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徹底打殘的瓦剌部,在杜爾伯特部的管理下,重新劃分了牧區草場,並嚴令他們不準遷徙,不準無故積聚。
李文忠留在此處施行朝廷商議好的政策,並要將一部分瓦剌青壯遷移到遼東及雲貴等地,遷移至內地蒙古人不得講蒙古語、穿蒙古服,不準自相嫁娶,必須改用漢姓,強迫實行同化政策…
而穎國公傅友德則是率部徑直撲向了韃靼幾大部族的駐地,只不過早就如驚弓之鳥的幾部,拋棄大部分牲畜而逃,難以追擊。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好在此戰的目的幾乎都順利實施了,而且攝於威勢而歸順的小部族也很多,傅友德將韃靼諸王的牧場切割劃分給了他們。
而且還宣布,覺得在草原難以生存的牧民,都可以歸化入中原,朝廷會賜予他們田土耕種繁衍,允許他們組建商隊甚至入學出仕。
中原現如今是地廣而人稀,只要能來耕種定居,朱標是很願意接納的,相較於金發碧眼亦或黑如鬼畜的外種人,大明境內或是周邊的土族,都可融入吸收進來的自己人。
………
“澹泊可以養心,儉素可以養德,縱欲敗度奢侈移性,奇技巧淫遊幸畋獵皆乃役心損德之具,是以高台深池庸主攸亡,卑宮陋室聖主攸興。”
“勤儉為治身之本,奢侈為喪家之源,大抵居高位者易驕,處逸樂者易侈,驕則善言不入而過不聞,侈則善道不立而行不顧,如此者未有不亡。”
“開朝偉業之君,皆躬行儉樸遂成大業,昏庸之主則驕淫奢侈飫粱肉於犬豕,致怨怒於神人逸豫未終而敗亡,爾等宜量入為出,裁省妄費,寧使有余,勿令不足,莫違帝後慈訓!”
朱標說完後又讓弟弟們跟著高聲誦了幾遍,並吩咐立刻抄寫十遍,然後起身踏出殿去,皇子們逐漸年長,老朱總會擔心教授的先生們礙於他們身份尊貴,而過於優待,養成驕奢懶散的習慣。
便命太子隔兩日就要親自過來給他們教授道理,還要檢查功課並予以獎賞懲戒。
對此朱標倒只是覺得頗為有趣,左右不過抽出一兩個時辰的事情,而且海外之地,終究是要分封宗室的,但分到哪裡,分多大,還要看個人德行,借此機會,也可挑選培養幾個成器的。
皇子們上課的地方在武英殿不遠,朱標上完早朝就趕過來了,此時腹中頗有些饑餓,便在武英殿用了午膳。
胡椒醋鮮蝦絲鵝粉湯再加一碗米飯,幾乎是一點沒剩,劉瑾又端上來一碗米湯,是用糯米、老米、小米等幾種米,放鍋裡煮出來精華,太醫說是膳後少飲可消食健脾養身補神。
“爺,全指揮使在殿外等候傳召。”
“終於回來了,叫進來吧。”
沒一會兒劉瑾就領著全旭走了進來,行禮後朱標賜坐並笑道:“這幾日彈劾的奏章都已經要壓不住了,繡衣使行事往後也得按規矩辦,不能在這麽張狂無忌了。”
繡衣使出馬,確實將地方商賈士族給狠狠的整頓了一下,收上來了遠超預計的商稅糧稅,否則朝廷也不可能一邊賑災一邊還要籌備在北疆和西南動兵的事情。
但相應的,收獲如此,代價自然也是不小的,已經不是區區趙燕這個名義上的繡衣指揮使可以扛住的鍋了。
因此兩個月前,朱標就已經將趙燕下了刑部大牢,將全旭晉升為繡衣指揮使,旁人不行,這個東宮嫡系心腹總可以交代,以平息眾怨了吧。
破壞法度,就要付出代價,尤其這次是傷害到了士工商這三個階層的利益,以強製手段撬開了口子,這是強盜的作風而非朝廷的。
不公不正,難以服天下,難以維系法度,因而就是朱標也不準備以威望權勢壓下朝野的不滿,而是準備幫他們發泄出來。
“是末將約束不力之過。”
朱標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些:“杖刑流放是免不了,一會兒刑部就要押你去三堂會審,好在這兩年也還不用錦衣衛現世,你正好去替本宮去約束一下黃元壽。”
“諾!”
瞧著面色沒有絲毫改變的全旭,朱標也有些心疼:“這些年來榮華富貴你是一點沒有享受到,委屈受的倒是最多的一個。”
全旭灑然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在躬身行禮後就退了下去,剛才入宮的時候他就瞧見刑部的人在等他了,只是礙於殿下的顏面,還是讓他順利入宮拜見了。
………
“爺是因為全旭的事感覺有所虧欠?”
夜裡夫妻倆安置以後,朱標隨口說起了今日之事:“本宮還是吳王世子時全旭便以效忠勞碌,時至如今開國都有九年啦,還是無官無爵無家無業的。”
常洛華寬慰道:“有爺掛念,官爵之事不過早晚,倒是成家在前,全將軍上無高堂長輩,無人操持婚配,多半還是要托殿下為其賜婚了。”
朱標微微眯著眼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太子妃提起婚配之事,是不是想將自己的庶妹許給全旭。
常家還有兩個庶女,一個已經許給了四川平章政事歸義侯明升,還有一個待字閨中,也到了婚配的年紀。
若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定然是不行的,常家的勢力已經過了,若不是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早就該出手打壓了。
但就是不打壓,也不能在助長其勢了,鮮花照進烈火烹油不是什麽好兆頭,與國與家都是如此。
沒等朱標說什麽,常洛華就自顧自的說道:“可惜臣妾家中僅有一個庶妹了,不太妥當,不知殿下可有什麽合心意的人家。”
朱標笑道:“倒也沒什麽不妥的,只是縱要賜婚,也得等此事了結之後,少說二三年,平白要姨妹空等數年若是不合心,倒是你我的過錯了。”
“爺考慮的周全,只是朝中武勳人家的嫡女早定婚約,一時臣妾還真有些想不起合適的了。”
朱標思索道:“文官家中的大家閨秀也是可以的,本宮的妹妹…”
話到此夫妻倆也就心照不宣了,常洛華順著話道:“臨安的婚事就在兩個月後了,殿下怎麽還沒將駙馬喚回京來,聽聞太師都已經攜家小啟程赴京來了。”
“這有什麽急的,他來了也不過是當個木頭樁子,倒是臨安的公主府都布置周全了吧。”
“周全了,臨安可是長公主,工部和禮部都很盡心盡力,父皇母后都過問好幾次了, 哪有人敢疏忽懈怠。”
朱標對這個大妹妹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諸皇女公主當中,除了自己的嫡親妹妹外就數她了,因而吩咐道:“臨安近來恐怕也是忐忑難安,明日你帶她去公主府逛逛吧,多寬慰她一些。”
“臣妾知道啦。”
倆人心神放松下來依偎在一起,說起兩個兒子近來的趣事,因為朱標的吩咐,不允許宮女太監太過照顧,因而正值不知疲倦為何物的兩個小子,都已經把宮裡跑遍了,狗洞都鑽的起勁兒。
若說對宮中的熟悉程度,恐怕是沒有人能超越這小哥兒倆的了,朱標還因忌諱沒去過后宮幾次,更別說妃嬪們的寢宮了。
這兩個仗著帝後的寵愛,沒有不敢去的地方,除了池塘河邊井口不能獨自去玩耍,要身邊跟著宮人外,其余地方哪熱鬧就去哪,尤其樂意看妃嬪們相互吵架拌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