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不後悔”】

　“第，第四個弟子。”

　赤水斷心神大『亂』，盯著杜維，眼角肌肉『亂』跳，聲音嘶啞:“你，有什麽證據！”

　杜維搖了搖頭，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拿起了地上的一枚儲物戒指，隨後從其中取出了一件東西。

　這是一塊四方形的石板，上面隱隱的還沾染著已經發黑了的血跡。之間石板之上滿是淒厲的劃痕，顯然是人用手指硬刻上去的。此外還有指甲抓過的痕跡，顯然是抓的人力氣極大，居然用血肉之軀，這石板之上都硬生生的抓出了痕跡來。

　“這東西，就是古蘭修老師的遺書。”杜維歎了口氣，放面前。

　這石板正是當初杜維吉利亞特城的總督府地下『迷』宮裡那個暗室之中看到的，古蘭修臨死之前地面上用手指刻出來的那份遺書。杜維覺得，堂堂一代巫王的絕筆，自然不能輕易的丟棄，所以後來就一直收藏了起來。想不到，今天居然也派上了用場。

　說實話，什麽“古蘭修的第四個弟子”雲雲，之前杜維是絲毫沒放心上的。他內心裡也從來沒有真的把什麽古蘭修老師當作一回事情。畢竟，以杜維看來，我不過是無意之中發現了你的遺骨，你說要收我當徒弟我可還沒答應呢！

　不過現，面臨生死關頭，自然情況就不同了。畢竟，根據杜維所知的，這藍海悅也好，赤水斷也好。雖然『性』格各自不同。但是當初對於恩師的感情還是極深的。

　就算是赤水斷這人現變得狠毒殘酷，可是他這些年，無論是潛入羅蘭帝國篡去軍隊裡的高位，作威作福，為禍一方也好。可終其根源，他也只是想積攢實力，將來有機會找白河愁報仇！

　為自己的老師報仇！！

　所以，赤水斷或許已經變得六親不認。但是對於古蘭修，卻終究是有感情地。

　杜維取出了這東西之後，心中就默默念叨:古蘭修啊古蘭修，你雖然遺書裡說要收我為弟子，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叫過你“老師”，今天被你這個狠毒的徒弟『逼』的無路可走了，才拿你出來當大旗的，不過我好歹總算也叫了你一聲老師了。你九泉之下，可要保佑我啊。不然的話，你這個三徒弟，可就要殺了我這個四徒弟了。

　赤水斷原本神『色』還有些懷疑，雙手捧起了這塊石板。可剛看到上面的第一句話:“後一次試驗成功了……可是結果卻證明了我的失敗，白河愁，我優秀的弟子，你才是正確地……”

　看到這裡的時候。這劃痕字跡入石三分，雖然顯然是臨終絕筆，略顯潦草，但是拿蒼勁有力的痕跡，卻赫然正是自己從小就看熟了的老師的手筆！古蘭修的筆記，那是赤水斷據對不會看錯的！

　看到這熟悉的筆跡，赤水斷心中再無半點疑『惑』，忽然就口中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地悲呼。雙手將這石板輕輕放地上，然後退後一步，撲通一聲，雙膝跪倒了地上，以額觸地面，就聽見砰砰砰砰的聲音！

　堂堂赤水斷，此刻面『色』之中滿是無的悲愴，居然雙目之中流出了血淚來。口中的哀嚎猶如受傷的野獸。那聲音極是淒慘！

　“老師！老師！老師啊！！！！”一個人如此殘暴地惡人，卻猶如杜鵑啼血一般。血淚齊下，真情流『露』，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淒慘恐怖！

　杜維無力的靠身後的木箱之上，面『色』雖然不動，可是暗中卻無時不拚命試圖凝聚自己地精神力。

　幸好的是，醒來之後，那種腦中漲痛的撕裂感覺已經緩和了很多，此刻雖然依然覺得虛脫，但是經過努力，一絲微弱的精神力，終於被杜維凝聚了起來。

　他眼睛仔細的盯著赤水斷，絲毫不敢放松。

　赤水斷痛哭流涕了一會兒，雙手重捧起這石板來，然後細細的將這古蘭修的臨終絕筆一口氣讀了下去。

　可當閱讀到後，只見石板之上赫然刻這這麽一句:

　“有朝一日，上大雪山，告訴白河愁，雖然他擊敗了我，奪去了巫王的位置，但是我一生，從來沒有後悔過有他這麽一個徒弟！”

　讀完這一句之後，赤水斷明顯臉『色』大變，跪那兒，忽然身子一晃，手指不覺一松……啪地一聲，這石板從他手裡跌落地上。原本就是已經幾十年前的東西了，早已經有些腐朽松動。這麽一丟，頓時就跌落了地上。

　石板喀嚓一聲，裂成了幾塊！

　赤水斷臉『色』複雜，那種傷痛之余，卻另外有一股隱隱的悲憤生了出來，這悲憤他臉上越來越濃，後又化作了一股戾氣！！

　“不後悔！哈哈！不後悔！！老師，你居然說不後悔！！！”赤水斷陡然跳了起來，捏緊拳頭，對著天空，全部力氣大聲咆哮，聲勢猶如雷鳴一般，憤怒的吼叫:“老師！到了臨死，你居然還說不後悔！！！你說白河愁是你優秀的弟子！！！那我呢！我算什麽！！我算什麽！！我赤水斷你心中到底算什麽！！！！！！”

　咆哮到後，他忽然身子一個踉蹌！

　以他這種水準的大陸頂尖強人，身上又沒傷，此刻卻居然連站都站不穩了，顯然就是情緒激『蕩』波動到了極點，思維都有了些混『亂』。

　終於，他口中發出了一陣大笑之聲。先是桀桀的冷笑，後變成了哈哈狂笑。這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顯得狂『亂』！後，笑聲之中，充滿了暴躁和憤怒！！！

　“不後悔！！不後悔！！你不後悔！！哈哈哈！！他搶了你的寶座。把你打下雪山絕頂！還險些就殺了我！！讓我猶如喪家之犬！！你居然還說不後悔！！你居然還說他是你優秀地弟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赤水斷算什麽！苦心經營幾十年！我算什麽！算什麽！！！”

　這狂吼之聲直衝雲霄，周圍遠遠地那些馬賊被驚動了，就有人忍不住靠了過來，眼看他們的首領發瘋，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鮮血，都驚呆了。

　就有人忍不住呼喚了一聲:“首領，你……”

　“我?我什麽！！”赤水斷陡然回身，滿臉地狂『亂』暴戾之『色』。看著那出口呼喚自己地手下，面『色』猙獰。忽然就抬起手來，對著他用力一劈！

　噗哧！

　一道風刃飛快的『射』了出去，可憐那個好心的馬賊，這一劈之下，頓時從頭到腳，身子被劈成了兩半！血肉噴灑，兩半殘屍倒地上！

　其他的馬賊都驚呆了。不知道這位喜怒無常的首領到底又哪裡被惹怒了，有反應快的人，趕緊就連連後退。

　狂躁之中的赤水斷，此刻胸中一股鬱結了幾十年的怨氣，此刻陡然被激發了出來了。看著眼前地這些人，不由得心中生出衝天的怒氣和殺氣！

　“都去死了吧！！”

　他忽然一聲狂吼，身子猶如大鳥一樣凌空飛躍而去，人空中。雙手對著遠處兩個馬賊用力虛抓。

　兩聲，那兩個家夥腦袋立刻開花，腦漿和鮮血迸發出來，倒地不活了。其他的人這才醒悟過來，首領只怕是發瘋了。所有人都驚呼著四面八方逃竄開去。

　可是赤水斷縱然發瘋，實力豈能是這些螻蟻一樣的馬賊能比擬的?

　他身子一閃，就到了跑得遠的一個手下的身後，伸手對著那人後背一抓。噗的一聲。手掌穿胸而出，將那人地心臟都抓了出來，手裡用力一捏就擠爆。

　再轉過身來，看著剩下的那些手下，一臉的煞氣，猶如一個殺神一般！

　“哼，老家夥都說了不後悔了！我還留下你們這些廢物，搞什麽計劃！做什麽布局！！一切都是白費了！！所以。你們就全部都去死吧！！”

　杜維靠木箱之上。他已經拚命凝聚出了一絲精神力來。

　就聽見遠遠的，那些馬賊不時的傳來淒厲地聲聲慘叫。顯然已經一一被赤水斷格殺了。

　杜維心中也是有些緊張。沒想到這赤水斷看了古蘭修的遺書之後，卻居然是這種發瘋的反應。

　終於，就聽見聲聲腳步，赤水斷從遠走來，他一身的黑袍都已經被染紅，身上沾染著血漿，還有些許碎肉，雙目赤紅，模樣可怖之極！

　那森然地眼神落了杜維的身上，似乎已經毫無人『性』，剩下的，這眼神裡隻留下了一個信息:

　殺！

　杜維看著赤水斷已經失去了理智，這麽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

　他面『色』沉重，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此刻他周身的精神力，十成裡只剩下了不到一成，沒有別的選擇之下，杜維只能做出了唯一的選擇……

　赤水斷距離杜維還有十幾步之遙，就他邁出第二步地時候，忽然就聽見杜維的口中，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歌謠……

　杜維無力的靠那兒，身子虛弱，雙目都閉上了，可口中卻一字一字，清晰的吐『露』出了一段奇異的發音，隨著這發音，那曲調怪異的歌謠，卻偏偏聽上去是那麽的讓人心醉……

　歌謠地聲音，仿佛帶著奇異地魔力，使得赤水斷往前的步伐，不由得一點一點地慢了下來。當這個殺神走到了第五步的時候，終於，不由自主的，他居然站了原地！

　他眼神裡的狂『亂』的煞氣，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化作了一團茫然，失神的看著天空。沾滿鮮血的雙手也垂落下來，忽然臉上的表情之中，就閃現出了一絲詭異的溫馨……

　那悠揚的歌謠，落入赤水斷的耳中。這個滿身鮮血的殺神，就這藍天黃沙之中，靜靜的站那兒，看著天空，臉上的那一絲溫馨的笑容，一點一點的『蕩』漾開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這場面，如果讓人看了，恐怕就會覺得詭異之極！

　杜維此刻卻難受到了極點！

　他自從強行背下了落雪唱過一遍的精靈魔法“鎮魂曲”之後， 現這是他唯一能使用的辦法了。

　只是這“鎮魂曲”是以精靈族的語言來發音，而精靈族的語言，其中就蘊涵著很多很多古怪的音符，人類的口腔和嗓音構造根本無法發出的聲音。杜維雖然記住了，但是這一唱起來，隻唱對了大半，其中一小半的自己無法做到的發音，也只能含糊過去。

　縱然如此，精靈族的這個鎮魂魔法，也果然厲害，讓杜維誤打誤撞，居然也弄出了三四成的效力來。

　本來，以杜維和赤水斷的實力差距，再加上只有三四成效力的“鎮魂曲”，是絕對『迷』不住赤水斷的。

　不過這位聖階強者，此刻早已經被老師的遺書刺激得心神大『亂』，就連心志也隱隱的『迷』失了(之前好端端的都差點站立不穩了)。不管你實力多強，這種情況下，這種『迷』『惑』人心靈的“鎮魂曲”卻是現這時候，用來對付赤水斷的好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