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席官大人嘛,儂今天也起這麽早伐?”
陸元剛剛離開起居室,便看到隔壁的佐藤和人也同時推開門,並且陰陽怪氣了幾句。
語氣中的豔羨簡直溢於言表。
原本還以為能多出個小弟,結果呢?也就一天時間,轉眼人家成了自己需要仰視的大人物,心情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
陸元對此雲淡風輕地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鬧脾氣了,前輩,一起去集會吧?”
說話間,還特意加重了前輩二字。
“嗚哇,陸元,你雖然長得帥,但真是個大好人啊!”
佐藤和人感動得無以複加。
當二人走到前庭時,人群已經陸陸續續地就位,根據班次不同排成了十列,有的班還處在輪換序列外出辦公,這便是留守在靜靈庭內的全部四番隊成員了。
陸元默默排在了第一班的最後一位,望向演講台的目光中充斥著期盼。
在陸元期盼的目光中,一個身穿白色羽織,渾身散發著一種雍容且溫柔氣質,烏黑長發束於胸前的女子緩緩走上了演講台。
她的容貌無可挑剔,精致的五官完全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只是站在那裡,便無可置疑地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但無人會心生褻瀆之意,只會將她當做女神一般敬愛——除了某人以外。
陸元的目光同樣熱切,但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熱切,說來慚愧,他在看到卯之花烈的時候……
咳咳。
在卯之花烈的身後,距離不過一步的虎徹勇音緊緊跟著,她看起來竟也十分緊張,眼神不時地會朝隊士們的方向瞥一眼,可能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畢竟台上就兩個人,完全被隊士們盡收眼底了……
至於她目光找尋的對象是何人,恐怕也不必多說了吧?
“四番隊的諸位。”
迎著眾人的目光,卯之花烈表情自然地開始了演講:“近期虛的動亂明顯加劇,各地區傷亡人數與日俱增,但在過去的一個月中,每一位四番隊的成員都做到了自己的職責,傾盡所能為每一個患者治療,盡可能讓每一個患者都得到了恰當的處置。平日裡雖然不需要我們上正面戰場廝殺,不需要面對死亡的風險,但這同樣不是一份輕松的工作,甚至比其他番隊更加忙碌,因為屍魂界和現世中無時不刻都有人在遇害,都有人需要我們的幫助。因此,對於加入四番隊的你們,我表示衷心的感謝。”
卯之花烈簡單地將上個月的情報進行了一番匯總,而後頓了頓,目光正正當當地望向了那個站在第一班隊伍最後的身影。
“而今天,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宣布。第一班隊士陸元,出列,上台!”
在萬眾矚目之下,陸元面色淡然,走向了演講台。
這不卑不亢的樣子讓諸多崇敬卯之花隊長的老隊士心生不滿:明明被隊長如此賞識,承受如此殊榮,卻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即便不受寵若驚,好歹也露出點謙遜的表情吧?這幅理所當然的姿態是怎麽回事?
但與這些隊士不同,卯之花烈反倒越發欣賞陸元。
待陸元拾級而上,走到她右手邊時,卯之花烈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
片刻後,她不禁微笑點頭,如此俊朗的傑出少年,能夠被自己的副官如此青睞,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諸位隊士。”
她依舊注視著陸元,驀然發聲:“在進行這次月例會之前,
我就知道有很多人心中會疑惑。你們應該都收到地獄蝶的信息了吧,是的,今天我們四番隊將多出一位新的席官。第十席第二位,陸元!” 卯之花烈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提拔你為席官嗎?”
陸元直視著那雙如同澄澈碧空的雙眸,用一種極為篤行的語氣說道:“那是因為,我保住了四番隊的脊梁。”
“沒有錯。”卯之花烈轉頭看向眾人,道:“挺直背脊吧,我已經說過了,你們所有人都是值得我自豪的隊士,身為救死扶傷的醫護人員,沒有向任何人卑躬屈膝的必要。他們在他們的戰場上戰鬥,我們也一樣在自己的戰場上浴血奮戰著。他替你們做了你們過去敢想卻不敢做的事情,隻此一點,便值得一個席位!”
眾人無不羞愧難當,即便未見其人,陸元正面硬剛十一番隊隊士的事跡卻已傳遍了四番隊。這番話語,卻讓他們不禁正視起陸元的存在,哪怕對方在醫務上的確還毫無建樹,但正如卯之花隊長所說的,他替他們挺直了腰杆,那麽就值得自己等人的尊敬!
卯之花烈看到了眾人表情的變化,心中欣慰,又道:“除此之外,陸元還將擔任勇音副隊長輔佐官一職,主要處理醫療糾紛問題。陸元依舊暫住於第一班隊舍,但不再需要履行第一班的職責。陸元,對於我的安排,你有什麽疑問嗎?”
結果,只是一天時間,還沒來得及熟悉第一班乾活的內容,轉眼就被調走,第十席的副官輔佐,某種意義上看,副官輔佐的位置比第十席更高一層,當真是連升三級。
陸元聞言, 笑了笑,說道:“對於職位調動下官自然沒有疑問,只是就私人而言,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希望隊長您替我解惑。”
卯之花烈並不反感陸元的直接:“什麽問題?你問吧。”
陸元深吸了口氣,表情嚴肅,這嚴肅的表情不禁感染了現場的氛圍,讓剛剛對陸元升起了一些敬意的眾人也不由壓抑了呼吸,心中好奇起這位新任席官到底是打算問什麽問題,要如此鄭重其事?
陸元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無比認真地問道:“卯之花隊長,請問您現在是否單身?”
空氣,凝滯了。
眾人心中剛剛建立起了陸元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而在卯之花左手邊,一直悄咪咪地偷看陸元的虎徹勇音更是臉色一下子煞白。
若對普通女性做出這一問那毫無問題,但當那個對象變成了自己的直系上司,而且問問題的時機還是在開會途中……這般解釋,大家應該能明白這是何等程度的冒犯吧?
若是其他番隊,有人膽敢當眾做出這種“冒犯”隊長的行徑,絕對有擁躉跳出來用唾沫淹死陸元。但這裡是四番隊,性格偏向於“溫軟”的眾隊士雖然對褻瀆者感到憤懣不已,但卻也僅僅只是在心中生著悶氣,死死地盯著陸元,好像想要用目光殺死他一般。
但同時,他們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一個疑惑,一個有些“大逆不道”的疑惑。這個疑惑是如此迫切,如此想要得到解決。
“卯之花隊長,會如何回答呢?”
那讓空氣都變得凝重且壓抑的靈壓仿佛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