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幾個高句麗人供述,這幾大家族與高句麗有來往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按唐律來處罰的話就是通敵之罪,是要抄家的。
可這幾大家族在全國已經根深蒂固,若是貿然下手,怕是要惹的朝廷動亂,百姓不安,所以這才請示皇上。
“他們只是與他國通商,不算通敵,按律處罰吧!”李二略微思索後,無奈的說。
這幾大家族就如鯁在喉,但是現在還不能冒然將他們拔除。
大唐與高句麗還未開戰,倒也算不上敵國,無奈之下,也只能先定個與他國通商之罪,罰點銀錢也就算了。
“那些百濟人怎麽辦?”大理寺卿瞧了瞧皇上的臉色,繼續詢問,“據供述,他們只是想與高句麗合作,混進我朝,來學習耕種,紡織技術,並沒有敵對之心。”
百濟雖然只是一個小國,但是如果他冒然處置,只怕會為長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請示一下聖意比較好。
“全都給我砍了,殺雞儆猴,我泱泱大朝,豈是他們說混進來就混進來的?”李二怒道。
他可不相信這些說詞,如果要真的只是學習這麽簡單的話,那只要派使者出使就好,何必這麽偷偷摸摸的。
“是”
“還有,朕已經讓王德帶著千牛衛將侯君集抓到大理寺了,你們兩個看著辦。”
李二又抓起剛才的卷宗,仔細的看了起來。
“臣遵旨。”
“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李二低著頭,擺擺手。
二人領命,躬身告退了。
......
“王德,你幹嘛,你瘋了嗎?”
“放開我,我是潞國公......!”
“我要見皇上......!”
大理寺天牢內,在侯君集瘋狂的叫喊聲中,十幾個千牛衛將他按在地上,把他的官服拔掉,隻留一身白色的內衣。
“潞國公,你也別怪咱家,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王德擺擺手,那十幾個千牛衛將侯君集推進了死牢裡。
隨著死牢的門關上,王德便要轉身回去交差。
“公公,你一定是抓錯人了,皇上不可能抓我,我是潞國公啊!”
侯君集雙手抓著牢房的鐵門,趕快叫住了他。
“國公放心,小的不可能抓錯人,這就是陛下的旨意。”王德搖搖頭頭。
這畢竟是開國功臣,當朝國公,又統領兵部,就算是現在下獄了,他也不敢輕易的得罪,該回的話還得回。
“那敢問公公,皇上是以什麽罪名抓的我?”
侯君集到現在都沒回過神,自己正在家睡午覺,怎麽就不明不白的被千牛衛給帶到這死牢中了。
皇上的千牛衛輕易不用,一旦要是動用了,事情就一定不簡單。
但是他這一路楞是沒想明白,自己究竟觸犯了哪條律法了。
“你昨天早上,是不是派人去搶趙駙馬家的土豆了?”
王德見侯君集始終不明白錯在哪,還老揪著自己問,隻好實話實說。
“什麽駙馬?誰是駙馬?”
這話聽的侯君集更加一頭霧水,各位公主都還沒有出嫁,哪裡來的一位趙駙馬。
“就是種土豆的趙寅,趙駙馬。”王德湊到侯君集身邊,低聲的說:“趙寅趙公子可是陛下最中意的駙馬人選,賜婚應該也就在這幾日了。”
“你說的......是城外那個種土豆的?”侯君集驚訝的口中能塞下一個雞蛋。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那麽一個黃毛小子能是未來的駙馬。
但王德整日都跟在皇上身邊,他斷然是不會胡說的。
“對,就是他......”王德點點頭,好心提醒,“國公可不能小看他,他可不是個好熱的主兒。”
他可是親眼見過趙寅差點坑的長孫無忌傾家蕩產,又將皇上氣的不行,還敢當著皇上的面調戲公主。
可最後不單沒有獲罪,還得了封賞。
連皇上都奈何不得他,一個潞國公算什麽!
“就算他是駙馬又能怎樣,我無非就是搶了幾個土豆,皇上就不念舊情,要砍我的頭嗎......?”
王德不說還好,說完之後侯君集更加生氣。
他當初可是為皇上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到如今都不如幾個土豆?
那趙寅家至少有幾百畝的土豆,我不過就是拿了幾個,還能吃窮他不成?
依他看,不過是,狡兔死走狗烹罷了。
“這......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不知道了。”
王德見他已經開始對皇上起了怨懟之心,趕緊守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說話。
他好心想要提醒侯君集一下,沒想到他不單不上道,還反過來怨恨起陛下。
這件事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搞不好自己也要被牽連進去。
乾脆閉嘴,不再管這些閑事,反正被關進死牢的也不是他。
“如果國公爺沒事的話,小的就回去給皇上複命了。”王德有些不耐煩的說。
“好,你回吧, 順便告訴皇上,我不服。”侯君集生氣的轉過身,朝王德擺擺手。
“是,國公放心。”
王德瞟了一眼他的背影,轉身離開了。
出了大理寺的牢房之後,王德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捏著蘭花指,厭棄的扇了扇風,“這裡面的味兒真是惡心死了。”
侯君集待王德走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歎了口氣,抱怨起來,“想我侯君集風光半生,到最後竟然落了這麽個下場。”
不就是搶了幾百斤的土豆嗎?至於被皇上關進死牢裡?
他為李二出生入死的時候,從來不曾吭過一聲,現在還不如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潞國公當心,禍從口出......?”
侯君集聞聲回頭,看到是戴胄從外面走進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不滿的說:“你來的正好,給我評評理,我就搶了那小子幾百斤土豆,皇上就要砍我的頭啊......!”
“潞國公,你知道那土豆每畝的產值是多少嗎?”戴胄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問道。
“多少?”侯君集有些不明所以。
“四千斤。”戴胄伸出四根手指,自豪的說。
“啥?竟然這麽多?那我搶這幾百斤更是九牛一毛,皇上要是覺得我老了,想除掉我,好歹也要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啊,這分明就是在侮辱我!”
侯君集聽完戴胄的話,更加的悲憤。
他剛才還以為這土豆是個畝產幾個的稀有品種,想不到竟然是這樣尋常的東西。
因為這樣的東西死了,更特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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