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無奈,走了上去。
白野俊在後面喊著“陸黎”,他沒應,也沒回頭。
很快,人群就在余小曼的指揮下,自動退開,清理出了一個寬闊的場地。幾名校醫和護士也放下急救箱,在角落裡整理起了醫具。
所有人都在整裝待發。觀戰者們也睜大了眼睛。一旁,韓正輝冷語了一句,“開始就不用我替你們喊了吧?”
隨即,毛平“赫赫”地給自己提著氣,表情痛苦不已,“呀”一聲就撲向了陸黎。
陸黎側身,躲開毛平的衝鋒,同時一手刀落在毛平的後頸上,毛平便撲通摔在了地上。
底下,白野俊忍不住在心裡哎呀一聲,不忍心躲了下眼。他就知道會這樣,這毛平身寬體胖、大腹便便,光站著就夠費勁的了,更別說跟陸黎過招了。
不過,這陸黎也真是的,下手這麽狠。
毛平站起來,還沒幾下的功夫,“啪”一腳又被陸黎踹翻了。
毛平再一次咬牙站起來,撲向了陸黎。他手腳笨重又全無章法,結局自然可想而知,被陸黎三下五除二,輕松化掉了所有攻擊。
陸黎道:“哎,胖子,差不多得了。”
可毛平不答應,又衝向了他。陸黎無奈,只能接著,又拆了毛平幾招,並不時還擊,讓毛平吃了不少癟。
他以為毛平吃了癟,就會看清現實。可惜事與願違,毛平不僅沒有看清現實,反而怒氣大漲,越打越勇猛了起來。
陸黎則氣勢見弱,一猶豫,肚子就吃了一拳,而後續更是被毛平追著狂毆了幾拳。
下面,汪海跟周圍人笑道:“這胖子的馬子啊,被陸黎給騎了。我上回在停車場,就看到他馬子跟陸黎打啵兒,陸黎都不稀叼她,她還非得擱那賣騷,還拉著陸黎上車,然後那車就晃起來了。我這還有視頻,嘎嘎笑死我了。”
王有金提示道:“說錯了,那不是他的馬子,是夢中情人。”
還尤為大聲地強調著最後四字。
“是嘛!”汪海且驚訝一聲,又道:“我當時啊就在車裡玩玩手機,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戲看。你們不知道啊,這陸黎的戰鬥力可真猛啊,拍了我一小時,手都舉酸了。那女的就別提多騷了,叫得啊整個停車場都聽見了。”
汪海見陸黎落了下風,還吆喝著,“哎,陸黎,你能不能猛一點啊,像乾他馬子一樣,乾他啊!”
白野俊聽見了,猛地攥緊拳頭,就要狠狠地教訓他。突然,牛紹康怒道:“閉嘴——”
“話怎麽這麽多,你幾個!都給我消停點!”牛紹康很生氣。
汪海和王有金住了嘴,不敢再聲張。但還是在私底下小聲地議論著,一邊說一邊強忍著笑,還拿出手機跟周圍人分享。
周圍人湊在他手機前,乍一看,無一例外地“籲”了一聲,笑了。再回頭去看陸黎和毛平時,眼神怪異,臉都笑得扭曲了起來。
陸黎和毛平的決鬥陷入了僵持。
陸黎不再躲也不再還手,而毛平則完全是在憑著本能揮舞拳頭,最後還癱坐在陸黎面前,軟綿綿地抓著他的衣服,拳頭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肚腩上。
此時的陸黎就像個木頭,沒了反應,任由毛平宣泄。但毛平的拳頭愈發軟弱,到最後已經完全沒力氣了,而單純地跪在陸黎面前抽泣。
突然,陸黎提起毛平道:“哭什麽?啊?你要是不舒服就起來接著打我啊,懦夫。她就是個婊子,你有什麽好哭的?”
“她不是——”毛平起身,啪一拳砸在了陸黎臉上。
裘玟光老師當即裁定,“毛平,勝。”
與此同時,牛紹康老師上去,把毛平和陸黎分開了。此時的毛平發了瘋的,騎在陸黎身上,一拳拳的往他身上砸,一邊砸一邊哭。
按照規則,只要觸碰對方頭部就直接判贏,只不過毛平的方式粗魯了些。
牛紹康老師只能再次強調:“我說過,觸碰對方頭部就算贏,但不允許使用拳擊、邊腿等方式擊打對方頭部,下次,不可再犯。另外,我要是再聽見有人起哄,別怪我不客氣!”
毛平下來後,一個人落寞地走了。
白野俊往前追了幾步,被陸黎的一句“別管他,讓他一個人待會兒”攔下了。
另一邊,韓正輝老師掃視著人群,說:“沒有人願意主動上來的嗎?早打晚打都要打,不如主動一點。”
陸黎問到:“媽的,這汪海多少名?”
白野俊說:“11。”
“操。”
白野俊安撫著陸黎,道:“我去吧,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他。”
可惜,沒等白野俊上去,汪海自個就上去了,耀武揚威的,點名道:“楊景儒。”
“盡挑軟柿子捏。”陸黎啐了他一口。
白野俊也無奈道:“行吧,讓他再囂張一會兒。”
人群中一陣躁動,給楊景儒讓出了一條路。楊景儒知道自己不是汪海的對手,但依然硬著頭皮走了上去,面無懼色。
他此次好不容易排到了第6名,入選的機會十分大,如果第一場就沒打出點響頭來,很可能會被後面的人視作軟蛋,群起而攻之。
所以,他一定要全力一戰,哪怕最後還是會輸,也要讓其他人知道他不好欺負,好打滅他們的想法。
楊景儒和汪海兩人,相互一照面,不用韓正輝老師喊開始,立馬便展開了對決。
汪海使用法則「虎背熊腰」,令全身肌肉迅速膨脹開來,變大後壯得像一頭熊一樣,整個人都大了一圈。
而楊景儒則使用法則「潛身縮首」,二話不說,沒等汪海衝上前來,當場就消失了。
兩人展示的這一手絕活,當真是驚豔全場。底下人紛紛“哇偶”的叫了出來,就連三位老師都用眼神給予了認可,是真正打出了中華班的威風。
不過,汪海找不到人,只能胡亂地撲著。
他的法則更適合強攻,而不適合對付楊景儒這種刺客,此次,選擇楊景儒為對手也有點輕敵了,純粹就是看楊景儒好欺負。
剛開始,汪海還能聽著楊景儒的腳步聲,追上去,把他打現形又消失。但隨著戰鬥的進行,汪海被楊景儒成功偷襲,雖躲過了瞄準頭部而去的一抓,但沒躲過隨後朝著胸口來的一拳,亂了陣腳,再也找不到楊景儒的方位了。
“籲!”陸黎在下面喝著倒彩,但一看到牛紹康老師的眼神,又閉嘴了。
汪海急了,作為第11名,他是萬萬不能輸的,哪怕隻輸一場,最後統計下來,他也會失去入選的資格。除非其他人聯手,把前十名中的一人淘汰掉,抬他一手,把他送入前十。
他想的就是挑最弱的楊景儒下手,先把贏的場數打夠,然後等另外四人挑戰楊景儒,讓楊景儒輸夠五場,失去入選資格。這樣他就能踩著楊景儒入選,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現在戰鬥陷入了僵持,他也失去了楊景儒的所處方位,一旦被他碰到頭部,自己就沒了呀。
關鍵時刻,汪海望了眼王有金。
王有金會了意,眼睛忽地往右下一瞟,汪海便猛地回身,一邊腿掃過去,掃的正是自己的右下位置。果不其然,掃中了正處於隱身狀態的楊景儒。而楊景儒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汪海趁機撲上去,先狠狠地揪住楊景儒的衣服,不給他隱身逃走的機會。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抓向了楊景儒的頭。
觸頭即贏,這是三位老師定下的規則。
忽然,被揪住衣服的楊景儒身形一扭,如同蛇蛻皮一般棄了上衣,從汪海的跨下溜了出去,一起身便反過來,一拳打在了汪海背上。
汪海吃痛,且回身抓住那隻手,狠狠一扭,再一次抓向了楊景儒的頭。
楊景儒施展柔功,在汪海抓著自己的手,把自己扯過去的同時,三百六十度騎上汪海,反扭住了他的手。
汪海也沒料到他會如此靈活,手被扭了,一吃痛,身體便失去了平衡。
隨著轟隆一聲,兩人同時倒地,在地上相互絞住對方,扭成了一團。最終還是汪海以力搏巧,一腳踹得楊景儒幾乎就要失去意識。
楊景儒這才松了手。
汪海“呵呵”一聲,先楊景儒一步起身,向其發難。
而楊景儒最後也展現出了頑強的毅力,多次側身躲過汪海的攻擊,並還以顏色,令汪海屢屢吃癟,並發出慘叫。
可惜,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楊景儒最終還是被汪海一腳踢翻在地,嘴裡含著一口鮮血,想起身時吐了出來,又倒下了。
裘玟光老師隨即裁定,“汪海,勝。”
一旁,校醫們趕忙過來,把楊景儒抬到了一邊。
千不該萬不該,還是見紅了。而且通過兩人的對決,白野俊發現,法則確實很佔優勢,另外想通過抓住對方的頭來直接獲勝,是很困難的。為了防止被規則淘汰,大家都有了提防。
張超問:“哎,你怎麽看?白野俊。”
白野俊說:“我站著看。”
張超無語,同樣的問題又問了遍賈泊舟。
賈泊舟一本正經道:“楊景儒還是嫩了點,而且剛才隱身得挺好的,眼看就要抓到汪海的頭了,竟然被發現了。”
另一邊,韓正輝老師吆喝著,“下一個,誰?有沒有人主動一點的?上來點個名?”
白野俊拍了拍陸黎的肩,走了上去。
韓正輝看到他,很欣慰,點頭道:“嗯,很好,加油,老師看好你。”
白野俊這次排在第80位,韓正輝也沒生氣,想必是知道了他是受入學成績和補天大會影響,而並非實力僅限於此。與此同時,他也很想看看,白野俊會如何給他上演一波逆襲。
白野俊問:“韓老師,依照規則,從第十名開始往後的所有人,只要輸一次差不多就算淘汰了吧?”
“嗯!除非前十名有人被淘汰。否則,從第十名開始往後的所有人,只要輸一次就算沒了。輸十次才被淘汰只是一個理論值。”
白野俊循著人群,猛地一指,道:“汪海,出來挨打。”
汪海罵到:“白野俊你有病吧?這麽早就跟我打?你一個人犯傻就算了,別拉著我一起。我還要保留實力到最後呢。”
白野俊回身無奈道:“韓老師你看。”
韓正輝道:“他剛打完一場,有規避權,今天下午可以不再接受挑戰。你換個人打。”
“啊,還有規避權?”白野俊驚了。
底下人也紛紛驚了。這麽說,早打還有早打的好處,還可以自己挑選對手,免得被別人挑選。
自己挑選對手,好呀呢。像汪海,選了個前十名裡最弱的楊景儒,而楊景儒呢,因為不積極,只能被汪海選。
同學們一片嘩然。“下一個,我來。”
“我來。”
“老師,我來,我來。”
“老師,我來,我家裡還有個爺爺臥病在床,等著我回去照顧呢,老師,請讓我來。”
“呃?”韓正輝老師都傻眼了。
這時候,白野俊的領袖氣質被激發了,在人群前指揮著道:“同學們不著急啊,一個個的都排好隊,排成四條縱隊。咱們從左到右,從左到右的一個個上啊,排隊,都排好隊啊。”
隨著他這麽一吆喝,韓正輝也支應了句:“行吧,那就按白野俊說的排好隊,一個個上。”
同學們很快就動了起來,有超過一半的人陸陸續續都排好了隊。剩下那些人,要麽是沈新竹、余小曼這種高枕無憂者,要麽是排在最後面的自暴自棄者。
不過,排在最後面的人也沒排隊的必要。
就比如毛平,第81名,倒數第一,只有他選別人打的份,就沒有別人選他打的份。再往上一些,也只有寥寥數人可以挑戰他們。
其中,還有一部分人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命運,並做好了棄權的準備,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去競選那十個人。
人群前,白野俊眼神一寒,啊——看著這麽大一群排好隊的羔羊,不自覺地就擦了擦口水。
與此同時,底下人看著他,突然毛骨悚然,怎麽感覺過來排隊是個錯誤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