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俊出了門,曹鮮和十幾號人正在會場外等候。
“少爺!”曹鮮把車靠上來。
白野俊回笑了聲,“好見不見,曹鮮!”遂帶上喬淑雅,轉身上了曹鮮開來的長轎車。
上了車,便問:“李健跟你聯系了嗎?”
曹鮮從駕駛座上換下,道:“聯系了,剛剛收到他的消息。他,戴小茜,還有他兩的父親,正在百花酒樓吃酒呢,待會兒那個衛陽應該也會來。已經通知了,說不準比我們先到。”
旁邊的喬淑雅一聽,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白野俊:“小哥哥?你們要去幹嘛啊?怎麽還有戴小茜啊?”
白野俊吐氣道:“戴小茜和李健,他兩的爸爸惹了點麻煩,我出面幫忙講個和。”
喬淑雅吃了一驚,手捂住了唇。
白野俊此行來取黑鋼快刀,就為這事鬧心著呢,道:“正好!不是來濱海嘛,把這些破事一起給辦了。”
曹鮮問:“要不要通知老爺一聲?”
白野俊打著哈欠道:“安全起見,通知吧,不過我看他這幾天挺煩的,所以跟濤叔透個氣就行,讓他知道我們去哪了,去幹嘛了。”
“那衛陽?是您跟他談還是我跟他談?”
白野俊想了想,道:“我談吧。我這人好說話,最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他息事寧人,我也不為難他。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了,少爺。”
“嗯?”白野俊昂頭表示他在聽。
曹鮮道:“有件事跟您說一下,那個衛陽有個表侄子,叫崔浩。前幾天在海邊跟你們起衝突的那個。如果你想……”
白野俊聽完緩了緩,淡笑道:“這個啊,沒事,前幾天那事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不用拿這個向他們發難。本來就是小孩子鬥氣,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沒必要搞得這麽嚴肅。”
一旁,喬淑雅看著他,抿嘴一笑。眼神寫盡傾慕之情。
白野俊看向她,說:“寶貝,等會兒我先送你去酒店,你在酒店裡等我好不好?”
喬淑雅柔聲道:“嗚!我想跟你一起去。”
“可是……”白野俊有些猶豫。
喬淑雅噘著嘴,輕“哼”了聲,道:“我去監督你,不讓你跟人打架。我們就保守一點,去了多說說好話,不跟人起衝突,好不好?”
白野俊撥開她的頭髮,在她的耳後溫柔地摩挲著,輕聲說,“好!”
很快,車隊就駛離了市中心,高樓大廈漸漸隱去,來到了位於濱海市外圍的百花酒樓。
剛一過去,就可以看到樓下坐著很多抽煙閑聊的小癟三,見到白野俊的車隊,都無一例外地看了過來。
但也就看著,並沒有急著圍上來。
這些人修為很低,幾十個人綁一塊都不夠白野俊一個人打的,看到這種浩浩蕩蕩、穿束整齊的車隊,不知道底細,通常都會很收斂。除非老大放個話,或者有人領個頭,把這萬一出事的責任給扛了,他們又會變得極其狂妄。
曹鮮道:“少爺,看樣子,這個衛陽比我們先到了。”
“嗯!走,去會會他吧。”
白野俊起身,拉著喬淑雅的手,下了車。
後面則跟著曹鮮和他的十幾號手下,都是曹鮮最得力、最信任、最出色的精英。每人都帶了一件趁手的冷兵器,但都藏著掖著,沒有刻意顯露。畢竟是去吃飯,太招搖也不好。
就像曹鮮,身高一米九,看著肩寬體闊,
尤其後背夯實得像堵牆——其實是藏了把板斧在背上。 所以他走路挺著腰,提著兩個大肩膀。一件大氅披在身上,不知道的準以為他是大哥。
喬淑雅抬頭望望天,手高舉著,像要接住什麽的一樣,卻什麽也沒接到。
她奇怪著:“天好黑啊,好像要下雨。”
上了樓,眾人便撞見了李健和他父親。兩人正焦急地站在靠近樓梯口的走廊外等候,不時的捶手頓足。見到白野俊的第一秒,尤其是他身後的十幾位穿大氅的壯漢,眼睛都亮了。
李健上來與白野俊樂呵幾句,便向其引薦了下自己的父親。
他父親小鞠一躬,與白野俊握了握手,道:“哈哈哈,白公子,幸會幸會,果然和我兒子說的一樣,一表人才。鄙人李仲江,已恭候多時,您能賞臉真是太好了。”
白野俊回了一躬,“李叔叔哪裡的話。”
前方,戴小茜小步跑來,停在白野俊面前,笑道:“白野俊,沒想到你也來了,原來李叔說的貴賓就是你啊。”
白野俊回到,“哈哈,好久不見。”
看到喬淑雅,戴小茜又小驚了下,“淑雅,怎麽你也來了?”
“嘻嘻,我和小哥哥一起來的。”喬淑雅說完,抱住白野俊的手,把臉貼在了他肩上。
戴小茜斂了斂笑容,指著身後的一位中年男子,說:“給你介紹,這是我爸爸。”
白野俊也很早就注意到他了,拄著一根拐杖,氣息很穩,氣勢很足,白野俊估摸著拐杖裡應該藏了一把刀。
尤其是中年男子穿得西裝筆挺,乾淨利落的白襯衫,純黑色的直筒褲,漆黑發亮的尖角皮鞋。一隻手的臂彎上還掛著外套,折得整整齊齊,與那白襯衫和直筒褲一樣乾淨無皺褶。
這人一出現,白野俊就知道不簡單。
拄著拐杖卻站得很直,頭髮微白卻焗滿了油,呼吸均勻更是暴露了他年輕時武功很好,就是現在這狀態,爆發起來也能暫時擊退曹鮮的樣子。
白野俊上前,照常鞠躬道:“叔叔好。”
值得一提的是,白野俊叫的雖然是叔叔,但對方其實要大李仲叔十歲以上,再看戴小茜尚有稚氣殘留,想必是老年得女。
對方微微點頭,又微微一笑,面部肌肉卻罕有變化,可以見得是生意場上的老江湖了。
他回到:“白公子。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白野俊“呵呵”一笑,誠惶誠恐又輕輕鞠了一躬。又是一個認識他,他又不認識的人。
這腦子,差不多可以扔了……
另一邊,李仲叔在前方領著路,道:“白公子,喬姑娘,曹老板,戴大哥,大家都裡邊請, 裡邊請。”
眾人便一同跟著李仲叔,走了進去。
戴小茜湊在父親跟前,小聲說:“爸爸,怎麽李叔找的人是白野俊?”
“不清楚,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地方比較偏僻,客源又少,所以酒樓的裝潢也談不上多麽高雅大氣,牆壁更是斑駁老舊,配上陰沉的天空,氣氛著實詭異。
李仲叔一推開包間的大門,天空就猛地劈下一道怒雷,照亮了正在包間裡坐著的衛陽。
此人皮膚黝黑,一臉的橫肉與坑窪,還有幾許不怎麽醒目的陳年刀疤,細看之下,還是極其瘮人的。最嚇人的則是他放在桌上的大花臂,好幾條一指長的刀疤,新的舊的都有。
閃電一落,便聽得轟隆一聲,雷光把衛陽的整個輪廓都投影在了牆上,映出一個羅刹般的巨大黑影,轉瞬即逝。
他背後,也同樣站著十幾號人。
李仲叔奇怪道,“哎呀,大白天的,這天怎麽說變就變了。”遂跑去把燈都打開了。
飯桌上,早就擺滿了剛燒好的菜,七葷八素,只不過天色太暗了,沒開燈前,就看到了個大概。
白野俊正對著衛陽坐下,曹鮮也坐下,其余十幾號人則全部站在兩人身後,目視著對方那十幾號人。兩撥人一碰面就對峙了起來。
氣氛有些尷尬,李仲叔隻得熱呵著讓眾人都坐下。笑過之後,表情收斂得很快,就不斷地在冷與熱之間快速轉換著。
眾人也都坐下,唯獨那十幾號人不坐。不過即便坐,也坐不了那麽多人,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