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啟明星閃爍明亮,黎明前星空依然黑暗,樹木綽影的幽暗上崗上,一個步履穩健的老人,一腳深一腳淺的穿過波浪般的丘陵,氣喘籲籲的停在一個高處,眼前不遠處,便是一另一個山崗上的栓牛的地方。
這個人正是昨天依照袁大夫所說,將懷孕母牛牽到此處的徐老伯,雖說他支開了自己難纏的老伴,回去以後還是被老伴罵的狗血淋頭,說白白丟了幾兩銀子,真是愚蠢透頂,被老伴這一鬧騰,徐老伯也是暗自琢磨一番,感覺自己過於膽小敏感,原本不富裕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懊惱不已,只是深更半夜,山林中猛獸太多,不敢冒險前來看個究竟,此時卯時不到,便急急忙忙穿衣起床,趕了過來。
借著微弱的星光,徐老伯見草地上留下一圈一圈的無草空地,密密麻麻而且邊緣整齊,就像有人連根拔掉青草,留下環形的土壤一樣,周圍的樹木也是奇怪,都統一的以草地圓形為中心,往四面八方傾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一樣味道,地上滿是殘枝碎葉,甚至是大小不一滾落的石頭泥塊。
徐老伯不明所以,雖然這個景象讓他有點心驚,但是四周靜悄悄沒有鳥鳴獸叫還是安心了很多。
只聽得遠處一陣牛哞之聲,嘹亮悠遠,似乎在召喚這自己的主人,徐老伯懸著的心,咯噔一下落在實處,喜不自禁的跑了過去。
母牛依然栓在遠處,在焦躁的原地轉圈,他的肚子已經被變的乾癟,肚皮上一道長長烏黑的血線,但是已經愈合的模樣。
老牛也是欣喜的假意頂觸著徐老伯,徐老伯當然樂開了花,雖說小牛犢似乎不見了蹤影,但是總比一個都沒有強啊。
荒山野嶺,一頭老牛不被猛獸襲擊而死,已經是萬幸了。
徐老伯喜滋滋的牽著老牛往回就趕,突然想起那袁大夫的一句話,伸手往牛舌下一探,似乎有個硬物,沉甸甸往出一拿,黃橙橙,用手掂了又掂,一下子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一塊足有十兩重的金餅!
這個三五兩銀子就夠貧苦人家一輩子花銷的年代,十兩黃金足可以讓他們家過上富足的後半生了!
徐老伯慢慢消化完了狂喜,撫摸著母牛笑道:
“有這十兩黃金,你放心,我足可以好好養你,養老送終了!呵呵!”
說著,他望天拜了拜,回家去了。
那灰蒙蒙的天上,一片方圓十幾丈的白雲端上,立著三個人,前面負手而立的,是一位黃袍錦衣的中年人,身後站著一個柱形的紅袍黑臉漢子,還有一個稍顯局促的窈窕黑衣女子。
他們周身都裹著一團淡淡的清氣,如果是凡人肉眼,便完全看不到他們的樣子,這是神仙慣用的隱身法,天庭有明文規定,天、神、地、鬼四仙於人族可及之范圍,不能現出真身,為什麽這麽做呢?打個簡單的比喻,不要當著貓咪的面啃魚罐頭,不然他們就全去搶魚罐頭了,魚罐頭就不夠分了。
而這個規定,也促使了後世儒學的產生和推廣,後面會提到。
這個黃袍人,錦衣偉岸,一股威嚴自然而出,正是東嶽大帝,身後跟著的,是范如意和羅刹女。
東嶽大帝已經告訴了范如意,這次緊急前往的地方,名叫天庭凌霄寶殿,而要見他一面的,正是天庭老大玉皇大帝。
范如意被這突如其來的青睞驚的半晌回不過神,畢竟這是三界老大,雖說多半是因為自己有點曠世的功勞,
玉帝見我表示嘉獎,但是還是緊張的不行,但是比起羅刹女的囧樣,范如意算是強多了。 女羅刹苦苦哀求東嶽大帝,要回陰司複命,卻被東嶽大帝一口拒絕,看來對她來講,最近的大佬見的太多,實在是有點驚慌,此時正苦著臉一言不發。
半晌,十幾丈平坦遼闊的白雲風馳電掣往天上竄飛,因為東嶽大帝施展的清氣包圍法門,他們三個人的衣襟都不曾擺動,就外面的狂風與自己沒有關系一樣。
“范如意?”東嶽大帝微微笑著,叫了一聲。
“屬下在!”范如意連忙對這個救命恩人報以最快最真摯的回應。
“你是不是有很多謎團?有很多不解?”東嶽大帝威嚴而又慈祥的聲音,輕緩的傳來。
“這個……”實話實說,他是有很多謎團,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有問題就問,如果自己胡亂猜測,必然引起誤會和誹謗,這是本君不願見到的。”
東嶽大帝說道。
范如意心想如此,要是不問清楚了,憋在肚中難受,說不定還會引起領導的反誤會呢。
“是,是有幾個疑惑,下官以為大帝是宅心仁厚,不然為什麽不多用幾次判官筆,將祖龍的殘魂逼出體外,即便他法力高深,在陰司鎮魂王器之下,戰力必然會大打折扣才對啊……”
范如意最大的顧慮就是,東嶽大帝沒有趁機殺死祖龍,他隱隱覺得東嶽大帝再放水,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似乎與祖龍已經成為了死敵,而且他麽的經常狹路相逢,成為宿命的冤家了。
“本君剛才已經用了全力了,實不相瞞,祖龍乃是上古三大神獸的統領,大妖神修為,此時因為歷史原因雖然只有妖神的修為,本君也是不他的對手,他本可以取我性命,但是他沒有,我怎麽可以痛下殺手?畢竟天庭此時並沒有下達誅殺祖龍的命令,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的龍魂被迫出體,他依然有機會瞬間取你性命,然後依然會驅動元青劍毀掉勾魂筆,元青劍乃是玉帝舊時的貼身天道大劍,可斬天下法寶,懂嗎!”
東嶽大帝嘴角掛著微笑,緩緩道來,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避諱自己不敵祖龍。
范如意有點佩服這個頂頭上司的坦誠,不過說了半天,還是為了保護我,這讓范如意有了點不好意思。
誰讓自己這麽重要呢。
鉚足了勇氣,范如意又憋出幾個字來,只聽的羅刹女頭皮發麻,不停的給他使眼色,皺眉頭。
范如意說的是:那……,咱們陰司關了他千年,按理說他應該極為痛恨大帝,為什麽卻手下留情,沒有傷您性命了?
東嶽大帝沉默了半晌,輕輕的說道:
“你不懂,這個祖龍其實並非一個嗜血的妖族,甚至而言,頗為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