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會不會是建造之時便有了問題?”
“絕不會!”孫公公斬釘截鐵道,“所有禦中之物在交到宮中之時都會由宮中派人仔細查驗。”
“況且此寶船也並非第一次使用,之前多位娘娘也曾乘此船遊湖!”
也就是說之前都是好好的,只是當皇上使用的那一次,就恰巧的出現了問題!
“會不會是之前使用的時候有過損壞?”陳昭再次提出疑問。
“也絕無此種可能!”孫公公搖頭道:“每次使用之後都會有專人檢查記錄,此記錄都是登記在冊,並且負責之人也是留下署名的!”
能夠在使用後派遣專人檢查,並且檢查結果登記在冊,檢查之人也必須署名。若是真有遺漏沒有上報,最後追查起來,此人百分百腦袋不保。
負責此事的人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腦袋,也不會在此事上說謊。
郭浪思考片刻,問道:“我可以見見負責檢驗寶船的人嗎?”
“這個……負責這艘寶船日後檢驗的太監早已……死在了錦衣衛的詔獄之中。”孫公公面露難色,此人當時就被東廠的抓去,沒有經受住錦衣衛的嚴刑拷打,在詔獄裡自盡了!
這個結果也在陳昭的意料之中,他繼續問道:“可有口供留下?”
“這個真有,老奴馬上派人去取!”
……
拿到口供之後,陳昭和郭浪二人一看便搖了搖頭,除了通篇的冤枉以外,剩下的就是交代檢驗寶船的細節,沒有一點問題。
“此人算是白白丟了性命!”陳昭看著口供最後的落名處的李四二字,不禁長歎了口氣。
廠衛辦事雖說粗暴,但是對於那些貪生怕死之徒來說也確實有用。
陳昭他們調取了所有和落水案有關的記錄,包括廠衛之前的調查檔案,發現此案確實像是“意外”,剛剛好在皇帝遊湖的那天,寶船的壽命到了極限。
但是就算是在查案上毫無經驗的陳昭看來,此案沒那麽簡單。
“會不會是高手出馬?”陳昭異想天開道:“有高手以雄渾的內力隔空將船震碎!”
“可是能有這樣武功的人,又何必衝著船去,直接對皇上出手不是更加的直接?”
“而且,這樣級別的高手若是進了京城,朝廷不可能毫不知情,且不說東廠那邊,恐怕護龍山莊的人早早的就會發現!”
郭浪搖頭否定道,能夠憑空震碎寶船,還不傷及船上乘客,能有這樣功力的人整個江湖也找不出來一個。
冷雨聞言卻是一怔,原本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出聲道:“師傅,殿下,我們能否再回去看看寶船遺骸!”
“你發現了什麽?”
“有一點發現,但是一切還要看看才能知道!”
……
此時的禦書房,陳元澈正看著手中的奏折。
“皇上,四皇子殿下他們又回到了寶船處,看來是想要再次檢查寶船遺骸!”
“哦?”陳元澈放下了奏折,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來他們是有了新的發現,如此看來將此案交給昭兒和六扇門是正確的,少欽他們這些年處事太過於直接粗暴,也是朕給予他們的寬容太過了些,你說是不是,劉喜”
陳元澈臉上笑容不減,頭一偏朝著不遠處恭恭敬敬俯身站著的太監說道。
“行了下去吧,有事再來報!”陳元澈笑容收斂,讓前來通報消息的小太監退後,隨後起身走到了劉喜的身前。
“劉喜,你看我這老四如何?”
“回稟皇上,四皇子英明神武,又豈是老奴能夠妄加評論的!”
“行了,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你站好了說話!”陳元澈哈哈一笑,眼神深邃看不清喜怒。
“謝皇上隆恩!”劉喜站直了身軀,頭卻還是不敢抬起。
“你說他和麗妃的老三比起來又如何呢?”
“這……”
“你和麗妃也算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難道就對她的三皇子一點了解都沒有!”陳元澈意味深長的看了劉喜眼。
“奴才惶恐!”劉喜瞬間跪倒在地,臉色發白。
“奴才這樣的身份豈敢和麗妃娘娘論交情,三皇子天潢貴胄,奴才……”
“好了!”陳元澈擺擺手打斷了劉喜的話,重新坐回了龍椅上繼續看著奏折,頭也不抬的說道:“你一路舟車勞頓,早些下去歇著吧!”
“是,奴才告退!”劉喜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的磕頭告退。
一出禦書房,劉喜的腰杆瞬間崩的筆直,眼中的惶恐一掃而光。
“劉公公,聖上可是說了什麽?”
“聖上對我們是有些不滿了!”劉喜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對著走上來的太監說道:“曹少欽這個蠢貨,在朝堂對那些大臣一個個趕盡殺絕!”
“他那個腦子就不想,沒了朝臣, 誰來替皇上治理江山!”
“可是……皇上不是要靠我們製衡神候嗎,況且曹督主整治的那些人不是神候的人,就是兩邊不靠的牆頭草,這……也沒什麽問題!”
“沒問題個屁!”劉喜破口大罵,周身內力湧動。
“去告訴曹少欽,最近給我收斂點,要是壞了我的好事……”
“明白,小的這就給曹督主去信!”
“還有,去探探慕容家何時抵達京城!”
……
“怎麽樣,發現了什麽?”陳昭期待的看著冷雨,此人一向沉默寡言,若不是有著極高的把握,不會輕易的開口。
“是劍氣!”冷雨點點頭,確定道:“這些寶船上的斷裂處都是劍氣造成的傷害!”
“四皇子你看,這些創面是不是太過於光滑整潔,仿佛被人用利器削斷!”
“還真是如此!”陳昭也是用劍高手,冷雨手中那塊木頭上平滑的創面,一看就是用劍削過的痕跡。
“再找找,一定不只是這一處!”
想要讓整艘寶船毀掉並且快速沉入湖中,隻破壞一處顯然是無法達到目的。
陳昭他們一檢查,很快便發現了船身上包括龍骨在內的幾十處要害都有被同樣光滑的創面,想來也是被劍所傷。
“這不可能,當時船上宮女太監數十人,岸邊駐軍數百,誰能當著這些人的面用劍在寶船上下這麽多地方造成傷害!”
“所以是劍氣!”冷雨肯定道,“當時那名凶徒就在船上,他用劍氣將整艘船重創,使其迅速的斷裂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