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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1021章 虎骨(上)
年遐齡帶著嫡孫年熙,品級裝扮,跪接聖旨。來宣棄的,正是禦前太監陳福。,工

 自從二月中旬,年氏封貴妃,不足一個月的功夫,陳福已經往年家跑了好幾趟,傳了好幾回旨意。

 前兩年。年遐齡雖做主讓兩個兒子分家,年羹堯雖不在京中,卻是來信反對此事。

 年遐齡卻執意,可是年家二房在京城只有一子年熙,又身體孱弱,宿病纏身。

 思來想去,老爺子實在不忍,就在後街買了個宅子,在步軍都統衙門處將年羹堯一房子孫登記別戶。

 如此一來,雖隔府而居,也能對孫子照拂一二。

 他是年氏一族族長,又是一家之長,年希堯與年熙雖不讚成,卻也無力阻止。

 年遐齡不過是未雨綢繆,免頃族之禍,能不能成事,不可盡知,畢竟天威難側。

 去年大行皇帝駕崩當月,免官閑賦的年家長子年希堯就起複,署理廣東巡撫。臨行之際。年希堯不放心家中八旬老父,做主讓侄子遷回老宅。

 隨著奐正登基,年氏封妃,年家風光,一時無二。

 美中不足的是,年家長孫,年羹堯的嫡子,雍正最喜歡的內侄年熙,正月裡犯了宿疾,在家中休養。

 陳福曉得年家是禦前紅人,宣完了旨意,便叫人攙年遐齡與年熙祖孫二人起來。

 就跪下這會兒功夫,白蒼蒼的年遐齡還沒什麽,年熙額頭已經滲出冷汗,氣喘籲籲,身子跟風中枯葉一般,站不穩了。

 陳福見狀,唬了一跳,忙道:“前些日子,貴妃娘娘不是指了太醫過來麽?怎麽年禦史的病還不見好?”

 年熙虛弱得不行,強撐著,說道:“已是大好了,昨晚睡得遲些,,有些乏,”

 陳福見他如此,不敢留他說話,對年遐齡道:“老大人,奴婢也是常來的,聖旨已經宣完了,快叫年禦史下去歇息吧

 年遐齡見年熙冷汗直流,也是心疼孫子,道:“如此,就不恭了。”說著。使人扶著孫子下去安置。

 陳福看著年熙的背影,臉上露出幾分為難,道:“曉得奴婢過來傳旨。貴妃主子定會召奴婢問年禦史的病情,這可如何是好?”

 年貴妃身子本就孱弱,現平又懷孕七月,實是不能有什麽閃失。

 “還請公公幫著隱瞞一二。年熙前些日子吃了太醫的藥,已是看好,這兩日天氣突冷突熱的緣故,就有些不得勁,休養幾日便好了年遐齡道。

 陳福見年遐齡神色鎮定,想來年熙確實無大礙,便點頭道:“既是如此,奴婢就尊老大人吩咐

 早有管家在旁,遞上銀封,陳福著急回去複旨,與年遐齡閑話兩句。便帶人回宮。

 年遐齡站在堂上,看著香案前擺放著的聖旨,臉上沒有半點歡喜之色。

 這封旨意,是封年莫堯為三等公的。

 管家杜忠在旁,已是美滋滋道:“老太爺。二老爺如今封三等公。是不走過些日子也要推封到老太爺身上,咱們家就是公府了?。

 年遐齡搖搖頭,道:“不可妄言,老二是因西北辦差得力獲封,未必就推封三代。”

 杜忠聽了,有些糊塗,道:“老太爺,不是因為貴妃娘娘麽?迎陳公公進府前,奴才打聽了一句,他是從皇后娘家與終家過來。”

 杜忠所說,年遐齡先前就有所耳聞。

 皇上追封皇后之父原任內大臣步軍統領費揚古為一等公,致祭一次修理墳塋,其子孫襲封一等侯;追贈一等公終圖賴為太師,一等公終國綱、終國維俱為太傅。

 年遐齡所擔憂的,正是今日的聖旨上。

 皇后娘家兄弟侄兒隻襲一等侯爵,自家也是外威,兒子以貴妃之兄的身份封了三等公,實是太過惹眼。

 這之前。年羹堯已獲封二等輕車督尉世職,又加了太保,自己也加了尚書銜,已是昭顯皇恩浩蕩。

 今天這道封公的旨意,更是將年家推到風口浪尖。

 年遐齡歎了口氣,隻覺得滿心疲憊。他沒有再同老管家說話,拉著拐技去探看孫子。

 年熙這些日子,病情加重,並非是因季節變換的緣故,而是因為拖著病體,給父親年羹堯寫了數封長信,耗費心血,疲勞所致。

 年熙此時,倚在炮邊,口中篡聲不斷。

 炮邊有個著桃紅色衣裳的丫鬟,二十來歲的年紀,修眉細眼。神態溫柔,手中端了溫水,每到年熙咳聲稍止,就送到年熙嘴邊,給他潤嗓子。

 “大爺心思太重了,老爺體面是好事。二爺、三爺雖在老爺身邊受重用,誰也越不過大爺去她是年熙身邊的近婢,曉得他病重的緣故是憂思過重的緣故。輕聲勸道。

 年熙聽了她的話,唯有苦笑。

 比。,萬

 他這半月,掙扎著父親寫信,寫了有七、八封,洋洋灑灑上萬言,就是勸父親收斂,早日交出西北軍權,謀求京缺。

 年家如今已成烈火油烹之勢,僅次於終氏,壓過太后與皇后家,成為顯赫的外戚。

 體氏兩代後族,一門兩公,孝懿皇后還是今上的養母,有招搖的資本。

 年家祖上是包衣,順治朝因年遐齡之父中了進士,才舉家脫了奴籍,入漢軍旗。同那些八旗勳貴比起來,年家的根基太薄了。

 落在旁人眼中,他這做兒子的,竟是不希望父親體面似的。

 年熙想起繼母與幾個異母兄弟,隻覺得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

 年遐齡進屋時,就見孫子眉頭緊皺,不知在癡想什麽,上前道:“百歲兒,莫忘了醫囑,不可費神!”

 “祖父!”年熙見他進來,從坑上起身,要穿鞋下地。

 “好生坐著!”年遐齡說著,做了個手勢,不許年熙折騰。

 年熙起得急了,頭暈目眩,身子倒向一邊。那丫鬟忙扶了,才沒跌到地上。

 見長孫如此,年遐齡心疼得不行,揮揮那丫鬟下去,而後道:“不要自己嚇自己,年家還不到那個地步。我這老頭子都不著急,你操心這些沒用的,做什麽?從今天開開始,不許你再給你父親寫信”。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嚴厲。

 年熙抬起頭,問道:“祖父莫非也認為”孫兒此舉,是為了與二弟、三弟他們爭父親寵愛?”

 年遐齡聽著這話不對,橫眉道:“說什麽糊塗話?你是年家長房長孫,已經二十多歲,難道還會行三歲童子之舉?我知道你擔憂什麽,我心中也是惶恐不安。只是你父的脾氣,最是網慢自用。我這做爹的說兩句,他還顧及幾分;你這做兒子的凹嗦,又能有什麽成效?如此白費力氣,還累壞自己個兒,行之何益?”

 年熙無語反駁,只是看著祖父,不減憂色。

 年遐齡還要再勸,便見丫鬟進來報,前院來客,管家在二門外請示老太爺示下。

 年遐齡叫孫兒好生歇著,而後掛著拐杖,去前院見客。

 前院的來客,不是旁人,正是今日休沐的曹頤。

 曹頗心中實不願同年家扯上瓜葛,但是年遐齡了兩次帖子,請他過府。他再不來。就有些說不過去。,工

 兩人家暄一番,賓主落座,年遐齡就直言說了請曹顆過來的用意:“聽聞賢侄府上收著一副虎骨,能否割愛一二?本當上門求取,只是因老朽行動不便,只能厚顏請賢侄過來?”

 老爺子雖不能說是滿面紅光,但是也精神量欽,哪裡有半點“行動不便。的模樣?

 所謂的行動不便,不過是年家成了外戚,不好與朝臣之家往來過密。省的落在皇上眼中成不是。

 曹頗心知肚明,也不多說,隻道:“晚輩家的下人,年前是從廣東送了副虎骨,只是讓十三爺討去不少,剩下的親戚又分了些,所余無幾,既是您這邊要用,隨後晚輩就使人送來

 見曹頤痛快,年遐齡帶了幾分感激,道:“如此,就謝謝賢侄了。

 你也曉得,我那長孫身子骨不算結實。都說虎骨能強身健體,我這做爺爺的,少不得替他張羅張羅

 年羹堯雖隆恩不斷,但是這偌大的年府,只剩下年遐齡與病怏怏的年熙在,暮氣沉沉。

 曹頗心中感歎,面上不動聲色,陪著年遐齡說了幾句話,就尋了個由子,告辭離去。

 年遐齡要親自相送,被曹顆留住。

 年遐齡是國丈了,曹顆可不敢托大。

 回到家中,曹頤便叫初瑜尋幾塊好些的虎骨,打算使人早點給年家送去。

 曹頗認識年熙,對他印象頗佳。年熙沒有紈絝之風,也沒有其父的驕奢之氣,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

 “爺,就剩下兩塊了。大姑奶奶今兒回來,求了兩塊去。聽說是孫家老太太有風濕之症,如今季節交替,犯了病根。大姑奶奶求兩塊回去泡酒,給孫家老太太祜病。二老太太跟著過來,也挑了兩塊過去。”初瑜猶豫了一下,對曹顆說道。

 曹頗聽了,不由皺眉,道:“不是早先就往東府送過去了麽,二老太太怎麽還要?”

 曹頌、訥爾蘇、弘曙等人去西北苦寒之地待了數年,落下了風濕病。曹顆得了虎骨,除了十三阿哥處,就挑了幾份好的,給他們三個送去。

 自己手中所留的不多, 又炮製了些虎骨酒。

 “說是泡酒給天護、天陽強身用!”初瑜回道。

 曹頗聽了,搖頭道:“荒唐,這是小孩子能喝的?你同二弟妹打聲招呼,別叫二老太太胡鬧,適得其反。”

 “我也這樣想的,卻是想著問一問太醫,得了準信再同二嬸說。左右泡酒也要眸子功夫,一時半會兒喝不到嘴裡初瑜道:“只是剩下的兩非虎骨都不大,加起來也就一兩斤的分量。”

 等初瑜將剩下的虎骨拿上來,曹頤覺得有些少了。

 虎骨骨質堅硬,兩斤分量,加起來也不過半個巴掌大。

 “年家老太爺還盼著這個調理他孫子的病,罷了,將炮製的酒,也挑兩壇出來,一並送去。”曹頤道。

 初瑜應了,曹頤親自寫了個帖子,使人連著虎骨與酒一塊,當日便給年府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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