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黃元壽傳回來的消息,在蘇祿國另一側的沙加尼國就有一個陳姓女子,聽聞黃元壽的事跡後率領飽受壓迫的漢民起義,聚集數千人佔據了山寨自守。
黃元壽已經派遣麾下前往聯系,若是屬實的話就會想辦法支援人手兵器火藥,幫助她徹底立足,積蓄力量奪取沙加尼國的王權。
而且隨著海外消息的不斷傳回,簡陋海圖的流傳,尤其是經過朱標刻意宣傳的故事,很多銷聲匿跡的山匪水寇都起了心思。
在大明佔山為王確實太小家子氣了些,而且主要是現在三天兩頭的就有衛所發兵拿他們弟兄的人頭見血練兵,在這破地方實在是要是混不下去了。
所謂殺人放火受招安,可歷來最大給的也不過是五六品閑官,而聽人說,若能在海外劃疆立國,最低也是子爵男爵,若是大了,公侯有望啊。
這傳言有人信有人不信,畢竟還沒證實過,也沒聽誰因此封了爵,可到底多了個念想,何況就是沒這爵位,去了海外也總好過留這兒等死吧。
山賊水寇終究是少數,但這消息對沿海的漁民百姓來說,也是很有誘惑力的,當然,最在意的卻是那些世家大族。
他們的消息更準確一些,也很清楚朝廷對海貿政策轉變的過程,這是太子殿下一力主導的,而這消息,好像也確實是從文華殿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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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闍,蘇祿王派來使者,並帶了五大車的珍寶,請求能夠見到您。”
黃元壽高坐在鑲嵌著金銀珠寶的奢華座椅上,與周圍簡陋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襯托的他格外的尊貴不凡。
事實也是如此,周圍的護衛們,不時用仰望神明的眼神望向他,毫無疑問,他們隨時都願意為主上獻出生命,其中有漢人有東南亞人也有不少混種。
當地人的長相,是眉弓高,眼睛大,眼窩有點凹,鼻梁扁塌鼻頭肥大鼻孔大,嘴唇厚而突出,嘴闊大,皮膚黃黑,頭髮黑而直。
難看是真難看,但好用也是真好用,頭腦簡單一根筋,隨便一些手段下去,加上戰場上不斷的勝利,年余的時間黃元壽就已經架空了渤泥國王,並馬上又要吞並掉旁邊的國家。
他從大明帶來的那些士卒,如今都分散到了各處緊要位置,一來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權柄,二來也是為了分散他們,這些土著好收買,可那些老**可就不同了。
見過了當地人所謂的戰爭後,他們都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在大明只能當個隨波逐流的小兵,可在這兒,當個將軍都是綽綽有余,怎麽也是跟隨聖上,南征北戰乾翻了元朝的百戰之兵。
當然,黃元壽並不這麽認為,這裡的人只是見識少,有些人的能力並沒有被激發出來過,而自己從大明帶來的士卒,都混到開國了,連個百總都沒當上,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再者說,這些人見慣了名帥猛將,加上都有落葉歸根的念想,自己這點手段,還真不可能徹底收服他們。
將來若有難料之事,京裡的一道旨意,就足以讓他們毫不猶豫的割下他的頭顱。
隨著手中權柄的不斷,野心也是逐漸膨脹起來,經常夜不能寐,憂愁自己會被人替代,很抗拒與大明聯系,可又不敢真的斷了聯系。
所謂寧當雞頭不當鳳尾,自己在此處,稱王稱霸,為所欲為,而在大明,不過是個微末總兵官,連個爵位都沒有。
“不見!督促前軍,先登者賞賜糧百石,女人二十,擒拿蘇祿王者,官升三級賞王宮珍寶十件,宮中女子任選!”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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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朱標在文華殿陪著兒子們玩鬧了一會兒,陽兒亮兒,早就已經能跑會跳了,整日不知疲倦似得鬧著,伺候的奴婢都得分成幾班來回倒,否則根本看不住。
至於椿兒和香兒,年歲相近,行走還是有些不暢,椿兒是底子薄,發育的遲緩些,至於香兒,就是純粹的嬌氣,隻想著讓人抱。
香兒也就是朱標目前唯一的女兒,暖玉所出,所謂,嬌羞花解語,溫柔玉生香,這小名兒倒也妥當,確實是香香軟軟的小乖寶兒。
朱標甚憐之,太子妃馬皇后也都很喜歡,至於老朱就顯然不太在意這個孫女了,或許是因為重男輕女,也或許是因為是庶出的緣故。
“先去吃桂花糕,只需吃半個”朱標將女兒交給劉瑾,然後看向跪伏著的幾人道:“免禮吧,說來少也有年余未見了。”
“諾。”
郭翀吳伯宗張帆李進四人起身,這四人是開國後朝廷第一屆科舉大考選拔出的人才,狀元榜眼探花,都沒有辜負朱標的信任。
“你們那一屆的進士到如今,除了你們四個外,因事種種,斬首一百余人,流放一百余,被罷官免職的還有數十,剩下的真是寥寥無幾了。”
郭翀起身後沉聲道:“蒙遇天恩欽點進士,竟還不知廉恥貪贓枉法,皆死不足惜!”
郭翀的樣貌站在另外三人身邊,依舊是格外的刺母,好似蛤蟆立鶴群,不過如此更是凸顯其人的鋒芒銳意,這是個心堅如鐵的進取之人。
張帆李進就平和多了,只是說自己會堅守本分,必不會讓殿下蒙羞,經歷數個偏遠貧弱的州府後,這倆人已經能算是能臣了。
至於吳伯宗,依舊是埋頭在欽天監觀測天文歷法,混到現在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朱標雖然清楚他鑽研的事業有作用與意義,可出成效卻非當代之事,他已經被另外三人甩下了,只是人各有志,倒也不好說旁的。
另外三人回京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覲見皇帝,作為州府父母官,無疑是朝廷的棟梁之才,尤其難得的是還堅挺了這麽多年,沒有與那些蛀蟲同流合汙。
朱標賜坐給他們,四人簡單推辭後還是坐下了,他們都自認是東宮黨羽,能與自己主君稍微親近點自是好事,太客套太生疏可不好。
他們能如此順利的積攢政績,除了自身才乾與德行堅守外,太子心腹這層身份給他們提供的助力是極大的。
無論到哪裡任職,只要不涉及他們的根本利益,上上下下的官吏,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沒有不配合的地方。
遇到什麽緊急狀況, 地方衛所都會願意調兵給予幫助,這不是尋常官員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當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無有懼哉。
他們到地方不是混政績去了,是為君解憂,治理地方撫境安民,所以自是沒少與地方起爭端,也是常常被彈劾調查,好在持身以正,不貪不佔,還有後台,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因而歷經地方州府,都做出了好政績,百姓歡欣鼓舞,能認賢委托能,自是賢明之主,因而帶著朱標的名聲在那幾個州府百姓心中也是格外的好。
朱標問了問方才他們的禦前奏答,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其實按理,禦前的事是絕不能透露的。
他們倒不是擔心己身前途如何,畢竟早就有為太子肝腦塗地的覺悟,而是擔心此事是否會導致聖上與殿下父子生隙。
但想著方才禦前答奏完,聖上訓誡他們的話,首先就是讓他們全心全意的效忠太子,絕不可有三心二意,這等的話,也就知道此舉無礙了。
由郭翀來說,李進補充,朱標不時點頭,很快就講完了,畢竟自己父皇正是最忙的時候,能抽出時間這般垂問,已經是很看重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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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