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涼意帶著三位少年,坐在張超前面的第一排的VVIP座,稍微斜著眼,就能看到白野俊等人。
三位少年中,一人與風涼意長相頗為相似,也同樣是一頭長長的頭髮披在肩上,可以確定是風涼意的侄子風翎舞。此人的法則同樣是祖傳的「風靡骨斷」。上次韓正輝提到這個法則時,白野俊特意去查過,所以有所了解。
風家,是當之無愧的華南第一世家,以一手祖傳的風系元素法則,傲視華南。祖上出過七任華南第一人,其中就包括高凌的師傅,前前任華南第一人。
在那遙遠的記憶中,甚至還有族人曾經摸到過超戰士的頂點,被世人冠以“戰神”稱號。
此次,風涼意爭奪華南第一人,不僅是徒弟繼承師傅的意志,更是奪回風家的榮耀,將風家的優良傳統貫徹到底。
風翎舞左手邊,是嶺南一班的鬼休雲和江玉郎。三人都穿著黑紅兩色的對襟衫,帶有“嶺南一班”字眼,並繡著各自的名字。
江玉郎眉清目秀,沉穩帶笑,眼裡帶著一世的滄桑與溫柔。
鬼休雲斜斜坐著,一臉玩虐的表情,眼神輕松,與之對視又能感覺到從不刻意隱藏的嗜血。他的左手,更是戴滿了形式各異的戒指。
風翎舞注意到了白野俊,跟同伴道:“哎,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說完,有意地在等江玉郎發話。
鬼休雲笑了,用戴滿戒指的左手肘著扶手,撐著腦袋,說:“算了吧,他現在還不認識我們呢。”
風翎舞攤攤手:“總要認識的,不是嗎。他上次差點發現你。”說完看向了鬼休雲。
江玉郎坦言:“不,已經發現了。”
“那就算發現了吧,”鬼休雲無奈,道:“只可惜,最後還是沒找到那隻魂獸,就找到了一隻傻不拉嘰的螳螂。能找到就好了,憑我多年的直覺,我可以斷定那隻魂獸絕對是非常罕見的種族,而且非常善於偽裝。”
風翎舞道:“呵。魂獸進化了這麽多年,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種族越怪,死得越快。最後,還是哺乳類和爬行類的魂獸厲害。”
江玉郎道:“一般而言,哺乳類和爬行類的生態地位比較高,容易出頂級獵食者,即使變異成魂獸,前期也比其他種族佔優勢。”
突然,鬼休雲警示道:“哎,後面有個家夥,一直在看我們。”
風翎舞扭頭望了一眼,回到:“這不是徐斌嘛,嶺東一班的。不知道他遴選結束了沒有,進沒進?我還想和他交交手呢,我記得他的法則好像是「旁敲側擊」,很有意思。”
江玉郎道:“嶺東一班除了裴劍雄,其他人不足為懼。當然,俞壽恩也得注意一下。到現在我都沒摸清她的法則。至於徐斌,他這法則缺少配合,也不夠強。團戰沒用,單挑也很難打過刺客。”
鬼休雲也點頭表示同意,戲謔道:“是啊,「旁敲側擊」,一聽就是那種喜歡耍小聰明的法則,不是耍狠的那種。說秒就秒了。不像裴劍雄的法則,那是真的難搞。”
……
不遠處,白野俊在關注著嶺南一班的三人,總覺得心裡有那麽一絲絲別扭,反倒不怎麽關注風涼意。
三人中的風翎舞還揚出頭來,跟他“嘿”了一聲,甜滋滋的笑著,毫無敵意。
“嘿。”白野俊出於禮貌,回了一聲。
“你認識?”陸黎問到。
白野俊搖頭說:“不認識。”也奇怪著,這個風翎舞為啥會跟他打招呼,
他們認識嗎? 不過,白野俊轉念一想,覺得應該是自己太關注別人了,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隨即尷尬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其實他不知道,嶺南一班的那三人,正在討論怎麽將嶺東摁在地上摩擦。
與此同時,拍賣會也已經開始了。
主辦方在台上走一個過場,再由拍賣師闡述規則,隨即請出了本場拍賣會的頭件寶貝。
作為第一件出場的寶貝,那自然要鎮得住場面。隨著升降機緩緩落下,再由工作人員上前揭開帷幕,一個鐵籠子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籠子裡趴著一隻老虎,毛色深黑,身上布滿血紅色的橫紋,犬齒又長又粗,像兩把鋒利的匕首。
帷幕一掀開,老虎便“吼”的一聲,撲向了下面的觀眾,張牙舞爪著,若不是籠子攔住了它,這一撲恐怕已經撲到了前排觀眾的臉上。
然而大家都“哈哈”笑了,對於老虎的撲咬、吼叫,沒有感到一絲恐懼。
拍賣師道:“這是一隻49天大的老虎。
它的母親在懷孕期間,長期飲用含有大量靈氣的湖水,在短短三個月內就從普通老虎變異成了二星魂獸,但由於身體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變異,被人發現後不到兩天就死亡了,死前甚至有突破為三星魂獸的跡象。好在我們通過手術成功將腹中胎兒與母體分離,救下了它的孩子,也就是現在大家眼前的這隻小老虎。
它的毛色呈深黑色,花紋為血紅色,是從胎兒時期就與母親一起發生了變異,變異方向類似於黑皮虎。目前魂力高達266匹。”
拍賣師一邊介紹,一邊通過電腦屏幕給大家展示,老虎媽媽被捕獲時的照片,手術分離胎兒時的視頻,小老虎一天天長大的影像……
之後,又展示了小老虎的各種鑒定書,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拍賣師一邊在台上說,籠子裡的小老虎就一邊“嗷嗷”的低吼,奶凶奶凶的,在籠子裡橫衝直撞,看到誰都想衝上去撲他一爪子。
“95萬起拍,每次加價1萬元。有沒有哪位先生、女士願意買下這隻老虎,作為寵物。”
……
拍賣師話剛落地,就有人舉了牌子。
“好。45號的先生願意花95萬買下這隻老虎,有沒有先生、女士願意花96萬的?95萬第1次。”
“32號的先生,96萬!97萬有沒有?97萬有沒有?96萬第1次,96萬第2次。”
白野俊舉起競價牌,高喊:“100萬!”
拍賣師興奮道:“100萬,17號的先生出價100萬。”
“俊哥?”毛平直接傻了。
不是說好了來買武器的嘛,怎麽看見一隻小老虎就叫上價了,而且張嘴就是100萬。
白野俊笑道:“沒事,太久沒來了,喊兩聲興奮興奮。再說96萬多難聽啊,還是100萬聽著順耳。”
之後,又有人出價101萬,102萬,103萬……價格逐漸上漲,來到了107萬。大家都很保守,光舉牌,不喊價,老老實實按階梯來。
只有白野俊做了這吃螃蟹的人。
風翎舞道:“這小老虎挺好看的,跟我們身上的衣服也很搭配,都是黑色和紅色。”遂舉牌,把價格加到了108萬。
一旁,一直悶聲不語的江玉郎,突然舉起競價牌,喊了聲“110萬”,聲音清亮有力。
風翎舞一臉無辜,“大哥……自己人……”
隨後,又有兩個人舉了牌,將價格抬到了112萬。而這個價格已經有點虛高了,再競價下去,除了錢多就是真的很喜歡這小老虎。
江玉郎舉牌,高聲道:“120萬。”
風翎舞驚道:“大哥,你就這麽喜歡這老虎嗎?”
江玉郎回到:“這老虎說實話不算特別出色,但只要耐心培養,長到三星是沒問題的,四星也有可能,五星就不好說了。它好就好在還在母體時就已經變異了,對比一般的變異體有先天優勢。年紀小,也好養。另外我喜歡它那股狠勁。還沒學會跑就學會了呲牙。”
鬼休雲知會了江玉郎的意圖,詭笑道:“不愧是你,買隻寵物都這麽講究。而且說來說去,就是覺得它跟你有共性唄。”
江玉郎則一本正經道:“狼和狗本是一個物種,為什麽狗永遠贏不了狼,就是因為狼比狗要狠一點。”
而自打江玉郎出價120萬後,會場的聲音就沉寂了下來,無人再舉牌。經拍賣師三次確認,咣當落槌,宣布江玉郎贏得了競價。
之後,又有各種戰法、護甲、魂獸……現身拍賣會。
會場裡的人們,你來我往,爭相叫價。
白野俊有事沒事也幫忙吆喝兩聲,而且從不按階梯來,每次都是喊一個很乾脆的數字,就跟個園丁一樣,把價格修剪得很整齊。
最重要的是他與世無爭,看到大家爭得很激烈,才出來叫個價。幫忙修剪下數字,就功成身退了。
完全沒有想把東西競拍下來的想法。
直到一把劍的出現。
拍賣師介紹說:“這把劍是用一種鳥的尾羽做成的。這種鳥名為銅雀,它的羽毛含有豐富的金屬元素,比高速鋼還要堅硬,而且鋒利無比。尤其是它的尾羽,配以特殊合金後,稍加修飾便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寶劍。所以大家看到這把劍的形狀很像一根羽毛,其實就是羽毛。只不過加入了很多沉銅和精鋼,把它做成了劍。劍身蘊含天然魂路,重塑後等級為10級。”
“起拍價580萬,每次加價不低於5萬。”
拍賣師這邊話剛落地,白野俊那邊便直接舉牌,道:“600萬。”把尾數修剪掉了。
“你覺得怎麽樣?乖乖。”白野俊喊完了價,才問沈新竹。
沈新竹兩眼放光著,“很漂亮。”
“嗯,我也這麽覺得。”
根據拍賣師的展示和介紹,可以看到劍的整體就是一根稍加修飾的羽毛,羽毛根就是劍的龍骨和柄,一團天然的褐色絨毛就是劍格。
每一根羽毛絲都修剪整齊,再用沉銅和精鋼填充,使得羽毛絲們好像蚊子困於琥珀之中,同時向外凸出,露出一部分。顏色為黑紅色到金黃色的過渡,燈光下,宛如一團火焰。
白野俊叫價600萬,又有人陸陸續續舉牌,把價格抬到了635萬。
白野俊再次舉牌,高喊:“650萬。”
“太貴了吧,野俊哥哥。”沈新竹有些心疼,手裡的競價牌一直按捺著沒出,倒是白野俊連續舉了兩次。
白野俊耐心解釋道:“這劍光是用的沉銅和精鋼都值700萬。這沉銅也是B減合金,跟我的黑鋼快刀一樣,還是10級的天然魂路,以後升級也方便。加上銅雀的尾羽,800萬以下穩賺。而且只要你喜歡,1000萬都成。”
之後,又有人叫價,660萬,670萬的喊了起來。
白野俊又想舉牌,被沈新竹摁下了。嘴裡醞釀著“七”,還沒說完就被這一摁憋回去了。
沈新竹自己舉起牌子,說:“680萬。”
價格出得挺保守的。
所以,兩秒鍾沒到,就有人出價700萬,把這個數字踩了下去。這競價也是一門藝術,先出高價者佔據主動權,後出者被動。同時,先出者也需要技術,得摸準別人的底線出。
沈新竹再次舉牌,“720萬。”
出700萬的人一下子就慫了,沒再接,大概700萬已是他的底線。如果剛才讓白野俊先喊出700萬的話,那這人多半是不會出價的。
不過,後面的徐斌舉起了牌子。
拍賣師高聲道:“725萬!”
沈新竹舉牌。拍賣師又道:“730萬!”
徐斌再次舉牌,價格升至735萬。沈新竹跟舉,740萬。徐斌也跟舉,745萬。
白野俊忍不住了,“八……”被嚇壞了的沈新竹捂住了嘴,隻得改口,“770萬!”
徐斌看了眼白野俊,手中的牌子縮了回去,沒再跟舉。而現場的聲音也沉寂了下來,最終,拍賣師宣布白野俊以770萬贏得競拍。
聽到落槌聲,沈新竹舒了口氣,“差一點就多花了30萬。”
白野俊則安慰著,“沒事,乖乖。”
沈新竹說:“770萬已經是我的底線了,野俊哥哥。再高下去,我就受不了了。你看,這回咱不就省了30萬嘛。所以以後咱們出價還是保守一點的好。能少花一點就少花一點。”
“嗯!”白野俊順著她的意,點了點頭,又揉了揉她的小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