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讓人通報一聲後就直接走入了禦書房,原本以為朱元璋還在批閱那無窮無盡的奏章,但是卻意外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朱標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就對著朱元璋行禮說道:“兒臣參見父皇!”
朱元璋靠在椅子上說道:“起身吧,標兒你可還認識這個人。”
朱標這才認真打量了他一下,父皇說可還認識,那就是他應該接觸過這個人。
那人二十多歲的模樣,相貌普普通通,唯有眼睛很是銳利,其神態平和,看向朱標的眼神中透著尊崇。
那人轉過身對著朱標單膝跪下說道:“臣參見殿下,殿下千秋!”
朱標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就記起了這個人,當年他還是吳王世子的時候,奉命去往老家祭祖的路上,暗中統領親軍保護他的吳王府僉事全旭。
朱標面色溫和的說道:“是全旭吧,起身吧,當年還要多謝你暗中保護本宮。”
全旭低下頭回道:“臣豈敢受殿下言謝,不過是職責所在!”
朱標點點頭也就不在說什麽,當初回府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想來是朱元璋安排他去做別的事情了。
不過這些跟他也沒有什麽關系,全旭躬身告退後,朱標笑著對著朱元璋說道:“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還望父皇開恩。”
朱元璋冷哼一聲:“那幾個兔崽子又去求你了吧!一個個讀書都讀不好就想著上戰場,他們以為那是小孩子玩打仗的遊戲麽!”
朱標替弟弟們開脫道:“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弟弟們不願意坐在屋子讀四書五經,卻願意頂著烈日騎馬射箭,可見他們不是不能吃苦的,只不過是志向不同罷了。”
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他最高興的就是皇子們能夠和睦相處,幾個小的都敬重長子,而長子朱標作為兄長也稱職的!
朱標看朱元璋點頭就接著說道:“兒臣與弟弟們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未嘗知哀也,未嘗知憂也,未嘗知勞也,未嘗知懼也,未嘗知危也!”
“而今父皇派兒臣出征北伐,意在磨礪兒臣,兒臣心念父皇之慈愛!如今弟弟們年紀也已經不小了,既然他們志在疆場,還請父皇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朱標說的很是誠懇,朱元璋聽完後認真的看了眼兒子問道:“他們的身份與將帥們不同,志在疆場也不一定是好事,你確定要幫他們求情?”
朱標認真的點點頭,俊秀的臉上浮現起矜貴的笑容說道:“兒臣已是天策上將了。”
朱元璋聽後笑了幾聲然後對一旁的太監說道“去,把外面那幾個叫進來。”
太監趕忙應諾而去。
朱標自顧自的走到了朱元璋的身側站好。
不一會,志在疆場的三兄弟推推搡搡的走了進來,看見黑著臉的朱元璋後,立馬整齊的跪成一排說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金安!”
朱元璋沉著臉說道:“你們三個不知道用功讀書,就知道爭強好勝!怎麽?聽說你們大哥要領兵出征了,你們就坐不住了?”
三兄弟直接就懵了,他們不過是想跟著大哥漲漲見識,那裡敢跟大哥爭強好勝!
十多歲的皇子了,他們該懂的都已經懂了,立刻反應過來,這是父皇要敲打他們了,只不過心中還是有些慌張。
老三朱棡連忙回答道:“父皇明鑒,兒臣不過是想跟著大哥出去見識一下,不敢有爭強好勝的念頭!”
老二嚇得不敢說話,
朱棣就開口說道:“若是父皇恩準,兒臣願為大哥牽馬執鞭,絕對不敢其他心思!” 老二只是把頭緊緊的貼在地面上:“兒臣一切都聽從父皇的意思!”
朱元璋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切聽從朕的意思!那你們為何不直接來求咱,而是去找你們大哥?”
三人可憐巴巴的對視了一眼後回道:“父皇威嚴,兒臣等不敢直面!”
朱標看也差不多了就走到弟弟們身前對著朱元璋躬身說道:“弟弟們也是一片報國之心,兒臣懇請父皇開恩!”
朱元璋思慮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既然太子替你們求情了,那咱就答應你們。但是都給咱記好了,讓你們去軍中不是讓你們去玩的,若是讓咱知道你們不守軍法惹是生非,咱非得抽死你們!”
被嚇唬了一頓的三位皇子就像後的小樹苗一般無精打采的, 蔫巴著腦袋就退了出去。
等他們退下去後朱元璋的臉色一下子就舒緩開了,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標兒,你怎麽看這三個弟弟,不用說那些空話。”
朱標笑著說道:“那兒臣可就直說了,二弟三弟不過中人之資罷了,唯有四弟雖然年紀尚幼但英勇果決,性格與父皇相似,前途不可限量!”
朱元璋點點頭說道:“老二老三外強中乾,若非生在皇室,就他們倆恐怕要飯都會餓死,以後你給他們一場富貴就是了。”
“唯有老四,他的性格決定他以後的野心不會小,將來你用的好他將會是你的左膀右臂,可是一旦用的不好,恐怕一場內亂就在不遠了。”
朱標正色的說道:“兒臣身為太子自當有太子的氣魄,四弟有野心這不算什麽,堂堂皇子,天橫貴胄自然不會甘心屈居人下。但兒臣佔盡優勢,若是還壓不住四弟,那便是兒臣自己的問題了。
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父子倆又談了三個皇子的去處,朱標就告退了。
朱標回到東宮才緩了一口氣,隨著帝位的穩固,老朱同志的威壓越來越強,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給人無窮的壓力,哪怕是朱標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這也就是為什麽剛才那三兄弟,明知道父皇不過是敲打一下,卻依舊恐慌的原因。
當你的生死榮辱都在別人一念之間的時候,你就會感覺那人是如此的高大偉岸,不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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