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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盜火者》第115幕.【心】的證明(九千五百字)
畢真言!

 他怎麽會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被老霍因為老霍全力對付達姆施塔特,所以被這家夥逃了出來嗎?

 陶老也在現場,他怎麽樣了

 白歌內心很快就閃過好幾個念頭,沒等對方再說什麽,便朝著右側迂回突進,同時,左手以微不可查的幅度輕輕抖動。

 看似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但實際上,看不見的匕首已經脫離了白歌的左手,朝著畢真言而去!

 “呵。”

 畢真言好像在說同樣的招式對他不起作用般哼了一聲,皸裂的大地中,一道石柱矗立,其堅硬的表面驟然出現了一個深坑。

 “創造者原型對環境的把握遠超你的理解。”

 他沒有在意白歌的動向,往前走了一步。

 某種變化正在生成。

 白歌首先發現,周圍的景色改變了。

 雖然夜空依舊被連綿的閃電籠罩,但那些街道,房屋,已經完全重複,如同呆板的複製粘貼出來的事物一般,而位於這空間中心的,正是畢真言。

 他利用【迷宮之牆】劃定范圍,將白歌困在了無限回廊之中,同時,也在用自己的能力來改造這一片區域,製作自己的【陣地】!

 兩者結合,畢真言獲得了類似於四階升格者的力量,除了沒辦法以位格壓製白歌之外,其他幾乎無異!

 白歌隻感覺自己和畢真言的距離似乎變得異常遙遠,並且,手中的愛戀腦袋好像變得沉重了許多,大了許多。

 【透視技法】!

 下意識就要閉上雙眼的白歌忽然覺察到了問題所在。

 畢真言明顯知道自己能力的破綻已經被白歌覺察,為什麽還要使用這個?

 白歌沒有閉眼,保留了扭曲的視覺。

 轟隆——

 下一刻,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被一隻手穿過,悄無聲息,倘若白歌閉上雙眼的話,勢必就沒辦法覺察到這一攻擊。

 畢真言對自己使用了【透視技法】,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嘖。”

 見到自己的偷襲被白歌躲過,畢真言沒有多說,背後,羽翼張開,直接飛上了半空中。

 【雲端之翼,自由領土】!

 是畢真言製造的領域。

 在這近似小型深淵的,以現實為基礎打造的領域內,往上有著無限的空間,使得畢真言能夠掌握飛行的能力。

 畢真言懸浮在半空中,兩手一抓,白歌隻感覺自己所在的位置被某種力量壓迫,大地凹陷,出現了一個手掌印。

 這是利用了【透視技法】造成的遠距離攻擊。

 此刻在畢真言的眼中,地面的一切不過只是小小的沙盤,他輕輕推手,就能按出一個手印,在他的領域之內,便是他的國度,任由畢真言隨意支配!

 白歌寸步難行,覺得自己骨架都要潰散,他的【消失魔術】還能在極限狀態下使用一次,他並不準備現在用掉,因為在升格者對戰中,最有威脅的便是還沒有用出來的能力!

 白歌先是抬起左手,將看不見的匕首取回,視野中,無數的光芒交織。

 他頭頂的位置,一道光芒最為璀璨。

 毫不猶豫地,白歌將匕首刺了進去。

 “!”

 畢真言隻感到掌心刺痛,下意識移開了手掌。

 即使白歌在他的視野中已經變得極小,但再小的螞蟻,咬人也是很疼的!

 更不用說,白歌觸及的位置是畢真言掌心最脆弱的位置。

 鮮血汩汩流出,畢真言的手掌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傷口不大,但足以令人感到不悅。

 劈啪——

 一道深紫的閃電自天穹墜落,與畢真言擦身而過,擊中了一根電線杆,直接將那鋼筋水泥的造物變為最基本的微末。

 畢真言挑了挑眉毛,凝望天空。

 天災業已成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按照達姆施塔特的說法,【天災:天啟】一旦降臨,至少要吞噬十萬人以上的生命才有可能離開,它會從降臨中心開始,向著四周擴散,由於大崩壞之後城市人數並不多,在配合天災降臨的各種災害,所以一般出現,就代表一座城市的毀滅。

 畢真言往低處飛了一些,基本的自然常識他還是知道的,雖然也不懂這天災的閃電會不會遵守,不過他可不想和白歌打到一半被雷劈死,那也太過愚蠢了。

 “真是不湊巧”

 本來,畢真言的想法是居高臨下,像是玩弄沙盒裡的螞蟻一般讓白歌失去戰鬥能力,但現在,他也不太敢再飛在高處了。

 白歌抓住畢真言下降的空隙,逃離了之前的位置,手中的撲克牌抖動,一左一右,朝著畢真言飛去。

 “雕蟲小技。”

 畢真言四周升起了牆壁,在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擋住了撲克牌——他提防著白歌的【消失魔術】。

 他的右手一劃,地面頓時突起,尖刺追逐著白歌而去。

 正當那尖刺即將追上白歌的時候,畢真言卻看到,白歌消失了!

 是轉移了位置嗎?

 畢真言本能地在周圍尋找著白歌的位置,卻忽然心有所感。

 “!!!”

 往前飛了一小段距離,弓起身子,畢真言隻感覺脖子一陣寒意,某種鋒銳的事物掠過了他的肩膀,帶出了點點血花,鑽心的疼痛衝入他的大腦。

 畢真言急忙抬起左手,同時往後一揮。

 轟隆——

 一根巨石拔地而起,但原本那個位置上的白歌已經不知所蹤。

 “竟然被傷到了”

 畢真言此刻已經了然白歌剛才的動向。

 他利用走位不知不覺來到了無限回廊的邊緣地帶,接著通過這邊緣地帶,來到了這片空間的另一端,因此才能規避掉畢真言對地形的“改造”,同時,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畢真言的身後!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方利用這無限回廊造成了傷害,畢真言想到,這對於他,對於一名創造者原型的升格者而言,毫無疑問是最大的恥辱。

 如果不是達姆施塔特告訴過畢真言,除非必要,否則不要隨意在諸夏境內殺死深淵遺物事務司的監察官,他肯定已經用更大規模的攻擊直接洗地解決問題了。

 當然還得怪那一對蛇發女妖姐妹,竟然被一個區區三階拖住了腳步,著實丟人。

 “那隻老狐狸,就這麽怕諸夏嗎?”

 畢真言喃喃自語,目光捕捉到了迂回奔跑的少年的身影。

 “雖然不能殺,但弄斷一兩條腿應該沒問題吧?”

 白歌右手提著愛戀的腦袋,左手摸回了看不見的匕首,一道深紫的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這一片大地。

 “【消失魔術】還能使用一次。”

 “和我相比,畢真言剩下的時間更少,我自己大不了就死在這裡,但畢真言肯定不想被天災吞噬,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差別,是我的優勢。”

 “田虹和范哲雖然受了重傷但沒有死,蛇發女妖們本來有機會直接殺死他們,卻沒有選擇這麽做,後續甚至沒有補刀,這肯定不是她們大發善心,而是因為某種限制”

 “確實,如果我是畢真言,肯定會利用創造者原型的優勢徹底改變地形,先洗地三輪,反正愛戀的賢者之石不會那麽容易破碎,他沒有采取這種無差別攻擊的手段,是因為不想失手殺掉我?”

 “這麽一想,許叔的確說過,深淵遺物事務司的監察官是不能殺的,之前不論是畢真言,還是達姆施塔特的攻擊,都有一定的余地。”

 白歌思維流逝之間,忽然感到自己內心好像產生了什麽變化。

 緊張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某種黑色的烈焰,在胸口熊熊燃燒。

 嘭——

 白歌的臉上,眼睛旁邊,黑色的火焰構成了舊時代戲劇中俠盜的面具,遮蔽了他的上半臉。

 “這是”

 這還是白歌第一次在襲名度提升之外的情況下感知到【人格面具】的存在。

 一瞬間,大量的知識流入他的腦袋。

 白歌直到此刻才理解,為什麽【人格面具】還會有屬性的差別。

 他才理解,為什麽自己是【瘋狂】!

 下一刻,白歌感到腳下似乎出現了什麽東西。

 啪——

 一隻隻岩石構成的手從破碎的大地中伸了出來,試圖抓住他的腳。

 畢真言右手掌心朝上,輕輕抬起,同時以【透視技法】將白歌前後的道路延長,只要白歌還睜著眼睛,他就沒辦法逃離這一片區域!

 雖然不知道那小子忽然發生了什麽變化,但畢真言本能地感到,現在的白歌,十分危險,相當危險,超級危險!

 白歌壓低身子,人格面具逐漸隱沒,視野中,微光浮現。

 哢嚓——

 他左手一閃,那岩石的手臂便被一分為二,斷面光滑整齊如同鏡面。

 看不見的匕首本身鋒銳無比,配合對【弱點】勘破,足以切割石頭。

 白歌閉上了雙眼,左手靈活地在黑暗視野中的微光移動,切開了試圖阻止他的岩石。

 短短三秒之內,他已經跑出接近二十米,來到了無限回廊的邊緣,同時,手中飛出好幾張撲克牌,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又來”

 畢真言看到白歌試圖故技重施,冷言一句,自己身邊豎起了眾多石柱,從各個方向擋住了白歌靠近自己的道路,又控制瓦礫與碎石,構成了一條長蛇的樣子,朝著白歌而去。

 啪啪啪啪——

 那些四散的紙牌有的被石柱隔絕,有的擊中岩石長蛇而落下,都沒能對畢真言造成實質上的傷害。

 對他而言,這真的只是單純的戲法,不值一提。

 白歌真正對畢真言能造成威脅的,就是那看不見的匕首,但只要不是畢真言腦子進水了,他必然不會讓白歌再接近自己身邊。

 劈啪——

 雷霆寂滅,越來越頻繁的閃電將黑夜照亮如同白晝,漆黑如墨的陰雲下沉,地面掀起了一陣狂風,兩者結合,一道龍卷風逐漸顯現。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四道龍卷風卷起了地面的一切,閃電自天穹落下,為這黑色的龍卷風照亮了些許深紫的色澤。

 嗡——

 從城市廣場,這天災降臨的中心,一道狀若實質的波紋擴散開來,周圍的建築隨之倒塌,就像是遭到了海嘯的侵襲。

 搖曳而狂亂的世界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長嘯。

 那是類似馬匹的尖嘯,又充滿了淒厲與悲慘的意味,光是聽到,就會讓人心中湧現出無盡的絕望。

 一匹白馬出現在其中一道龍卷風席卷過的位置。

 那白馬全身潔白無瑕,馬鞍上,騎著一名騎士,他全身都被包裹在閃耀著銀色輝光的樸實甲胄裡,手中拿著一張巨大的長弓,身後的箭袋裡沒有箭矢,卻散發著狂熱與征服的氣息。

 轉眼之間,第二位騎士出現。

 他騎乘在赤紅如火的馬匹上,身上的鎧甲是華麗的緋色,那騎士手中拿著一柄厚重的長刀,刀鋒之上仿佛散發詛咒的低吟,滿是殺戮與血腥的意味。

 又一聲尖嘯響起,一匹黑馬周身繚繞紫色的閃電,從狂風中顯現。

 馬上的騎士著扭曲而不對稱的黑甲,動作遲緩,他手中沒有拿武器,卻只有一座黃金的天平,似乎以此來衡量萬物的生死與價值。

 當龍卷風聚合,成為最後一個巨大的風暴時,劇烈旋轉的暴風眼裡,睜開了一隻眼睛。

 第四位騎士姿態優雅地乘著馬,降臨世間。

 他和他的馬匹呈現死屍一般蒼白灰綠的顏色,身上的鎧甲比起金屬,更像是某種生物雜糅聚合而成的皮膚,騎士手中拿著一把長柄鐮刀,伴隨著他的出現,一團墨綠色的煙霧開始彌漫起來,所到之處,霉菌滋長,萬物腐朽。

 【天災:天啟】。

 這就是無法阻止,無法解析,無法收容,橫亙於大地之上,帶來災禍與恐懼的天災。

 一瞬間,無數深黑的怨靈如同霧氣從四位騎士的身邊冒出,像是蜂群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湧去。

 被黑霧吞噬的事物,無論過去為何,都開始飛速腐朽,潰爛,一時之間,悲鳴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主旋律。

 似乎只有升格者能夠勉強抗衡,但也僅僅只是自保而已。

 就連戰鬥中的畢真言也有所恍惚,但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專注於當前的戰鬥。

 這種時候,越是分心,就越是會被拖延時間。

 “我可不想和這些家夥陪葬。”

 畢真言看到,白歌閃身穿過了無限回廊的邊緣,他嘴角翹起,隨即控制領域內的物體,朝著無限回廊的另一側攻擊。

 然而,那裡什麽都沒有。

 “!”

 畢真言驚訝之余,也在尋找白歌的位置。

 “每個魔術都有三個步驟,第一步,是以虛代實。”

 這時候,白歌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畢真言循聲望去,只看到白歌就在自己側後方不到十米的距離內,而在原本他消失的位置,只有一張旋轉著從半空中悠悠飄落的撲克牌。

 剛才白歌投擲出來的撲克牌,並非全部都是攻擊,而是夾雜了幾張能夠在半空中回旋停滯很長一段時間的紙牌,這些紙牌對比那些橫衝直撞的紙牌而言並不引人注目,在紛亂的戰鬥中很容易被忽略,更不要說還有天災降臨帶來的混亂。

 在畢真言的注意力被其他紙牌和天災吸引的時候,白歌投擲的紙牌推動了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紙牌,悄然朝著畢真言的方向移動,它們隱藏在岩石後面,在倒塌的電瓶車殘骸附近,在毀掉的電線杆旁邊。

 隨後,在白歌朝著無限回廊的邊緣移動,畢真言以為他要再度穿過回廊的邊緣,從另一個方向發動攻擊的時候,白歌使用了【消失魔術】。

 最後的一次【消失魔術】!

 他和位於畢真言身邊的一張撲克牌交換了位置,來到了嚴防死守的畢真言身邊。

 白歌表情淡然,將手裡的東西投擲了出去。

 畢真言瞪大雙眼,正要本能地擋住那個東西,卻發現,那不是看不見的匕首。

 而是愛戀的腦袋!

 “?”

 畢真言愣了片刻,完全不知道白歌為什麽會把這腦袋丟過來,這不應該是他拚死都要守護的東西嗎?

 這遲疑之間,借著愛戀腦袋遮擋視線的白歌已經來到了畢真言身邊三米內,他閉上了雙眼,此刻,【透視技法】無效!

 “艸!”

 畢真言領悟了白歌的想法,他是想利用畢真言不能對愛戀腦袋攻擊的限制,以此接近自己,最開始利用無限回廊特性的攻擊,既是試探,也是欺詐!

 他讓畢真言以為會再度利用這個特點,實際上,卻只是轉移注意力,讓畢真言忽略了那些紙牌,忽略了【消失魔術】!

 這就是,以虛代實!

 “而第二步,則是偷天換日。”

 白歌身邊,一根根錯落的石柱試圖擋住他,但白歌漆黑的視野中,【盜賊之眼】洞察了這些石柱的破綻。

 他輕巧地移動身體,在愛戀的腦袋還在半空旋轉的時候,白歌已經來到了畢真言的咫尺之內。

 他速度變快了許多!

 畢真言試圖依靠【透視技法】讓自己與白歌之間的距離拉長,但在這連呼吸都覺得漫長的刹那,這拉長已經不足以再讓兩人分開。

 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白歌手中那看不見的匕首的鋒芒,感受到了利刃穿透胸膛的疼痛。

 畢真言掙扎著想要躲避,忽然間,他表情變得呆滯起來。

 是【泥塑替身】!

 在這最後的時刻,當愛戀的腦袋遮擋住視線,石柱的阻攔與【透視技法】讓白歌閉上雙眼的時候,畢真言已經在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製造了一個泥塑替身,代替自己使用能力。

 “我贏了。”

 在稍遠處的畢真言右手一探,尚未落地,翻滾在半空的愛戀的腦袋頓時朝著他的掌心飛去,接著,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

 那泥塑替身猛然膨脹起來,似乎有強大的能量正要溢出,就連原本冬日寒冷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此時的畢真言已經顧不上達姆施塔特的告誡,他必須以殺死白歌為目的戰鬥,否則可能死的人就是他。

 但是,當畢真言準備離開,最後看了一眼白歌的時候。

 他發現,白歌竟然在笑。

 白歌嘴角翹起,壓低身子,無視了泥塑替身,朝著畢真言跑來。

 轟隆——

 爆炸一瞬間吞沒了白歌,但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來。

 “瘋子”

 畢真言看到,血肉模糊的白歌,正以堅決的態度,來到了畢真言的面前。

 白歌左手揮出,畢真言下意識製造出石頭阻擋,然而,卻只有血肉被擊中的聲音。

 他看到,白格的左手已經扭曲變形,被那石柱擊中,骨頭碎裂,血液,肌肉,神經炸開。

 可是,那手中,什麽都沒有。

 白歌的左手中,空無一物。

 這就是,偷天換日!

 “這就是魔術的第三步,化腐朽為神奇。”

 嘶啞的聲音傳來,白歌帶著血的笑容籠罩了畢真言,他右手發出破空之聲,看不見的匕首,正被握在掌心。

 他利用了匕首不可視的特性,假裝匕首在左手,可實際上,那匕首一直被握在右手之中!

 匕首插入了畢真言的胸口。

 左胸,心臟!

 與此同時,濃厚的黑霧如潮水般湧來,包裹住了白歌和畢真言。

 畢真言雙眼瞪大,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他只能看到,血肉模糊的白歌,身上的傷口竟然伴隨著匕首的刺入而迅速蠕動,愈合,恢復如初。

 就好像,將畢真言的鮮血吸收進了自己的體內一般。

 這就是【人格面具】真正的作用。

 白歌的【人格面具】,伴隨著襲名程度的提升,可以在某些情況下直接召喚出來,在戴著【人格面具】的時候,白歌的速度,力量,感知等能力會全方位提升,並且,可以通過傷害敵人,汲取敵人的血液來修複自身的損傷,越戰越強,越殺越凶,是真正的【瘋狂面具】!

 也正是領悟到了這一點,白歌才敢直面爆炸,以傷換傷,用常人難以理解的瘋狂戰鬥方式,取得勝利。

 嘭——

 更洶湧的潮水吞沒了兩人,畢真言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被黑霧吞沒,最後時刻,他還緊緊抓著自己手裡的【迷宮之牆】,並試圖從虛空中掏出什麽,但一道浪潮過去,便什麽也看不到了。

 白歌覺得自己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但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看到飄在黑霧之上的愛戀的腦袋,伸出了右手。

 感受到重量的變化,白歌知道,他已經拿回了最重要的東西。

 這是愛戀的“人性”。

 白歌翻開手掌,在那滿是血跡的掌心,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緋紅寶石。

 賢者之石。

 煉金術師們窮盡一生追求的【奇跡】。

 是以凡人之軀挑戰神明權柄,並最終取得成功的偉大遺物。

 也是愛戀這名煉金人偶擁有【心】的證明。

 在這舉世矚目的天災中心,白歌“竊取”到了最珍貴的寶物。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襲名儀式已經完成,只要有升格之虹和對應歷史殘片的話,他可以直接嘗試晉升三階,邁入【英雄之證】的領域,然而這都不重要了。

 或許多年以後,會又有一名少年,在少女的催促下翻開諸夏的天災檔案,看到有關靜江的事件,而白歌,只不過這十幾萬死亡數字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最後和你在一起,總感覺我虧了。”

 白歌自嘲般笑了一聲。

 他畢竟也不是什麽球形關節愛好者。

 躺在流動的黑霧之上,白歌看著城市廣場的方向,看著那巨大的龍卷風,以及龐大如山巒的蛇的虛影。

 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城市廣場邊緣。

 四位騎士化為了黑霧,吞噬一切,席卷一切,屠殺一切,陳楚川只能看到自己的同事被黑霧淹沒,發出淒厲的慘叫,最終消失不見,他帶著幾位警員,背著受傷者來到了一處稍高的位置,但他清楚,死亡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媽的,怎麽會這樣”

 陳楚川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他雙眼泛紅,但他又看到了身後的同事,以及受傷的平民。

 “艸!”

 面對湧來的黑霧,陳楚川舉起防爆盾牌,擋了上去。

 另一邊,廣場之上,許諾單膝跪地,手中的長劍已經折斷,對面,兩位蛇發女妖大口喘息,在她們的身上,胸口,頭部,有多道致命傷,但這些傷口都在逐漸愈合,似乎從未存在。

 傳說中的絲西娜與尤瑞艾莉是魔身,不能被人類的武器殺死,放在升格者的襲名能力上,便是驚人的自愈與恢復能力。

 許諾的身體有好幾個窟窿,血流如注,但蛇發女妖們並沒有奪取他的生命,似乎想讓他見證一位新神祇的誕生。

 廣場一隅,田虹和范哲,靠著陽光與火焰,保護著幾名昏迷的市民,但身受重傷的兩人,也已經沒有了繼續戰鬥的力量,面對不斷湧來的黑霧,死亡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田虹,你怎麽樣,還能堅持住嗎?”

 范哲掌心的陽光越發黯淡,【最後的青蜂鳥】帶給他的戰鬥續行能力已然到了尾聲,而田虹拳頭上的火焰,也將近熄滅。

 “我沒事。”

 田虹看了一眼身後那些昏迷不醒的市民,用力點了點頭。

 倒塌了一半的大樓廢墟中,老霍倚靠在一根柱子上,他的左手與右腿被齊齊截斷,滿臉是血,他抬頭,看向身上一塵不染,如同老紳士一般的達姆施塔特。

 “我贏了。”

 達姆施塔特微微一笑,也仰頭看向那雷霆與風暴席卷的天災中央。

 “最先是黑霧帶來了絕望,之後是導致互相殘殺的囈語,接下來是腐化人心的瘟疫,最後,是終於迎來的備受折磨的死亡。”

 “這就是天災,這就是天啟。”

 達姆施塔特似乎覺得要是如今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就太過可惜了,因此悠然地和老霍閑聊般說道。

 “這是你的襲名儀式?還是你準備吞噬它晉升七階?”

 老霍聲音虛弱地說道。

 “兩者都有。”

 達姆施塔特爽朗地說道,他豎瞳緋紅,如同蛇目。

 “事到如今,就告訴你吧,我的襲名儀式是,製造一場毀滅城市與文明的災禍,並且將巨大的絕望與龐大的死亡容納於自身,而我選擇的七階歷史殘片,正是它,舊時代經典之中流傳的天啟四騎士。”

 “沒想到【塵世巨蟒】居然是命運原型”

 老霍歎息一聲,他看到達姆施塔特往前一步,墜落下去。

 下一刻,一條巨大的,有著滑膩鱗片的青黑色大蛇從黑霧中鑽出。

 那大蛇超過了靜江最高的高樓,整個身體纏繞著大半個城市廣場,緋紅的雙眸盯著天啟。

 那四騎士化作的黑霧也意識到了塵世巨蟒的存在,朝著它流動過來,卻被輕易地導向其他方位,循環往複,難以脫離。

 這是銜尾蛇的具象化,是代表諸神黃昏命運的大蛇的權柄。

 絕望,死亡,瘟疫,戰爭化為了具象化的觸手,試圖捆綁住那頭大蛇,甚至於讓黑霧朝著城市擴散的進度都慢了許多,這些黑霧化作了四名身形巨大的騎士,手持大刀,長弓,天平與鐮刀,環繞在塵世巨蟒的身邊。

 力量被平衡,鱗片產生了自然的衰敗,一根根箭矢落下,一道道傷痕凸顯,但這些都被塵世巨蟒容納,化為輪回的一部分。

 “他天然就是災厄的化身,對於天災有一定的抵抗力”

 老霍此刻才明了,為何達姆施塔特,或者說約爾曼岡德敢用這種方式來召喚天災,甚至嘗試以此為契機晉升。

 恐怕十七年前的英倫之霧,就是約爾曼岡德的一次失敗的嘗試,也正是在那次事件中,他通過與天啟的戰鬥,把握住了擊敗對方的方法,才會在多年後再次嘗試。

 甚至有可能,之前的幾次天啟降臨,都是約爾曼岡德的策劃。

 他要再現的歷史,恐怕是那就連神國都被顛覆,群星隕落的諸神黃昏。

 風暴肆虐,龐然巨物的影子正在膠著地戰鬥,但很快,老霍看到,那曾經吞噬世界的巨蛇,此刻已經佔據了上風,它撕咬著四名騎士,正試圖通過“吞食”這一行為,掠奪它們的權柄,將其容納入體內。

 如果成功,那麽世界上將會再多一位七階升格者,昨日教團將會再多一位惠臨神明的升格者。

 那世間將永無寧日。

 那將是比天災更加可怕,無法阻止,無法對抗的厄難。

 白歌看到巨蛇逐漸吞噬了四位騎士,他才明白,是【塵世巨蟒】約爾曼岡德想要晉升七階。

 七階升格者,足以支撐一方穩固勢力,當年神聖同盟便是因為一位七階的誕生,才真正獨立出來,建立莫納克亞天文台,成為四大國家級勢力之一。

 若是昨日教團的人晉升七階,那麽這個世界肯定會陷入更大的災劫之中。

 只可惜已經無力阻擋。

 白歌只是一名二階升格者,就算是分部裡最強的老霍也只有四階,愛戀的奇跡僅僅只是靈魂的物質化,並不能轉化為有效的戰鬥力我在想什麽?

 白歌發覺自己到了這個時候,依舊沒有放棄,還在試著尋找解答。

 為什麽?

 向往平靜生活,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般重視身邊的人。

 換成過去,白歌可能給早就已經選擇放棄,躺平等死了。

 為什麽?

 “因為,不甘心啊。”

 白歌感歎一聲,掌心的緋紅寶石,有著溫暖人心的熱度。

 在深淵遺物事務司的這段時間,雖然有很多莫名其妙,也被坑了不少次,還好幾次陷入危險,但確實,在這裡,白歌找到了真正的“家”的感覺。

 當然,還有許諾,還有竹霜降,還有田家三兄妹,還有相當偶像的范思思,甚至包括陶老的那位夕陽紅的老阿姨,這些人和事連接起來,構成了白歌的視若珍寶的“日常”。

 白歌想要保護它們。

 “我說,愛戀,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找個靠海的房子,嗯,不要淺海,就是普通的,蔚藍的海,我聽說神聖同盟那邊有這樣的大海,在海邊,看日出日落,看潮起潮落,看璀璨的星空,手牽著手,嗯,雖然和煉金人偶在一起好像有點奇怪,不過這個時代有很多人拿紙片人當老婆來著,和煉金人偶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白歌笑著說道。

 “哈哈,這可是真真正正的立fg,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應該也沒什麽關系了吧。”

 黑霧逐漸侵蝕白歌的身體,讓他的意識變得模糊,絕望的負面情緒難以消解,也同時侵蝕著他手中那緋紅的賢者之石,使其變得黯淡。

 天災的侵蝕與深淵無異,即使能夠逃過被吞噬的命運,也會落下終生的殘疾。

 滋滋——

 就在這個時候,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沉默,似乎接受不到任何信號的通訊器耳機裡,響起了電流的聲音。

 “作為靜江分部的成員,提出執行第六八二號程序,有異議者請提出,若沒有異議,請回復確認”

 是陶軒然的聲音。

 是陶軒然虛弱,但確實的聲音。

 “陶老你沒事吧,陶老?”

 白歌猛然一驚,跳了起來,看向遠方,看向那倒塌大樓的方向。

 在極目遠眺也看不到的那大樓的一隅,陶軒然額角滲血,站在那裡。

 他看著正在逐步吞噬天啟四騎士的塵世巨蟒,表情嚴肅,陶軒然看了老霍一眼,那穿著老年人外套的奇跡持有者點了點頭。

 “霍征,同意。”

 此刻,聆聽著這一切的白歌,一頭霧水。

 六八二號程序是什麽東西?

 同意什麽東西?

 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你們在說什麽,喂,陶老,田虹,范哲,老霍,你們在說什麽?”

 他希望有人能給他解釋一下,某種即將失去什麽的空曠感佔據了白歌的內心,令他焦急無比。

 但耳機裡,在短暫的沉默後,只有其他人的聲音回蕩。

 “田虹同意。”

 田虹的聲音略微顫抖。

 “范哲,同意。”

 范哲猶豫了片刻,但也僅僅是片刻。

 “許諾,同意!”

 這一聲是許諾怒吼出來的,即使風暴與怪物的戰鬥足以遮掩任何的聲響,卻也擋不住這一聲吼叫。

 聽到這吼叫, 陶軒然又往前走了半步。

 “陶軒然,同意。”

 他從剛才開始便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白歌沒有看到,這位平日裡吝嗇,刻薄,被歲月和時光壓彎了脊背的老頭,此刻卻比任何人都站得更加筆直。

 這是這片土地之所以能夠安寧穩定的原因。

 這就是諸夏那不屈的脊梁。

 “聽好了,白歌。”

 模糊不清,嘈雜紛亂的通訊器裡,陶軒然的聲音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接下來是,最後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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