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倒是也有野牛,但馴服他們的代價就是肚皮被它們尖銳的牛角戳穿,所以美洲一直停留在極低的文明水平,耕地、商貿、交通都沒有發展起來,直到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了,印第安人還處於原始社會。
這就是生物資源對文明的製約,而中原大地物產豐富,不喜歡航海貿易並不是傻,而是確實沒有什麽必要性,尤其是明朝以前,你是去美洲抓羊駝還是去非洲抓獅子?
羊駝還好說,馴服獅子那可是文殊菩薩的工作了,當然到了現在朱標自然是要發展航海貿易了,中原的紙張陶瓷玉器,絲綢茶葉,種種好東西都能從那些落後的地區換來中原緊缺的資源,比如金銀。
這種貴金屬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缺乏的,而且銀本位的時代已經馬上就要開始了,朱標等把遷民事務安頓好就會著手規劃了,現在大明還是習慣用銅幣,未免有些太過麻煩了。
現在不做的原因就是民生都還沒有恢復,還沒到刺激商業發展的時候,萬丈高樓平地起,地基是重中之重。
朱標歎了口氣,轉身回去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後就睡下了,最近太熱了,也就沒有讓暖玉在陪著睡。
第二天一早,朱標起床洗漱之後就在文華殿等著蔣思德,不一會兒他就經過劉瑾的通報走進來了,先是衝著朱標下跪行禮:“臣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標打量了他一眼就讓他起身了,此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留著胡須長相也是沒得說,舉手投足也很有風度,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身。
古人就吃這一套,當然朱標也很滿意,畢竟出使藩國也是代表著大明的臉面,能好看點自然是要挑選好看的了。
朱標看著他說道:“可知道本宮要讓你做什麽?”
蔣思德也不怯場微微躬身說道:“出使藩國高麗,彰顯我大明天朝上國的威儀。”
朱標笑道:“高麗如今的情況想必你也聽說了,遼東還未收復,他們現在天高皇帝遠,未必會對你有多麽尊重,被扣押受辱也是沒準兒的。”
蔣思德笑道:“臣背靠大明沐浴皇恩,豈敢因個人榮辱而未戰先怯,請殿下下令,臣必遵行!”
朱標滿意的點點頭:“高麗不過彈丸之地,本來是用不到你這樣的人才的,只是此事關乎我大明未來的部署,所以就需要你走一趟了。”
蔣思德躬身雙手緊握在前,表示恭聽上訓,朱標緩緩說道:“你要留在高麗一段時間,接觸高麗內部那些左右搖擺之人,允許你對他們做出一些承諾。”
蔣思德聽完後眼睛一亮:“臣明白了,定不負殿下所托。”
此事做好無疑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他沒有從龍之功,而且還不是淮西子弟,能做到六部尚書就是頂了天了,並沒有入主中書省的機會,但此事過後他也就算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未來可期。
說完朱標就讓他出去了,蔣思德能憑著自己做到戶部侍郎並且得到李善長的青睞就說明其本事了,而且他的任務前期也並沒有多難,估摸著後期隨著高麗王反應過來是要軟禁一段時間的。
不過也無所謂,只要大明方面態度強硬,高麗是不敢傷害大明使團的,最關鍵的辛盹和尚那邊由姚廣孝負責,蔣思德不過是明面上的靶子罷了。
朱標見完蔣思德才去用了膳,然後又在院子裡走了幾圈,不一會兒劉瑾就走過來了,朱標看了他一眼示意直接說,劉瑾微微躬身說道:“今日朝會上吏部尚書上奏彈劾中書左相楊憲,說他任人唯親,最近提拔的都是他的故舊。”
朱標聽後點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做官也一樣,上位了提拔故舊本來就是正常的,沒有嫡系心腹在,楊憲的命令不能出中書省,那他這個中書左相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楊憲風頭正盛,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倒下,吏部尚書是六部中的老大,素有吏部天官的名頭,執掌著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可謂是朝中的一員大佬。
現在這位吏部天官是淮西人,也是李善長的人,他現在站出來攻擊楊憲就是為了表明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這樣等李善長退養之後,朱元璋也得用他來製衡一下楊憲,。
楊憲恐怕也在偷樂,吏部尚書來的好啊,此事是雙贏的局面,楊憲知道自己是靠什麽壓製住李善長一系的,不就是憑著朱元璋的支持嗎?
李善長的能量太大了,朝中六成官員都是他的門人弟子,連吏部天官都是他的心腹,這樣的權勢太過了,朱元璋不會允許的李善長擁有,自然也不會允許他楊憲擁有。
朱標聽完後就讓劉瑾去后宮給自己妹妹送些小玩意兒,朝中的事情還不用他來管,臣子們在老朱手上翻不了天的。
第二天一早,朱標換上袞龍袍頭戴冠冕就往恩科考場走去,李善長和宋濂早就在一起等候了,見到朱標後行禮問安。
門外逐漸響起有些吵雜的聲音,科考的士子們開始入場了,先是要核對身份,畢竟這個時代又不能驗證指紋,必須得有人擔保才行,然後經過嚴格的檢驗,確保這些人沒有夾帶什麽紙條。
三天考一場共三場, 而且中間不得離開貢院,也就是說考生得呆在自己的號舍九天,吃喝拉撒全在貢院裡,吃食還得自己準備,若是帶了不容易保存的餿掉了,那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所以一般都是帶點熏肉、鹹菜、大餅和少許米飯即可。
等人都進來了後,考堂就鎖了門,除非京師即將被攻陷,否則外界的一切事情都暫時和你無關了,為了保證公平嚴謹,除了朱標和李善長外沒有人可以出去了。
畢竟一個當朝宰相和太子儲君確實沒什麽能收買他們作弊的,而且這倆人的公務也多,此次就是為了大明第一次科舉大考才讓他們倆來走個過場,以顯示大明對士子們的看重。
在人群中,吳伯宗的兩個好友用胳膊肘了他好幾下,他們自進來就認出了宋濂和那個身穿袞龍袍的少年。
太子殿下啊,上次吳伯宗回去之後隻告訴了他們宋濂的身份,他們還以為那個氣度非凡的少年只是宋濂的子侄,但是現在看到龍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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