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第七百四十二章 批閱
朱標其實倒不是在乎他們是否被壓迫壓榨,封建皇權社會,金字塔式的階層權利結構,何人不苦,除非當上皇帝,否則何人都是被壓迫的存在。
如果匠戶籍真的對大明利大於弊,那麽朱標就會繼續維持,最多也就是改善下他們的待遇條件,使其尚能過活。
可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匠戶們在為官府製作各種物品、包括武器時都極度缺乏動力和責任心,往往會造成材料的驚人浪費,因為工匠們絲毫沒有提升生產效率的想法和欲望。
顯然能夠獨立自主的工匠製造的產品比起為朝廷免費勞役製作出來的產品完全是兩回事,這是可以理解的。
也就是天家禦用品的質量才能保障、而這保障一則是能為皇家禦用工匠的手藝不必多言,二則就是主管的太監們用嚴刑峻法來監督匠戶們才保證了這等高質量。
這樣階層職業固化的制度雖然保障了最基本的生產效率,但長此以往下去、必然是會徹底扼殺了工匠們的創造力和想象力,無疑是一種落後的制度。
朱標接過小太監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只是依照現如今的局勢,一口氣改革匠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涉及軍械等的軍匠戶。
再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讓整個製造業陷入無序無組織狀態,將會引來天大的麻煩,真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過倒是可以從一些職能較輕影響較小的匠戶進行逐步的調整,脫匠籍為民籍,倒也不用擔心匠人脫籍後會從事他業,畢竟有手藝的匠戶,所能獲取的錢糧還是要超過尋常種地百姓不少的。
心中有了主意後,揮筆寫下了自己的想法,然後連同這幾份奏章一起讓小太監送到了老朱禦桉之上,戶籍之事,沒有皇帝點頭是絕不可能施行的。
朱標心中默默籌備措辭,準備迎接自己父皇的問詢,老朱是個較為傳統的人,並不那麽喜歡改變規矩。
但沒料到,自己父皇看過之後,只是抬眼看了看自己,然後禦筆朱批勾了一下,就又埋頭批閱其其他奏章了。
那一摞奏章連帶朱批回到了太子桉上,朱標挑眉又補上幾句,然後吩咐小太監立刻送到中書省去。
這麽大的事,怎麽也要經過明日朝議才行,不過有天子朱批太子親筆,真想推行,無人可阻,最多也就是諫言罷了。
任何政策,無論有多利國利民,都會觸及某些特定群體的利益,有反對不足為奇,尤其像匠戶製給戶部工部省了多少心力,又給他們上下官吏們帶來了多少好處。
……………
廣東雷州衛奏,雷州民王子英陰構海賊鄧戍等造反作亂,雷州衛指揮僉事朱永率兵擊斬之,余黨遁入海中,永複率舟師追捕之擒從賊鄧奴等二百三十一人,悉梟其首於海濱,特奏稟於上。
竟已達數百眾,朱標皺眉批複兵部大都督府議功論賞,然後著禦史台前往廣東巡查,看地方是否有官逼民反之事,或衛所有殺良冒功之嫌。
永道桂陽諸州蠻寇竊發命,金吾右衛指揮同知陸齡奏請率兵討之,朱標批複曰“蠻夷梗化自作不靖,今命卿討之,軍旅之事以仁為本以威為用,申明號令不可姑息,號令明則士有勵心姑息行則人懷怠,志士心勵雖少必濟,人志怠雖眾弗克,所為仁者非姑息,威者非殺,伐仁以撫眾,威以振旅則鮮有不克!”
開封府奏,陳留蘭陽二縣驟雨河漲溢傷禾…減免百姓稅賦,著令開封府尹開倉提糧安民。
親軍都尉府奏報,上旬戶部運糧一萬二千四百石出海運往遼東衛所,
言稱值暴風覆四十余舟,漂米四千七百余石,溺死官軍七百一十七人,馬四十余疋,朝廷命有司厚恤死者之家。經詳查後得知,其言實則為虛,乃戶部郎中周傑及漕運左都楊卓私相和和故意弄沉糧船,貪墨糧馬撫恤,溺死官軍百余人,上則欺君下則壅蔽,令死者之志不白,其家不得沾恩,恭請聖裁以儆效尤!
朱標氣的有些面色漲紅,這件事他是有印象的,原以為是天災人禍,還特意讓宮中出了一些貼補,沒想到是蠢物貪到了他頭上。
真真是欺本宮寬仁?
著令刑部大理寺核查,若證實為真,不必再稟,於京中刑場將戶部郎中周傑及漕運左都楊卓凌遲處死,其家小除年幼無知者外,皆斬立決。
同富貴共患難,天經地義。
寬仁自是好的,但若有罪不懲,那便叫做軟弱可欺,非為君之相。
朱標平複心神,一件事的情緒最好就留在這一件事當中,若是帶到下一件事上,便有可能會有失偏頗了。
這時朱元章突然開口道:“標兒,湯和已經拔營進軍,那個段氏的女子你盡快納進宮裡吧。”
朱標應道:“那便明日吧,先冊為良媛?”
“倒也適合,就如此吧。”
朱標看了眼剛回來的劉瑾,劉瑾立刻躬身退去,他得立刻回東宮稟報太子妃,這安排納妾之禮,本就是正妻之責。
時間是有些急迫了,但料想段羌娜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大明揮師雲南,以一國擊一地,無有不克者,她若真有保護家族血親之念,就會明白,趕緊入東宮侍奉儲君才是最緊要的。
若是晚了,段氏被湯和順手滅了,別說正四品良媛之位了,還能不能有資格入宮都得是兩說了,能用自己給段氏搭上一座通天的橋梁,就也不負在閨中這十幾二十年家族賦予的富貴尊榮了。
此後無言,中間爺倆用了膳,然後繼續埋頭批閱奏章,一直到傍晚之時,老朱趕將兒子趕回去歇著,自己則繼續批閱積攢下來的重要奏章。
朱標也沒推辭,自己父皇是什麽身體素質,那在歷朝歷代帝王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鋼凝鐵鑄一般,不能比不能比,強卷灰飛煙滅。
不過他倒也不是回東宮去歇著,大幅度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肢體,一路走過奉天門走到內五龍橋上停下,隨行伺候的小太監趕忙去橋下取來裝滿光滑青石子兒的大碗。
任何在東宮近前伺候的奴婢,必須是要來此處認路的,否則太子爺興致一來,幾位公公又逢差事兒沒有隨行,難道讓爺親自下去撿石子兒?
“冬~”
“撲冬~”
甩手向著遠處丟了幾枚,聽著清脆的聲響感覺心神都放松了不少:“去傳戶部尚書和刑部尚書來此處見本宮。”
“諾。”
過了內五龍橋就是午門,六部衙門就在不遠處,朱標剛丟了兩碗石子兒的功夫,兩位尚書便攜手趕來了。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嗯,兩位愛卿免禮吧。”
朱標拍拍手將碗遞交給一旁的小太監,然後轉過身面對兩位重臣道:“趙卿,酒稅的事,戶部商議的怎麽樣了?”
“殿下,酒禁開解這半年多以來,豪強富室釀酒無度,貧民見利也不節用,效尤釀酒,糜費糧食,不少地方旱澇未定,萬一不收,轉運維難百姓無存糧何以為生,必起亂事,釀酒之事,實該嚴管並收重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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