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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954章 會親酒
三子固山額駙拉錫o因那筆嫁妝,曹家與親王府有所往來。去年年底,曹顓曾以母親的名義,給王府預備過一份禮。王府那邊,則以親王福昝的名義,使人往曹府給李氏請安。

 雖沒有揭開說,但是李氏與曹顓都就認了科爾沁是李氏外家的事實實在是玉蔭的真正身世牽扯到當年的皇家秘辛,隔得年頭又委實久遠了些。所以,留在外人前的線索,玉蔭就是科爾沁貴女。連身為當時人後代的李氏與曹顓,也以為如此。

 她出宮產女,許是牽扯到先帝儲妃,許是牽扯到康熙與裕憲親王,所以不為世人所知。

 就連巴特麻的子侄,也當“慧妃”是科爾沁近支貴女,李氏身上流著科爾沁的血脈。所以,他們對曹顓與恆生,也是實心實意當親戚待的。

 剛到熱河的第一晚,他們就同曹顓與,I生喝了會親酒。

 論起輩分來,曹顓要稱巴特麻一聲“舅舅”,稱拉錫一聲“表弟”。

 曹顓這些年,幾次隨從塞外,跟蒙古人打過幾次交道,對蒙古人印象頗佳。不說旁的,就是那年太仆寺卿任上,去口外牧場巡查,若不是遇到蒙古牧民援手,他就要葬身在那場白毛雪中。

 巴特麻雖是親王,但是大半輩子都生活在科爾沁,依舊是豁朗的性子,喝起酒來,不讓年輕人。

 拉錫比曹顓年輕幾歲,還是頭一遭見這位表兄,倒是相見甚歡。

 他這次來,是專程隨著父親陛見的。若是不出差池,這父子陛見後,巴特麻就要為兒子遞請封折子。

 拉錫同蘇赫巴魯處境相似,都是嫡幼子。要是擱在早年,蒙古人由幼子繼承家業;如今受儒家文化影響,蒙古各王府也以嫡長子繼承為主。如此一來,其他嫡子地位就有些尷尬,無權繼承爵位,既不好像庶子一樣完全依附王府。

 進京當差,尋求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成為蒙古王公子弟的一個出路。

 卓禮克圖親王府!有子弟在京,但多是旁系,身份不顯。

 曹顓身份炙手可熱,如今又是戶部實權堂官,能幫襯一把最好,巴特麻想到此處,隻覺得欣慰。

 早年,科爾沁的女人在滿洲頂半邊天。太宗皇帝在世時,后宮五妃三位出自科爾沁;世祖皇牽在世時,科爾沁女子雖沒有得到帝王的寵愛,但是卻佔據後位;等到今上登基,滿洲已經坐穡天下,不再需要科爾沁的提手,所以蒙古貴女入宮極少。

 相反,愛新覺羅家格格,卻是源源不斷地嫁入蒙古,使得蒙古人多成為愛新覺羅家的外甥。

 就像朝廷防備蒙古人一樣,蒙古人也防備著滿洲人。

 從朝廷指婚旨意下來,巴特麻就對拉錫說過,格格必須要迎娶,但不管那位格格品貌如何,都不能做他孫子之母。

 如此做,只是為了黃金家族血脈的傳承。不是擔憂有滿洲血統的孫子,而是擔心身為愛新覺羅氏外甥的孫子,會成為朝廷攻陷蒙古人的軟刀子。

 這樣的事兒,並不少見。

 朝廷尋由子問責於蒙古王公,奪爵論罪,而後令宗室貴女所出的台吉承爵。既名正言順插手蒙古內務,又變相地掌控蒙古各部。

 當倪端初顯時,這些蒙古王爺就想法子抵製,這也是為何嫁入蒙古的宗女那麽多,能真正生兒育女、繁衍後代的都是少數。能生下孩子的,要不是公主,身份尊貴,不受王府轄製;要不是身份極低,指得又是遠支。

 像寶雅一樣,能平安生下兩個嫡子的,實是不容易。這其中,還要多虧了那位側福晉,因她的高調受寵與一雙兒女,使得寶雅的下嫁去了繁華,不為人注目。而後,寶雅年輕的活力與“雍容”,多少也使得她的郡王丈夫生了惻隱之心。

 那一家子的故事,要是真說起來,也能洋洋灑灑幾大篇,這裡就暫且不提。

 酒過三巡,巴特麻說話直爽,不會拐彎抹角,以長輩的身份,敬曹顓三盅酒。不過是一片慈父心腸,請他多照拂幼子。

 曹顓不敢托大,站起身來,連道“不敢當”o說實話,拉錫是親王府嫡出,最差也能封個國公,身份爵位要比曹顓顯赫。就是出仕,以拉錫的身份,就算沒有任何履歷,也是從二品起。

 巴特麻喝了大半個已經有些舌頭硬了。見曹顓沒有痛快硬襯,老爺子就有些惱,拍著桌子一會兒蒙古話一會兒漢話同曹顓叫板。

 曹顓見他扯著嗓門,臉紅脖子粗的,忙點頭應下。

 就算巴特麻不說這些話,拉錫進京,他能幫還是會幫的。方才說“不敢當”是說不好長輩敬酒,也不好托大,去“照拂”平他的表弟巴特麻見狀,這才眉開眼笑。

 還是拉錫覺得不好意思,趁老爺子不注意,低聲對曹顓道:“阿爸醉亍,還請表兄多擔待。”

 曹顓擺擺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次日,巴特麻父子見駕,拉錫被賜封輔國公。說起來,封的實在不高。

 對於這個結果,巴特麻父子心中如何所想的不好說,但是對外表現得都是歡喜,要宴了兩日客,曹家父子就是座上賓。

 恆生這小家夥,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扯著脖子喊“舅公”、“舅舅”,連個“表”字都不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巴特麻的親孫子。

 顯然,巴特麻對於外界的誤會,有些樂在其中。他還專程使人做了幾身小蒙古袍,送給,恆生。

 恆生雖滿心好奇,隻覺得這些衣服顏色鮮亮,他可不好意思在人前穿。只有巴拉與赤那兩人,看到這簇新的袍子,恨不得小主人立時就穿上。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嘀,進京半年,他們也曉得什麽是“顧忌”o六月中旬,曹顎收到魏黑的信,得知他同方種公已到西安。

 施世綸傷的很重,幾乎要挺不過來,瞧著魏信所說的這些,應該是過了危險期,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曹顓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隨後幾日,戶部官署就為盛京米谷價值之事,鬧到禦前。

 自打前些年,朝廷有下令八旗屯田墾荒之事,如今算似乎熬出頭來。這墾荒數年年增加,收獲甚豐。

 然而,這墾荒得來的米谷,就成了大問題。

 這米谷一多,就使得民間谷賤。(8生朝廷有律法,東北是龍興之地,另外就是封了海港,禁止米谷下海進關。

 曹顓聽了,皺眉不已。

 就為朝廷的規矩,使得關外谷米盈余,南方諸省無糧賑濟。

 曹顓想來想去,唯一的主意就是將關外谷米的運輸與管理合理化先,是船。

 不能用私船,滿洲J旗進關後,心中並不踏實,總擔心八旗會被趕出關裡。最好的法子,就是動用官船。

 其次,將南方幾個省份近些年的情況寫個條陳。有了這個條陳,曹顓心裡踏實多了,康熙雖愛惜名聲,但是死防後門,餓死地方需要賑濟的百姓,他也做不到。

 數日後,有聖旨下“盛京盛京米糧,不必禁糶,聽其由海運販賣”o不過這海運,卻不是常人能掌控得了。朝廷自不會允許外頭勢力插手,應該會用到漕運。

 至於這些南下的米,運到何處,康熙聖旨上也寫得清楚。福建、廣東、浙江,總計三十萬石。這些米不走關,不上稅,也不用承擔運費。

 雖說這運米之事,最後交由漕運衙門,不乾戶部之事,但是曹顓也頗為歡喜,盡自己的力量,讓更多的人安康,這似乎也是不錯的行徑。

 京城,曹府。

 今日是院試放榜之日,天佑去了正白旗官學,並不在家中。左住與左成兄弟兩個,則是在府中私塾同夫子讀書。

 兩人坐在幾案後,搖頭晃腦地背書,看著同平素不無不同。

 但是瞧著這兄弟兩個,一模一樣不停瞅門的動作,就知道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饋定。

 直熬到中午,范夫子教完今日的功課,叫學生們散去,兄弟兩個還沒有等未消息。

 “不會是落第了吧?”左成帶著幾分忐忑道。

 左住聽了,皺眉道:“就算我同二弟落第,還有翡哥。許是放榜耽擱了,也保不齊。”

 兄弟個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傳來喧囂聲:“中了,三位爺都中了。 還不快給老太太、太太報喜!”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怕自己聽差。

 直到有人過來尋他們,是早晨去順天府衙門看榜之人,這兄弟兩個才真正相信。

 不過片刻功夫,後院女眷便都知曉這個好消息。

 雖說權貴人家,這“秀才”功名實不算什麽,也沒有幾個人樂意這樣一關一關地考下去。就算有愛讀書的子弟,直接捐個監生,而後直接參加鄉試,不再少數。

 田氏房中,田氏真真是“喜極而汪”o她跪在亡夫的牌位前,面上帶了幾分虔誠,有些異竄的執著,就那樣絮絮叨叨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兩個兒子已經歸來,就站在她身後。

 左住與左成已經雙雙怔住,若是他們沒有聽錯,那方才是不是提過自己父祖。

 小時候,對於為何父親是個木頭牌子,他們也不解,後來稍稍記事,便曉得這是父親,父親得病沒了,為何如今涉及到“冤屈”與“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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