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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842章 終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終了

 引擾算孫孫心中萬分不願,也只能接受叔叔的提議。剛烏月折產別居”的,寫了自己的大名。

 實是沒法子,他也不想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但是孫文千一句話說的好,就是他現下想將子女帶回杭州。父親會讓麽?曹家會肯麽?

 他是孫禮、孫嫻的父親不假。但是他真能去衙門告妻拐帶骨冉不成?想到“衙門”二字,孫瑟隻覺得腿肚子轉筋,如何肯再往前湊近乎?

 更不要說,憑著他眼下的狼狽。有什麽資格同曹家打官司。

 孫家,在京城,已經成了大笑話。

 孫禮十三,孫嫻十一,過幾年一個下場,一個要參加內廷小選,又都到了說親的年紀。被孫孫這個父親拖累,兩個孩子少不得要挨些閑話。

 與其帶回杭州,還不若留在京城,得曹家庇護。

 不管如何,他們兄妹都姓孫,若是祖宗保估真有光耀門據那日,長臉的也是孫家。

 孫琺進了遭衙門,生受了大罪,如今腰杆子也不如過去硬了。不說別的,就是曹家兄弟那一萬零五百兩的帳務,他也還不清。

 如今,借著“析產別居”的名頭。也好將曹頗尋中那三十頃地清算了。

 按照曹煩的意思,孫孫虧曹家的一萬余兩銀錢,外加曹穎的陪嫁,那通州三十頃的小莊就沒孫瑟什麽事了。

 但是孫孫還指望這個莊子剩些銀錢。他如今丟了官,原本想跟著叔叔、母親回杭州,但是孫文成已經來信,說是不許他回杭州。

 人要臉,樹要皮。

 雖說官場上沒有秘密,但是京城同杭州畢竟隔得遠,就算有些影影綽綽的閑話,只要孫瑟不回去,孫家就能支吾兩句。

 孫練回去了,這麽斤。大大活人,豈是一句話能遮掩的。

 時之間,孫孫竟成了孤魂野鬼一般,京城不能待,杭州不能回,淒淒慘慘。

 還是安氏心疼兒子,想起有個堂兄弟在徐州做官,就同孫文千商量了,攜孫經一同南下,將他送到徐州住幾年,等過了風頭,他父親消了氣。再接兒子回杭州。

 孫文千曉得自己兄長的脾氣。最是要面子的。孫孫這次卻是將孫家的面子裡子都丟乾淨了,若是真帶侄子回杭州,怕走進不去大門,就得被“清理門戶”

 就算曹穎帶著幾個孩子回曹家,孫弦身邊總要人照看。他的三房妾中,梁氏是曹顆的陪嫁,跟在曹穎身邊,謝氏同文氏卻是要隨著孫報離京的。

 這一去徐州,少說也要三、兩年,即便投靠親戚,也得帶足拋費才有底氣。

 孫練他們幾個,眼下真是底氣不足。手上銀子都添了衙門不說,還虧了曹、李兩家的債務。

 孫技的主意就落到通州小莊。叔叔的提議下,順水推舟地同曹家談起條件來。

 三十頃良田,折成銀子也有2萬來兩;孫家那處宅子,地方好!院子還算寬敞,加上家具擺設,也能值個兩三千兩;孫家城外的小莊,也有將近二十頃地。

 他的意思,是想著自己這輩子也沒臉再到京城,還不若將這些產業都推給曹家,多帶些銀錢走。左右這些產業往後還是歸在曹穎、孫禮他們母子名下。難道他沒銀錢花的時候。兒子還能不瞻養不成?

 他卻是不想想,曹顆何曾是吃過虧的。

 小莊不說,按市價折銀,曹家不佔他的便宜,但是要先扣除孫瑟從曹家兄弟手中借去的銀子。余下。還剩下銀錢八千六百兩。

 這八千六百兩銀錢,孫瑟、曹穎夫婦一人一半,每人四千三百兩。

 可是曹穎出嫁時,曹寅曾送侄女一處杭州城的鋪面做產業,後來孫練上京。銀子不夠開銷,變賣了妻子這處陪嫁鋪面,得銀兩千五百兩。

 為這個緣故,孫孫那份銀錢中。就要扣下當初這兩千五百兩,算是補上妻子的嫁妝。

 孫家的宅子,並不是祖產,而是孫落進京後置辦的,其中有半數的買房之資是曹穎的嫁妝銀錢。這宅子,就歸到曹穎名下,正好補了她被丈夫當掉的細軟。

 孫家在城外的莊子,既是孫家京城產業,“析產”正當歸在孫家長孫名下,做曹穎、梁氏瞻養費用同孫禮兄妹三人教養之資。

 最終,孫死、隻落得一千八百兩銀子。

 至於欠李家那四千兩銀子,他沒想著還;李翼心中有愧,也沒想著催要,倒是含糊過去。

 只有李誠,擔驚受怕兩個月。如今回頭算算帳,卻是現自己虧大。

 三十頃的莊子,換來五千兩銀子。還有一對雙生子。

 若是二房那房斷嗣,這家業都是父親的,至於那個庶出三叔,身子打小不好,能不能站住都是兩說。

 如今二房有了傳承,父親的家業就少了一半。

 沒人的時候,他咬牙跺腳,說不清後悔不後悔。同時,心中又隱隱後怕,祖父的來信中,已經催著他回蘇州。

 想來,是對他失望了,要不然不會輕易改變留他在京的主意曹家,東府。

 看著孫文千親自送來的孫瑟親書、孫文千同李翼作保、曹家兄弟隨著簽字的“析產別居”文書,曹穎淚如雨下。

 這一刻,她仍是孫家婦,卻不再像之前依附於丈夫,而是自掌門戶。

 她忙肅身拜下,哽咽著說道:“侄媳不孝,讓四叔操心了。”

 孫文年歎了口氣,對旁邊侍立的孫禮道:“還不快扶你母親起來。”

 待曹穎收好了文:“已經定了內務府的船。明兒就出京。你婆婆那邊,你好歹過去看一眼。這一別,還不知哪年能見。”

 曹穎並不是冷血之人,如今心想事成,也沒想過真的同孫家“一刀兩斷”畢竟那是她的“夫族”生前,她是孫家大奶奶;死後,她也會葬入孫家的祖墳。

 “應當的,只是沒想到走得這般急。”曹穎說到這裡,吩咐兒子道:“去同你二弟同妹妹說一聲。叫他們換衣裳,一會兒去給你們祖母請安。”

 孫禮聞言,仔細看了母親幾眼,見她除了眼圈泛紅,並無其他為難不願之色,就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五捌止廣猶豫了,下問出心中疑惑:“侄媳婦,往後侄兒不兜…。你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幾個孩子,也不容易。不知,親家太太是什麽意思,可否繼續住在娘家?”

 曹穎搖了搖頭,道:“不會住在娘家!等禮兒身子調理好些,還是回家裡去住。禮兒如今也大了,往後侄媳就指望他了。”

 孫文千點了點頭,道:“也是。親戚家再好,也不及自己個兒家。

 侄兒糊塗,大哥卻不糊塗。他向來疼愛禮兒這個長孫,對你這個長媳也沒說過半個不字。你也寬心些,別因侄兒的緣故,就將孫家人都怨上。即便禮兒他們,往後要靠曹家提挈,最後能綺為臂膀的,還是孫,家人。”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鄭重。

 曹穎見他如此,也正色道:“四叔放心,侄媳為人女、為人媳,還知“孝順,二字,不敢對公婆心生怨尤。”

 孫文千心中不以為然,倘若這個侄媳婦真曉得“孝順”那就不會鬧什麽“別居”將安氏氣個半死且不說曹穎帶著孫禮、孫初、孫嫻三人如何隨孫文千去李家拜別安氏,也不說安氏如何不含長孫,孫練如何柱了拐杖想要大鬧最後被李翼等人駕了出去。

 轉眼,到了次日。

 孫家諸位登舟南下之日,曹項兄弟這些日子是黑面神,是不肯放下身段送別的,無奈之下,隻好曹頤這斤,“老好人”帶著外甥孫禮同李家父子,一起送孫家的馬車到通州。

 瞧著曹家東府沒來人,孫文千心裡直犯嘀咕。

 畢竟,曹穎是東府出來的,東府那幾位才是孫禮的親舅舅。倘若他們因孫家的緣故,遷怒孫禮,那就不要再想提挈之事。

 曹顆雖是曹家兄弟中最顯赫之人,但走到底隔了一層,能不能顧念到孫禮這個堂外甥還是兩說。

 孫練卻是頗為感動,早先他嫉妒曹顆,橫豎看不看上眼。如今世態炎涼,卻是看出真心假意,倒是比東府那幾個勢利眼小舅子不知強出多少。

 耳邊,似乎還有曹頤早年勸他少喝些酒的忠言:“姐夫,往後人前好喝些。京城是非之地,就算好友至交,酒桌上也要留有三分清明,省的禍從口出,引火上身。”

 如今,豈是一斤,“悔”字,能說清的。

 激動之下,他拉著曹顆的胳膊。幾欲落淚:“早年我嫉恨乎若少年英才,沒有半句好話,即便乎若提點與我,我也不識好人心。如今,卻是曉得乎若待人是真心”

 曹顆卻是被他看得頭皮麻。想甩開他的手,又顧念到旁邊的孫,禮。

 看著孫禮抿著嘴唇侍立一旁,曹頤想起早年在江寧城中第一次見到孫練的情景。十幾歲的少年,眼中是清高同傲氣,全無現下的渾濁。

 事情到了今日,到底是誰的過錯?

 難道真是孫家祖墳不好,子弟不肖?聳月如水,改變的是人心。

 曹顆心中唷歎一聲,對孫辦道:”山高水遠,姐夫萬事珍重。”

 李猜這邊,少不得也上前說了幾句別言,直到內務府的屬官來催了。孫猛才扶了安氏上了船,揮別了眾人。

 通州碼頭這邊,多是內務府的船隻。網好今兒有從蘇州過來的,船上有李猜故人。李翼帶著兒子,過去斯見去了。

 曹顆同孫禮沒有馬上離開,目送孫家乘坐的船遠去。

 至始至終,孫辦沒有看孫禮一眼。沒有叮囑一個字。

 孫禮面色蒼白,眼神晦暗下去。即便埋怨父親,但是為人子者,也不願被父母厭棄。

 曹顆見狀,摸了摸他的頭,道:“你父親不是埋怨你留在你母親身邊。而是覺得不好意思同你說話。你是曉得他的,他最愛面子,並不是不要你這個兒子了。”

 就算不喜歡孫瑟,曹曬也不會在孩子面前說他的壞話。畢竟孩子夾在父母之間,心中無傷那是假話。

 孫禮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船影。終是紅了眼圈,低聲道:“誰想送他。不過是母親逼著我來的。”

 明明是個半大駭子,卻因家變的緣故,日益沉默寡言,委實叫人心疼。

 曹顆也見他嘴硬,也不揭破,只是淡淡地說道:“不管父母有何過失。生養之恩不可忘。你也大了,曉得好歹。就該曉得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你父親打你是不慈,這是他的錯;你卻不能不孝。要不然就是你之失。”

 在這個講究孔孟之道的社會。“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這句俗話。就是對俗世男女的基本要求。

 孫禮是立志要走科舉仕途的。畢竟要尊奉禮教,半點不得行差,人生有能順暢。

 說這些道理,就太遠了,其中曹頤的私心,是不想孩子因父母的緣故有什麽心裡陰影。對於這個外甥。在這次事件之前,他印象平平,並不覺得親近。

 這兩個月的接觸,他看出來。這個外甥品性純良,是個孝順懂事的好孩子,也就多心疼了幾分,不願其因家變轉了性情。

 梅花香從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乏經歷坎柯之人;然憤世嫉俗性子的,有幾個好下場的?

 孫禮揚起頭來, 紅著眼圈問道:“大舅,四舅、五舅都怨恨父親,大舅不恨麽?”

 有一句話,他卻沒有問出來。既然大家都那麽厭惡他的父親,他身上也流淌著他父親的血,如何能不自慚形愧。

 曹顆見他心有憂慮的模樣,道:“你曉得你四舅、五舅怨恨你父親。也當曉得原因。若是你父親是陌生人,誰會想著怨不怨、恨不恨的。不過是因他委屈了你母親同你們兄妹,大家才怪罪了他,歸根結底還是心疼你們母子的緣故。你母親這些年過的辛苦,往後好生孝順你母親,你父親那邊,你不用惦記,有你祖父、祖母在。天下間,這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

 甥舅兩個難得有說體己話的時候。從通州到京城,件是說了一路。

 孫禮眼神漸漸清明。曹頤放下心來。

 看著遠處的城門邊枯黃的柳樹,曹曬默默算了下日子,聖駕就要回京了。

 看來,得想法子同顧納見一面,等九阿哥回來,就更不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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