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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想了想說道:“賣他們一萬石糧食,糧價翻兩倍,再要求他們收攏救助孤兒,最起碼保證他們能活。”
陳榮言應諾,然後遲疑地說道:“方才那個姓荀的說過若是咱們賣的糧食過萬石,可能一時間難以湊足那麽多現銀,想問問是否能拿田畝店鋪抵一部分。”
朱標不以為意的點點頭,他不是來掙錢的,何況這些貪官汙吏一死,這些贓款贓物都得收回朝廷所有,像是田畝的話一般等災情過去都會低價賣給百姓使其耕種傳家。
這也就是朱標為何一直懶得做生意的原因,如果只是想著掙大明境內的財物,那又何需費腦子,堂堂國之儲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句話要多少有多少。
在華夏自古都是有權既有財,空有財而無權不過是任人收割的韭菜罷了。
隨便放寬點政策,幾年就能養出大商大賈,同理,隨便一道命令就能讓他們交出所有,區區商賈,一個縣令知府都能隨便弄的他家破人亡。
下午張恆睡醒後又請來朱標一起喝茶聽戲,陝甘之地的戲曲到也別有一番粗曠的風味,跟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並不相同。
倆人都沒有談糧食的事情,張恆此人確實是有士大夫恥於言利的感覺,根本看不起商賈賤業,這番作態倒是讓朱標頗為反胃,恥於言利倒是不恥於貪汙,也不知道這份清高是怎麽養成的。
朱標也懶得留下吃晚宴了,推辭一番後張恆就讓張明遠親自把他送出了門,而且還送了好幾幅珍藏的唐宋大家書畫。
朱標坐上車駕回臨時落腳的府邸後就趕忙洗了個澡,這樣的官員初見倒是頗有氣度,但越看越能察覺到裡面的腐臭,朱標現今想起自己還曾念叨過張家父子有些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就惡心的想吐。
貪官汙吏無論表面上多麽風采不凡,其內皆是肮髒齷齪,一般人若是被他們這麽忽悠,早晚被拖下水成為一丘之貉。
朱標靠坐在浴桶之中,烏黑的墨發披散在潔白的脊背上,臉龐被熱氣蒸的有些發紅,劉安以及趙懷安在旁添水伺候。
回想這幾日種種,以及一萬石糧食所換取的利益,朱標不禁沉思,若非是他親自來,誰能不受影響,誰能秉公處理?
只要加入他們,一口氣就能讓獲得讓子孫三代吃喝受用不盡財富,還能結識一群在地方擁有大權的同僚,往後無論做什麽都有了利益同黨,升官任職也都有了助力……
除了有些風險之外,好處多的根本說不完,欽差大臣說得好聽,但是一回京城也不過是六七品的禦史台官員,有幾個人真心願意當一輩子兩袖清風的言官。
何況朱標見識的才哪到哪,這才不過兩天的功夫,張明遠方才還說明日還要帶他去好好玩玩,大有你敢玩,我們就敢伺候的樣子。
金銀珠寶美女佳人書畫詩詞奇石異獸,你喜歡什麽,人家陪你玩什麽,讓你舒舒服服的享樂個夠,什麽都不用想,甚至後路都幫你安排好了。
下午時候張恆還給了他一份藥方,是陝甘名醫李開的獨家秘方,竟然是張恆打聽到陳家老太太腰腿酸痛,杭州名醫都沒看好,這才特意準備的。
陳韻澤是什麽人,通政使司陳佑宗的外室子,算是庶出子弟都勉強,張恆這是幫他在陳家老太太面前討好,孝比天大,老太太高興了,陳佑宗自然也就高興了,陳韻澤在家族之中可不就站起來了。
這考慮多麽貼心,都不僅僅是在身外之物上下功夫了,而是真的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慮,
朱標接過藥房的時候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貪官汙吏腐化他人的能力太恐怖了,也算知曉為何朝廷派了四五波賑災巡視的欽差都沒有什麽大成效。
錢唐韓琦這樣的剛正不阿之臣能有幾個?未來張帆郭翀李進他們能一直保持清正嗎?
不知不覺間水都涼下來了,朱標正要出來的功夫,趙淮安出去一趟回來稟報道:“公子爺,清漣姑娘求見。”
朱標跨出浴桶在劉安的服侍下擦乾身體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只是披散在身後的長發還滴答著水珠:“叫進來吧。”
朱標走回內寢坐在椅子上,攔住了想要幫他拭發的劉安,沒一會兒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月緞繡玉蘭飛蝶衣,腰上系著一條翠綠色的腰帶,盈盈一握的蠻腰扭動,而下方後臀確實格外挺翹, 手裡拎著一把撲螢流扇。
走進來的清漣對上朱標有些幽深淡漠的眸子整個人都忘了準備好的說辭,只是略顯笨拙的行了個禮。
朱標看了她一會兒就讓劉安把擦頭髮的沐巾給他,劉安頓時一愣,他手裡的巾子繡著龍紋,是宮裡禦用的,不知道是不是該交給清漣,還是自己再去取一條普通的穩妥。
“小人手笨,這巾子有些髒了,這就給清漣姑娘換一條。”
朱標這才看到那巾子上的紋飾,不過也無大事,就是傳出去也無事,畢竟在別人眼中他可是爬上了東宮床塌的男人,有幾條宮內禦用的絲巾也屬於平常。
不過下面的人謹慎些是好事,朱標自然也不會打擊他們,劉安快步取來一條普通的,清漣接過後乖巧的走到朱標身後擦拭濕淋淋的墨發,好在現在是盛夏,並不會覺得涼。
劉安和趙淮安都低頭站在一旁,朱標老神在在的聞著背後傳來的清香閉目沉思,而清漣卻是有些迷惑的,自己從小所學頗多,比名門閨秀也不差,掌家持中自然也懂得。
可這這裡卻是樣樣都讓人看不懂,本以為陳家公子跟正常的紈絝一般,見了她就會迫不及待的吃乾抹淨,可如今卻感覺根本不在乎,難道真的是喜好斷袖之人?
怪不得身旁伺候的都是兩個男子,侍女連門都進不來,清漣想到此處就有些淒苦了,本就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本想著能被送給個公子哥兒,也算自己運氣,哪怕給他當個外室也好過被送給那些令人作嘔的老頭子,卻沒想到人家不好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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