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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歷經數個位面的‘老手’,阿蒙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懵懂新人了,他也算‘經驗豐富’,甚至對主物質位面形成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哪怕強大如諸神,又或者無底深淵,巴托地獄這類多元宇宙都聞名的恐怖存在,同樣不可能在主物質位面真正的為所欲為。
就以亞特蘭蒂斯為例,真要論體量,論實力,論底蘊,亞特蘭蒂斯的總和,都比不上無底深淵的一個層面,更比不上諸神中任何一位的神國。
可最終的結果,法奧帶領人類軍團勝了,勝的很艱難,但最終還是勝了。
其原因並非是法奧真強大到連神祇和深淵領主都無可奈何,甚至就算是有阿蒙這位夢魘之主的傾力幫助,上限也不過半神。
但主場優勢,是的,就是主場優勢,讓他在特定環境下取得的階段性勝利。
再比如說在亞特蘭蒂斯和特倫特的歷史上,都出現過諸神軍團降臨,卻依舊被位面內的智慧生命所驅逐的過往。
凡此種種,就給阿蒙造成了一種非常強烈的錯覺——世界是平衡的,至少,多元宇宙,冥冥中有某種法則,或某些存在,在盡可能的維持著某種平衡。
強者恆強,但不可能為所欲為。
弱者太弱,但在特定的環境下,依舊有掙扎的權利。
而這種掙扎的權利,其最直接的體現就在位面本源,在位面泛意識。
然而,此時此刻,就在此處,他居然發現這個位面的本源遭受了‘入侵’!
即使是靈魂狀態,阿蒙都感覺自己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滯,他歪著腦袋思考了許久,才微眯著眼睛做出了決斷。
他並沒有回李察那裡,作為礦奴出生,沒受過教育,也沒走出過德肯特爾的李察,就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此時阿蒙,獲取信息的手段早已經不是最初的那般貧乏,他的意志再次溝通位面泛意識。
在這裡,阿蒙能更清晰的感受到位面泛意識的痛苦,也更能感受到祂的遲鈍,但在做了許久的交流後,依舊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拉扯著他,進入了時間長河。
……
時間長河,逆流而上,某個歷史節點。
位面之外,亙古沉寂的虛空陡然有了變化,有無盡的黑暗旋轉,化為可怕的旋渦;有元素光芒被點亮,自發塑成一道道繁複至極的魔紋。
其間,有閃電雷霆蔓延,照亮虛空。
也就在這雷霆之中,一座巨大的,寬廣的,好似一片大型島嶼般的超級浮空城緩緩出現。
那是星際浮空城!
它從遙遠的彼端而來,跨過難以想象的距離,帶著奧法的光芒降臨此處。
……
畫面閃爍,又一個歷史節點上。
浮空城之上,核心處,一位身披暗紅色法袍,手持足有一人高奇異法杖的老者緩緩抬頭,看向虛空,也看向近在咫尺的主物質位面。
他的目光仿佛能透過無盡黑暗,跨過難以想象的距離,定個在某處,於是,他念起了魔咒。
很難想象這魔咒的亢長和繁複,即使是這老者都足足持咒一天一夜,近十二個沙漏,又在一群奧術師的幫助下,才將一本厚厚的魔法書給念完。
其中小心謹慎不足為外人道,但結果也是驚人的!
當最後一個魔咒被念了出來,整個浮空城驟然一暗,似是瞬間被抽空了力量,緊接著就是無盡的元素之力匯聚,爆發,浮空城外,有一層層魔紋亮起。
眨眼間,就是數以百計的魔紋交織而出,在轉瞬間架構出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繁複法陣,緊接著就是蕩漾而開的光芒,綻放又消弭無形,好似沒有半點變化。
然後,位面之內,大地之上,夜,有無數生靈凡種都不自覺的抬起了頭。
他們看向夜空,看向了蒼穹。
那裡,原本只有一顆月亮高懸,散發的光芒已經照耀世界無數歲月。
可現在,那月亮的旁邊,又多了一顆。
這月亮呈暗色,其內似有山川溝壑顯露,仿佛映照了一個世界。
這一年,有無數獸人部落的薩滿都在部族史冊中記下了一筆——雙月懸天,大變之始!
當然,在這座浮空城的主人看來,這其實是一個法術,一個高達十三級的禁忌法術,名為‘伊奧勒姆之本源投影’。
……
畫面再轉。
位面之外,浮空城邊緣處,有九座法師塔相繼閃亮起光芒。
大地開始龜裂,法師塔開始脫離,在大奧術師們的操縱下,它們脫離了浮空城主體,並如護衛艦一般停在浮空城外。
透過那些防護立場,可以看到,那每一座法師塔的頂層都有一位意氣風發的大奧術師站立。
他們或許容貌各異,姿態不同,但望向那主物質位面的目光中,盡是貪婪,是興奮,是渴望,也是期待。
而當他們收到浮空城主人的命令後,九座法師塔全數旋轉了起來,猶如陀螺般,直接扎入了位面屏障之內。
……
畫面再轉。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延綿整個大陸的戰爭。
戰爭的一方是獸人王國,他們動員了所有能夠動員的勇士,他們強悍,無畏,有必死的決心,但只能拿著簡陋的武器。
他們中的薩滿可以敲響戰鼓,唱起戰歌,為勇士們做各種加持,更能召喚魔獸殺敵。
而另一方則是九座法師塔,他們就好似活動的炮台,可以釋放可怕的法術,爆裂的火焰可以融化山峰煮海,極凍的寒冷可以蔓延百裡,將一切化為冰雕。
他們還可以拋射出一台台魔像,這些鋼鐵怪物不知疲倦,也無所謂死亡,所過之處,隻留下殘肢斷臂和滿地屍體。
他們也有戰士,卻不同於獸人勇士,而是一個個孱弱的人類,背負著奇異銀白色箱子。
在戰鬥時,這箱子會直接變形,其內有一整套鋼鐵甲胄直接貼合在戰士身上自動穿戴,並組合出一柄柄適宜戰士使用的重型武器。
而這些穿了戰甲的戰士更是變得勇猛無畏,不僅僅力量大增,身體外還外有三層懸浮菱形護盾,可以自主防禦,更免疫大部分中低級法術。
孱弱的人類戰士在套了這具戰甲之後,居然能和獸人中的勇者正面比拚戰力。
這一場戰爭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極為的慘烈,獸人勇士幾乎是用人命再填戰爭的窟窿,但絕對的實力下,依舊是無法阻止戰敗的結果。
那是一場大潰敗,所謂的獸人王國在短暫的聯合後,就直接四分五裂,而那群自遙遠而來的人類,成了這個世界的主人。
……
畫面的最後。
九座法師塔分散到了大陸的九座巨型礦脈之上,有無數獸人被抓捕,並成了礦奴。
他們日複一日的挖掘礦坑,提煉礦石,隻為將收獲的金屬和寶石送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類貴族。
而那些掌控著法師塔的奧術師們則品著美酒,看著眼前成山一般的材料和物資,矜持,卻止不住的笑了。
……
毫無疑問,位面泛意識的無力體現在了方方面面,阿蒙其實更想多了解一些信息,比如說獸人文明最初的架構形態,力量體系,乃至於起源什麽的。
但最終,位面泛意識在把阿蒙拉倒那浮空城出現時,就已經顯出了後繼無力,阿蒙為了安全起見,也並沒有勉強。
不過,有了這些信息已經夠了,至少,阿蒙已經將這個主物質位面的大致信息和脈絡都捋出來了。
毫無疑問,這個世界的土著生命並沒有位面的概念,他們稱呼自己生活的這片廣博土地為‘愛琴’,即是愛琴大陸。
這個位面的歷史可以上溯多久阿蒙並不清楚,但智慧生靈卻是各種獸類演化而成,有諸多繁雜的種類。
他們稱呼自己為獸人。
但這種獸人和阿蒙在其他位面普遍存在的,以信仰獸人之神格烏什為主的綠皮膚獸人不算是一個體系。
更準確的說,他們應該是獸化人。
以時間算,大概是六百年前,有一座名為‘桑瑞斯特’超級浮空城發現了這裡,其主人大奧術師桑瑞思特·多倫多在考慮後發起了位面殖民。
他先是駕馭著自己的浮空城進行了超空間旅行,並直接跳躍到位面之外。
當然,面對有著完整位面本源和位面屏障的主物質位面,他要是敢冒然降臨,絕對會被位面泛意識重點針對,定點打擊。
於是,他又以十三級禁忌法術——‘伊奧勒姆之本源投影’,直接在位面本源降下投影,迫使位面泛意識認可了人類的存在。
然後,就有了九座法師塔的降臨和獸人的戰爭,直到他們大獲全勝之後,再驅使著無數獸人為他們乾活,挖礦,找尋大奧術師所需要的各種物資,礦藏,以及他們最看成的契爾達林寶石。
時至今日,浮空城依舊停泊在愛琴位面之外的虛空之中,沒有降臨的意思,阿蒙從時間長河中也無法窺探它的虛實。
或者說,即使是那場獸人傾其所有發動的戰爭,都沒有讓它出手的資格,從始至終,它都是高高在上,猶如神祇俯瞰人間。
當然,在九座法師塔進入位面之內, 並有了一系列動作後,總有些細碎的信息流出。
阿蒙就從時間長河中看到,這些發動位面殖民的人類來自於一個高度發達的施法者文明。
他們幾乎完成了對本位面的整合和發展,並以施法者為切入口,走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他們稱呼自己為奧術師,法術體系也從單一的地火風水,空間寒冰之類,演化出可以囊括一切,諸如塑能系、防護系,咒法系,語言系等等在內的八大體系。
而他們中的真正強者,大奧術師們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擁有了堪比神祇的手段,他們都會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浮空城,並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孜孜不倦。
他們為了獲取足夠的資源,大都以浮空城開啟元素位面,超位面,又或者更遠距離的星界旅行,只是為了找到合適的資源點,並進行采集。
換句話說,愛琴位面的殖民行動,就是因為這裡有奧術師們需要的能源和物資。
最後,這群奧術師稱呼自己的文明為,耐瑟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