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平懷揣著不安上去,低頭撓起了耳朵,臉熱得通紅,不敢面對台下的觀眾。但這一次,意外地沒有人噓他。
牛紹康老師和余小曼罵了幾句,這是其一。其二是沈新竹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
好多人都不敢小看他了。
這家夥說不準還真會什麽“極影通天拳”和“極影通天掌”。
毛平鼓起勇氣,道:“我挑戰白野俊!”
同學們嘩一下都說開了,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心想這家夥什麽時候鹹魚翻身了?之前還打贏了一個陸黎,又贏了沈新竹,現在好了,直接挑戰虐菜狂人白野俊——那個變態。
不過,少數人還是擦亮了眼睛,毛平會不會極影通天拳和極影通天掌,那都是二話,主要是毛平和白野俊關系很好。
之前,白野俊和汪海打群架,毛平就上去幫忙挨揍來著。至少也是鐵哥們的關系。
汪海當場就氣炸了,直接怒吼:“白野俊,你他媽演我!”
所有人都知道,毛平再贏一場,就可以晉級,成為第九人。而加時賽的名額將只剩一個,由白野俊、汪海、劉從文、黃毅決出。
這還要決嗎?明擺著白野俊啊呢!
這一手一石二鳥,一送毛平晉級,二送汪海歸西,玩得不要太溜。
“安靜!”余小曼維持著現場秩序。
余小曼道:“白野俊。按照規則,你可以休息三十分鍾,從你上一次結束比賽開始算,現在還有大概二十幾分鍾。”
白野俊扶著陸黎,左搖右晃的站起來,說:“不用,我不用休息。我要為我的小美人報仇。區區一個毛平,哼!也贏得了我?”
要不是起來時那一晃,險些摔倒,其他人差點就信了。明眼人都知道白野俊已經演起來了。
演!演死汪海,絕了他最後希望。
“我他媽!”汪海氣得直拍大腿,指著白野俊怒道:“規則寫著可以休息三十分鍾,你憑什麽不休息?”
“我樂意,我報仇心切,你服不服!”白野俊回敬了一句,把汪海氣得哎喲我的媽呀。
白野俊上台,沒有鞠躬,實在是身體太虛弱了,不允許。他現在光是站著都很困難。
台下,汪海還在“媽呀媽呀”的嚎著。
毛平看著白野俊,氣虛體弱的樣子,心裡實在不忍,心疼地喊著“俊哥”。但白野俊還是點頭,示意他進攻。
毛平含淚衝上去,裝模作樣的打了白野俊一拳。這麽慢——白野俊愣是沒躲過,這麽輕——白野俊愣是疼得跟要死了一樣。
白野俊小聲苦叫著,“我沒事!”
之後,又挺起腰來還擊了兩下。明明一噸重的掌力——愣是打出了軟綿綿的一擊。明明一千五的魂力——愣是一點真氣都舍不得用。
你來我往的,就像一個六歲的小孩在“暴揍”一個大人,大人不為所動,輕輕一推便把小孩推出了很遠。
這演得太狠了,汪海要崩潰了,坐在地上痛呼:“我的媽呀!你們兩個演得還能不能再假一點啊。來個人看看啊!我的媽呀!”
最終,交手不過二十個回合,白野俊體力不支,捂著肚子喘了起來,頭髮都汗濕了。
毛平知道白野俊不行了,震氣後,含淚大喊著“極影通天掌”,快速揮出一掌,輕輕放在了白野俊肚腩上。白野俊便咽著氣倒下了。
汪海哇哇嚎著,“啊啊啊啊哈哈哈……來個人救命啊……”
沒用!裘玟光老師喊到:“毛平,
勝!” 至此,毛平3勝0負,排名第13名,加上前十名有人掉資格,成功晉級,成為第九位代表龍城一班去參加四強爭霸賽的人。
剩下最後一人,將在加時賽裡決出,候選人為白野俊、汪海、劉從文、黃毅。
韓正輝老師上台宣布,“加時賽將在30分鍾後開始,我們將采用無規則自由決鬥,可以擊打頭部,但是徒手,所以還是不允許使用武器,同時禁止使用插眼、踢襠、腎擊等行徑惡劣的攻擊手段。”
同學們聽到這,都明白了加時賽將是一場惡戰,打輸的人可能要在醫院躺十天半個月。
韓正輝老師放開了擊打頭部的禁令,也是考慮到了剩下幾位同學,會為了最後一個名額搶到頭破血流。為了防止他們不服氣,那就放開手打吧,中華班本就奉行實力至上主義。
誰贏,誰說話。誰輸,誰閉嘴。
白野俊被扶下台後,又服了一袋複方活血劑和一顆正清丸,就盤坐在地,療起了傷。
但毫無效果,複方活血劑和正清丸沒效果,提氣也失敗了,所以他身體並沒有受損,而更像是走火入魔了。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十分鍾……白野俊都在地上打坐養神,以致汗流浹背,新穿上的班服外套也濕得能直接捏出汗水來。
沈新竹、陸黎、毛平在緊張的觀望他,不敢打擾,但又耐不住著急而不時捶手頓足。
終於,白野俊睜開了眼,眼皮顫巍巍的,臉色慘白,瞳孔都失去了色彩,可見這次身體抱恙非同一般。
“野俊哥哥!”沈新竹心疼得握住他的手,一握住就驚了一呆,而後忍不住淚流,不安道:“你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冰啊?”
“老白?”
“俊哥?”
白野俊也心急得面部猙獰,但還是忍住了,把那些不甘和痛苦都拋之腦後,道:“我沒事!我……我去求一下秦老,看看他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毛病。”
“我跟你一起去!”沈新竹紅著眼到。
白野俊給新竹擦了擦眼淚,說:“不必了,我一個人去就行。秦老小氣著呢,被人旁觀的話,他會有顧忌。”
這些宗師都這樣,老喜歡把“道不可輕傳”掛在嘴邊,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武藝和經驗分享給別人。即使分享,也不允許有人旁觀。
更甚者,給一個徒弟傳功時,都不允許其他徒弟旁觀。諸如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
白野俊孤身一人走過來,來到秦昭陽面前,彎腰行了一禮,道:“秦老!”
“嗯?有事找我幫忙?”秦昭陽不起身,不睜眼,莊嚴肅穆而又輕描淡寫。其實中間還是有睜眼的,只不過看了眼白野俊又迅速閉上了而已。
白野俊一直彎腰沒起,故而不知道。
白野俊堅忍道:“不瞞秦老說,我剛才開印堂,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走火入魔了,一直無法提氣。望秦老能為我解疑答惑!拜托了,秦老!”說完,腰彎得更低了。
秦昭陽試探著微微睜開眼睛,偷瞄了白野俊一眼,又迅速閉上,淡定道:“啊,這個啊,小事,坐下吧。”
“謝秦老!”白野俊得令,坐下了。
秦昭陽閉著眼,像在冥思,很沉穩的樣子,輕聲說:“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現象,通常都發生在一些天賦異稟的人身上,所以不是一件壞事。具體緣由,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
幾分鍾後,白野俊謝過了秦老,又回去了,但身體依然很虛弱,這點並無改變。
一回去,眾人便緊張地問他情況如何。
白野俊舒展了下心扉,緩緩道:“秦老說只是氣脈一時堵住了,叫我拚命提氣,把它撐開就行了。”
陸黎聽完,感到很奇怪,“氣脈堵住了?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堵住呢?”
沈新竹不關心別的,急忙忙道:“野俊哥哥,秦老沒有直接幫你疏通嗎?那你要準備……怎麽辦啊?加時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呀。”
白野俊無奈道:“秦老說了,這種事就好比小雞破殼,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別人幫忙,比賽不算什麽,稍有不慎影響的就是終生。所以我自己來就好了,之前有所顧忌,提一下氣提不上來了,就不敢提了。現在我已經知道是什麽原因了,解開它是遲早的問題!”
說完,白野俊又感慨了聲,“這事,還得好好謝謝秦老。多虧了他。”
沈新竹終是一展笑顏,“嗯,多虧了他。”
遠處,秦昭陽偷瞄著白野俊,見他沒什麽反常操作,舒了口氣,並偷偷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