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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帶著眾人,走到大門外。br />
就見地上一片紅紙屑,另有幾個王府侍衛挑了竹竿,還得“劈裡啪啦”地放鞭炮。
在煙霧繚繞中,十六阿哥與長生的身影若隱若現。在他們身後,停著兩輛馬車。
雖說鞭炮齊鳴,可那些馬都是內務府專門調教出來的馱馬,依舊老老實實地停駐那裡,不見驚亂。
曹顒見狀,不由失笑。
他喬遷之事,本也沒瞞著十六阿哥。
只是京城習俗,賀喬遷之喜的筵席多設在喬遷旬月後,曹府這邊也不例外,早就派了帖子,定在五月初八在新宅宴請賓客。
沒想到,十六阿哥今日就過來湊熱鬧。
那邊十六阿哥正同長生說著什麽,還是長生見這邊有人出來,見是兩位兄長到了,忙告知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便帶著長生走過來。
曹顒這邊也迎上前,見了十六阿哥。曹項跟在堂兄身後,給十六阿哥請安。
十六阿哥擺擺手,叫曹項起了,才對曹顒道:“剛好在內務府衙門忙完差事,得了閑,想起你今兒搬家,爺便過來瞧瞧。旁的還好,只是你這動靜太小了些。這左近不是宗親,就是顯宦,你怎麽好鳥悄地把搬家,總要通告下鄰裡才好……”說到這裡,指了指那兩輛馬車:“這是內造的鞭炮,你就聽響吧……”
實在是鞭炮的聲音太響了。
使得十六阿哥說到最後,都要扯著嗓子喊。
喊完,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扒拉扒拉耳朵,道:“這動靜,震得爺耳朵都嗡嗡響……”
曹顒回頭,請曹項幫著自己照應下搬家事宜,自己引著十六阿哥去了花廳。
隔了幾道牆,鞭炮的聲音依舊動靜很大,只是不如在大門外那麽震耳欲聾。
想著那滿滿兩車鞭炮,曹顒不由撫額:“十六爺,這不是太招搖了?”
對於這個地界,曹顒是比較滿意,單說離衙門近,以後早晨就能多睡半個時辰,可提起“鄰裡”卻不由不讓他頭疼。
西單牌樓這片,正好是鑲紅旗與鑲藍旗駐防交接,分布不少王府。
曹府新宅前門正對著的,就是十四貝子府後院角門;與曹府後花園隔了一條街的,就是簡親王府,與簡親王府一條街的,還有禮親王府。
禮親王府往北再過兩條街,就是十六阿哥的莊親王府。
曹府西南不到二裡路,就是平親王府。
另外,還有已革直郡王府,就在曹府新宅東南不遠處。
這一圈的王府,如何能不讓曹顒頭疼。
他慶幸的是,可以算上“近鄰”是不是旁人家,是十四貝子府。
十四貝子府,因歷史原因,幾十年之內都子弟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不會跋扈起來。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招搖?孚若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麽地界?謙是要的,卑卻要不得,否則往後常裡以往也不是相處之道。即便那些府裡主子是好的,難保有不知眉眼高低的奴才。這是皇上賜宅,總要也要大家心裡有個數才好。”
曹顒笑道:“這話十六爺說的,我卻說不得,否則就要有藐視宗室之嫌。”
皇族宗室,不管如何內鬥,對外卻是一致,尊榮不容侵犯。
曹顒最初得了賜宅,還滿心歡喜,畢竟這其中有皇上為李氏正名之意,又離衙署近了。
盡管在這個世界,他已經做到高官顯宦,可骨子裡還是喜歡安逸,自然覺得住處離衙署近了好。
可等明白這一片居住的具體人家後,他心裡就七上八下。
十六阿哥橫了曹顒一眼,道:“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搬家之前,就將賀喬遷的帖子派出去,難道就沒有旁的意思?”
曹顒訕笑兩聲道:“只是想著早些下帖子,顯得恭敬,倒是真沒想旁的。”
用意為何,不過是想要借借各位宗室大爺的虎皮,讓自己在這王爺貝勒雲集的地界立足。
十六阿哥見他還嘴硬,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即便這左右宗室人家多些,也沒什麽太擔心的,這些年你家往來的宗室親眷還少了?七扯八扯的都是親戚,不過是遠近不同而已。你一個戶部掌部,也沒空閑家長裡短的應酬,相關交際就由大格格出面就是。要是真有刺頭的,上面還有皇上瞅著。”
曹顒點點頭,明白十六阿哥話中未盡之意。
這些宗室,避而遠之就行,不用擔心被欺負,也不用費心去應酬。即便真有想要欺負人的,抱出皇上大腿就行。
曹顒心裡踏實許多,十六阿哥掏出懷表,瞅了瞅時間,道:“聽長生說太夫人不在,時間差不多了……下晌宮裡會有人下來,是不是該接了太夫人過來……”
曹顒聽了,心中一動,道傾身上前,低聲問道:“幾幅匾額?”
十六阿哥用扇子指了指曹顒,道:“那可是禦筆,還幾幅?你倒是不貪心!”
曹顒笑著摸了摸下巴,倒不是他貪心,只是這宅子本是公主府,做了曹家新宅,那李氏的堂屋,少不得有要禦寶下來。
大頭賞賜雍正都給了,怎麽會拉下這小頭。
至於他自己,當然也有那麽一點點的貪心。
曹家這一房從豐潤分宗後,始終沒有定堂號。
豐潤那邊的堂號用的是“安定”二字,對外稱安定堂曹家,這“安定”是祖上名相曹彬的籍貫地。
當初曹寅生前,就為定堂號之事猶豫許久,最後也沒拿定主意。
家族堂號,或用居住地、或用先祖美德、或用興家之道許做佳號。
曹家這一房定居京城,總不能用“京城”做堂號。
先祖美德,也沒有什麽出眾之處,祖輩最大的功績,就是除了個保聖夫人。
給家族定堂號,現下作用雖不先,可等兒孫輩入了士林,與士子相交,這也是添門面。
曹寅臨終前都沒有自己擬定堂號,就是也有等禦寶的心思。
曹顒是搬家之前,看到這邊新宅的匾額多是空著,想起此事,多少有些期盼。
倒不是得隴望川,而是因皇上賜匾,也不是太稀奇之事,尤其是大臣宅邸又是禦賜。
見曹顒不追問,十六阿哥有些繃不住,道:“你心願得償了,就偷著樂吧……”
曹顒心中大定,忙喚了張義過來,讓他吩咐回府接李氏祖孫過來……
兩車鞭炮,足足響了半個時辰,街頭結尾就多了不少人探看。
就是曹宅北邊的簡親王府,也被這鞭炮聲驚動。
對於曹府搬家,這周遭人家中,最高興的就是簡親王夫fù。
寶貝女兒不僅僅嫁到京中,還嫁到眼皮子底下,往後想要見面也不用那麽費勁。
雅爾江阿聽到遠處鞭炮聲不斷,就使管事過去打聽一二。
待曉得是十六阿哥的手筆,雅爾江阿便有些坐不住,穿著常服就出了府,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走到曹府大門。
曹府大門外,紅紙屑鋪了一地,空氣中還都是刺鼻的火藥味。
雅爾江阿雖沒有明晃晃地系著黃帶子,可一身的驕橫卻是一覽無余。
見他近前,大喇喇地站在門口,讓人通稟,也不說身份名字。門外的小廝不敢輕慢,忙回頭通報張義。
張義這邊,雖對雖曉得這不告而來的“客人”心有腹誹,可依舊快步走到大門附近,眺望了兩眼。
這一看,卻是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一個和碩親王,沒有帶仆從,就穿著家常衣服在大門外站著。
張義跟在曹顒身邊小二十年,自是曉得雅爾江阿的分量,對他的脾氣也是如雷貫耳。
他忙回頭請依舊在獅子院的曹項出面待客,自己則疾步去通稟曹顒去了。
雅爾江阿可不僅僅是宗室親王,還是曹府親家,自己堂兄的親家,因曹項見了他,恭敬中透著親近,直接請他往花廳去。
雅爾江阿雖只見過曹項幾面,可對曹家的事情知根知底,曉得他們東府幾兄弟幼年喪父,都是曹顒父子拉扯大的,同親兄弟也差不多。
所以雅爾江阿瞧著他也覺得順眼,原本倨傲的神色也平和許多。
看得隨曹顒出迎的十六阿哥心裡嘖嘖稱奇。
雅爾江阿先對曹顒道:“曹大人大喜……”
世人眼中“喬遷”有步步高之意,除非家道中落,日子越過越差的,否則搬家是喜事。
曹顒這忙回答:“同喜,同喜,倒是下官無狀,饒了王爺清淨……”
炮竹聲剛落沒一會兒,雅爾江阿就到了,不用說定是聽到動靜。
雅爾江阿擺擺手, 道:“不用你賠情,你向來是穩重的,不用說擾了爺清淨的罪魁禍首就是你身邊那個。”
十六阿哥搖著扇子,大笑:“不過是看曹顒鳥悄搬家太冷清,過來湊湊熱鬧;王爺你這當親家的,不說錦上添花,還得掃興不成?”
雅爾江阿哼了一聲,轉向曹顒:“聽管家說你們定了今兒搬,想著過來看看,又怕擾了你們搬家……這還是曉得有不速之客上門,爺才也厚著臉皮來了……”
兩位王爺鬥口,哪裡有曹顒說法的地方,只能說些“蓬蓽生輝”的套話,請雅爾江阿花廳吃茶。
曹項則告了聲罪,繼續前前院盯著去了。
隻坐了半盞茶的功夫,雅爾江阿就坐不住,開口想要看看這逛逛宅子……
這更是昨天的,下邊還有一章,兩章連
停了暖氣,小九就毫不猶豫地感冒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