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似乎就連壓製著石神和湯學的寒意都減退了幾分。
石神稍稍往後退了兩步,無視了身邊環繞,齜牙咧嘴的怨靈,開口出聲。
“睹物思情,池邊流螢飛舞,當是我,離恨愁魂......”
他口中念出的是頗有韻律感的一句詩,似乎蘊含了幽邃,悲苦,孤獨的意境。
伴隨著石神的吟唱,白歌驟然感到身上的寒意消退,仿佛一陣暖風吹過,緩解了身體的顫抖。
在大眾公園裡,點點螢光亮起,這種在舊時代早已滅絕之物,如今正於現實上演。
石神身邊的怨靈雙瞳一片漆黑,腐爛的臉部正裂開嘴角,試圖恐嚇他,阻止他繼續吟誦。
但這個時候,湯學也有了動作。
他摘下眼鏡,放到胸前的口袋裡,一直背著的袋子被打開,從下方,湯學抽出了一根黑色的棍狀物。
那棍狀物用力一甩,便陡然變長了一大截,如同一根真正的長棍,但在末端,兩片金屬彈出,構成了一把十字槍的模樣。
湯學本人給人的印象也發生了改變,原本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如普通上班族的他,此刻頭髮倒豎,手持十字長槍,仿佛一個臨戰的武者。
他手中長槍一抖,就在白歌以為他要用武器來擊敗那些怨靈的時候,湯學腳下的影子發生了變化。
湯學自己與長槍的影子扭曲,如同實質,攀附上了那些怨靈的身體,化為黯淡的鎖鏈,將其牢牢束縛住。
明明看著像戰士,但實際上卻是法師?
白歌不太懂,他知道現在他的重點不在這裡。
“......她們沒有鎖門!”
“......因為馬■■提前說了自己要去拜訪親戚,所以女子沒有仔細確認過他是否還在家!”
“......在床上是因為女子提出讓田■■躺下更方便查看病情!”
“......在那個時代沒有行醫執照這種東西,醫術都靠口口相傳,田■■本來就只是想替自己的丈夫引誘女子,所以也不會在意對方的醫術!”
“......吹滅蠟燭的是田■■,因為接下來她要讓自己的丈夫來替換自己!”
“......女子沒有懷疑一切是因為她本身也有自己的打算,這是接下來的劇情會揭露的!”
收音機裡傳來了那男子低沉的回答聲音,似乎是終於理清楚了白歌剛才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子的聲音好像加重了不少。
“......滅了燈之後,田■■借口忘記關廚房的門離開,換了門口的丈夫過來躺下,那女子因黑暗看不清對方,以為還是田■■,於是便說要開始治療,她的手伸向床上的人,卻摸到了奇怪的東西,驚訝不已,想要逃走,馬■■卻一把抓住女子,手一摸,發現對方也是男人。”
收音機的聲音連續不斷,似乎不打算停下來給白歌提問的時間。
但說完一段,它終究還是因為劇情的轉折而略作停頓。
“?”
因為要針對性提出問題而仔細聆聽的白歌,聽到這個劇情,頭上冒出了問號。
啥玩意兒啊。
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
等等,原來那個女子本身就是個男人?
意思是這對夫妻本來想誆騙少女,結果反而被這個女裝大佬套路了?
請停一下朋友,這真的是什麽恐怖的靈異故事嗎?
白歌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些思路筆記都可以問出一大堆問題。
“這女人原來是男人?他為什麽要偽裝成女性來治病?為什麽他女裝不會被人發現,喉結是怎麽藏的?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這個故事很恐怖吧,不會吧不會吧?”
他提問道,還附帶了一點陰陽怪氣,試圖增加對方的理解時間。
收音機又沉默了下去。
與此同時,念誦著詩歌的石神已經將身邊的怨靈清除,他試圖撿起筆記本,但下一刻,石神發現自己的手上的皮膚開始結霜,就好像剛從冷庫裡出來,一陣陣陰風吹拂,將螢火蟲的光輝吹散。
影響加深了!
“小心。”
湯學長槍揮舞,用自己的影子與石神的影子相連,下一刻,兩人的位置瞬間互換,石神手上蠕動的痕跡驟然減弱,而湯學身邊浮現出了一道赤紅如同甲胄的虛影,某種無形的力量試圖侵入他的身體,卻被那虛影阻擋,難以滲透。
看來湯學是英雄原型的升格者。
白歌在等待收音機回答的時間裡想到,而石神,估計是襲名某個詩人的創造者原型升格者。
“......社會的殘酷讓男人都要以女人的形象生活,男人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遭受如此對待?氣抖冷!......這就是這個故事的驚悚之處。”
收音機趁著這個間隔完成了回答,繼續講述故事。
“馬■■立刻點燈,他妻子以為是那女子反抗激烈,於是進來查看,結果一看,房間裡只有兩個男人,馬■■仔細詢問,原來這女子本名叫王二喜,學會了男扮女裝的方法後,便以此來玷汙女性,如今已有十六人,馬■■本來覺得王二喜罪大惡極,想將其送去官府,但念在對方的美貌,便將其綁住,切掉了男性之物,王二喜因流血過多昏厥過去,醒來之後,馬■■對他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必須跟著我一輩子,否則我就將你送去官府,王二喜急忙答應。”
“???”
還有這種操作?
白歌一時愣住,甚至覺得一旁湯學與石神與那些怨靈的戰鬥都變得不太真實了。
“等等,這算是主角被綠之前反手把黃毛給剛了的故事嗎?不是,真的會有這種讓男人也心動不已的男人嗎?而且那王二喜怎麽就這麽快答應了,他可是被了哎?哇,這一對夫妻也太重口味了吧......”
由於槽點太多,白歌直接就說了一大串。
“......第二天,老太太又來看望,馬■■欺騙她說這是他的表侄女王二姐,因為被丈夫趕出門才投奔這邊......”
收音機沉默了片刻,便直接繼續將故事講述下去,就好像裝作沒聽到白歌的問題一般。
收音機表示不想回答杠精的問題,並且決定不再理會白歌!
“完了,這家夥已經無視了我的問題。”
白歌無語,旋即理解到,這是進一步活性化的特征,針對收音機故事的詢問已經沒辦法阻止它繼續講故事了。
這也就意味著,最多不超過五分鍾,這收音機就會將故事講完,召喚出更強大的惡靈!
慘白的怨靈纏繞過來,白歌後退了半步,將愛戀護在身後,下意識一拳打出去。
只見他的拳頭就這麽穿過了那怨靈,力道無處發泄,同時,白歌的手臂與怨靈接觸的地方,竟然瞬間結出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好冷!”
白歌急忙將手收回來。
“單純的物理攻擊好像不起作用,怪盜也沒有什麽能克制這種怨靈的手段......”
白歌思考之間,那怨靈又朝著自己撲來,表情陰翳,怨恨極深!
就在這時候,一道光芒橫亙在了白歌與怨靈中間。
那光芒猛烈刺眼,如同陽光。
怨靈一接觸到光芒,立刻發出痛苦的哀嚎,慘叫著蒸發,消散,不留一點兒痕跡。
白歌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頭髮半黃不黑的男子正抬著左手,手中,光芒正逐漸暗淡。
正是范哲與緊隨其後的田虹。
“看來這東西活性化變強了不少啊......”
范哲嘖了一聲,右手往虛空中一握,一柄金色的,由純粹的光芒構成的短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這是......”
白歌很清楚,這是范哲的升格者超凡能力,而且應該屬於襲名能力。
“呵呵,總算明白為什麽老霍要叫我來負責這次任務了。”
范哲嘴角勾勒,如同一名不敗的戰將。
“面對怨靈與惡念,【太陽】的光輝是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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