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敖廣早已看見殿中站立的奇怪人形紅袍方臉范如意,微微一怔,面露微笑說道:
“可是陰司王使?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請坐!”敖廣抖落一下袍子,坐在王座上,腰杆挺直,龍首含笑,卻有隱隱一股威嚴氣勢。
“未請教尊姓大名?”
范如意客座落座,心想這東海龍王氣度不凡可並不像吳老爺子書中所寫那麽不堪呀。
“回大王,范如意。”
范如意彬彬有禮的說道,他突然不想給敖廣留下壞印象,同時運轉水紋術掃視方圓幾十裡,只見人影重重妖怪密密麻麻,分辨不出那個紫月小龍女在哪裡。
畢竟修煉之人的法體,范如意是看不穿的。
“不知道王使深夜來訪,有什麽事呢?”敖廣問道。
“大王,深夜叨擾確實情形所迫,大王可知五日前九幽大獄之案?本使聽殿中執筆說,此案與大王有些關系,本使職責在身,無奈之下特來叨擾,還請大王賜教一二,把這差事了了去哎……”范如意無奈的搖一搖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敖廣神色微變,轉而恢復常態,說道:
“本王已經具了奏表呈上,此案確實與我龍宮毫無關聯,王使可在陰司細細查訪,真的不必在本王這裡浪費時間啊……”
語氣似乎有點冰冷不悅。
范如意心中卻生起了一些疑惑,這龍王所言,似乎有擺脫嫌疑的說辭,可是據范如意推測,這龍王應該與九幽大獄逃脫的神魂是敵對關系啊,前幾日龍王就在此處,句句惡毒,真的是龍顏大怒,其中有什麽玄機?
“大王誤會了,本使並沒有說本案必然與龍宮有關,只是聽聞大王與這神魂有過極大的恩怨,是一個大王極為熟悉的對手,所以想請大王提供一些建議和意見。”
范如意面不改色的說道。
“建議沒有,意見全無!”
敖廣淡淡的說著,面無表情,卻伸手一揮,只見屏障後一個丫鬟奉茶而來,嫋嫋將茶放在范如意案幾上,退走。
“王使請用茶。”
這龍王不冷不淡的硬生生回絕了范如意的客套,范如意心生不快,本精可是王使……
“我龍族與此……妖早已恩怨兩絕,本王不比王使所知多一分一毫,確實無可奉告。”敖廣又說道。
什麽?此妖?
難道九幽大獄逃脫的是一隻妖魂而不是人魂?
范如意頭腦一陣混亂,暗雜著幾分驚喜,心中隱隱擔心的惡劣狀況似乎有了轉機?
“大王此話差異,本使雖然知道一些狀況,但是卻不了解此怪的生活習性啊、脾氣愛好啊等等,所以想尋一些蛛絲馬跡,好盡早破案,到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的了不是?大王,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難道你想跳船逃命麽?”
范如意端起茶碗,一股幽幽清香撲鼻而來,好茶。他想要套一套這龍王的話,畢竟自己真的沒有翻看那個案宗,甚至是拒絕了差吏的請求,無非是心中隱隱的害怕。
他現在想敲打敲打這個龍王,再確定一下下。
“龍族的先祖習性,你也不知?卻來問我?你是消遣本王來了麽?就算秦廣王親自來,也不會這麽無禮!”
敖廣攥一攥拳頭,雄偉的龍首上,根根柔順的龍鬣微微舞動,長髯輕搖,滿臉的不悅,只剩下揮袖送客脫口而出了。
龍族的先祖?范如意一口茶水幾乎嗆到,他微晃的雙臂明顯的激動不已,
緩緩放下哢嚓哢嚓抖動的茶碗。 那就不是他,不是大禹!!!
叮咚:獲得功德點5點。
完成任務:孫悟空稱王,進度50%。
累計功德點33點。
……
“哈哈哈!”范如意雙喜臨門終於大笑不止,站起身來。
龍王竟然一怔,一絲惶恐閃過幽深的龍目,盯著這個頗為詭異,而且素未謀面的新任陰司一殿王使。
范如意旁若無人的搖一搖鐵頭,自從他的長出脖子的那一刻,終於可以搖頭了,這是一個很爽的動作。
九幽大獄案與大禹無關,妙炎真人已經成功讓猴子融入到猴群之中,甚至可能獲得較高的地位,范如意今天心情變得極度愉悅,他已經不在乎龍王是不是惱怒,也沒有興趣再去打探消息,只要回到獄使殿,翻開卷宗,一切明了,在做決斷就行了,只要不是他原來形影不離的搭檔大禹,有什麽可顧慮的呢?
這定海神針的記憶中,對大禹的感情還是不淺呐,而且影響到了范如意的神識。
這天下生死與共的友誼,能有幾個?大禹治水的艱辛和毅力之中,滿滿的是對天下生靈無比狂熱的尊崇,其中悲憫的浩然正氣,怎麽能不令人由衷敬佩感動,別說是人,就算身為金石的定海神針,鐵心融化道心橫生。
此生願為同胞死,不枉惶惶五千年。
“那就叨擾了,本使告辭!”范如意雙手抱拳,朗聲笑道。
范如意昂首闊步往大門就走,正要推開厚重的寶塔殿門,只聽身後一聲龍吟之聲:
“范王使且慢!”
正是龍王敖廣的聲音。
范如意立足轉身,只見龍往敖廣神色糾結,站在寶座之前。
范如意帶著一絲疑惑,問道:
“大王有什麽事嗎?”
“王使請回坐……”敖廣略顯尷尬的一笑,抬手一個請式。
不知道他葫蘆裡面賣的什麽藥,既然如此,客隨主便吧。
范如意聳一聳肩,無辜的坐回座位,拿著鐵眼呆萌的盯著剛剛落座、抿嘴躊躇模樣的龍王敖廣,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不錯,我龍族的祖先祖龍大帝乃混沌初開之時,天地運化的聖人,實力僅次於妖祖女媧、太一,祖龍與東皇太一交好,可是當年巫妖大戰之時,祖龍意欲突破混元無極大道,在某處修煉,待他出關之後,天地已經大變,東皇隕落,巫祖身死,天庭已經改天立地,昊天大帝統禦萬方……”
龍王敖廣終於輕輕說道,雙眼盯著虛空,飽含悵然,攥一攥粗大的手,全然不顧驚呆了的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