠻有如今這樣的亂象，他也是功不可沒。

他們兩個人正聊著，突然衛明濤身邊的小廝柳南進來稟告:“世子，國公爺的信。”

衛明濤跟父親一起鎮守邊城，都在西北軍大營裡面，自己才不過出來兩三天，怎麽父親的信就到了。

衛明濤忙站起來，拆開信看了一下，正在看著的時候，何明揚的小廝明劍也快步走進來稟告:“三爺，喬巡撫的急信。”

何明揚不敢怠慢，忙接過來看起來。

等到衛明濤看完後，看到何明揚也在看信，就苦笑一下說:“明揚，看起來，我們要一起離開圖蘭城，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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