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陳天天大驚失色,有人逃過了自己的感知,竟然到了自己身邊,自己都還未發覺。
君別離卻是滿臉狂喜,這聲音他怎麽可能不熟悉。
“先生!”
君別離此話一出,陳天天臉色大變,能讓君別離這麽驚喜喊先生的人,除了梁凡還有誰?
接著陳天天瞳孔一陣收縮,白蓮教教徒和鎮撫軍的廝殺聲都已經聽不到了,因為她此刻正緊緊盯著一個閑庭漫步的身影。
梁凡臉上帶著一絲輕笑,也沒有說話,慢慢走過來,陳天天卻絲毫不敢動,眼睜睜地看著梁凡把水袋從自己手上拿走,然後交給了君別離。
“給你的東西就收好,下次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至於誰那麽沒眼色,敢直接搶的話,呵……”
梁凡沒有把話說全,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不經過他的允許,誰都不能拿他送出去的東西。
陳天天臉色煞白,可是她現在動都不能動,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梁凡看著正滿臉喜色的君別離,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你說你,就喜歡自己找麻煩,本來我還想著只是看場戲而已,現在倒好,不得不出來幫你把東西拿回來。
你得努力修煉啊,不然每次看戲你都挨打,還是不是男人了?男人就是要支棱!”
君別離呵呵傻笑幾聲不說話,此刻死裡逃生,先生你怎麽說都成。
梁凡不想再看君別離此刻憨傻的表情,看著臉色開始紅潤的孫乾,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再這麽蠻乾下去,可活不了幾年了,一個宗師高手活不了幾年,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孫乾卻好不在意,對梁凡勉強行了一個禮,笑了:“乾讓梁先生看笑話了,不過職責所在,不得不如此,如果我未從軍,我也會選擇頤養天年,好好過我的日子。
但這世道看似繁華,黑暗中卻總有不安分的人,就像這白蓮教,總得有我們這種人對付他們吧?”
孫乾的語氣輕松,梁凡卻有點感觸,前世何嘗不是如此,百姓能安居樂業,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罷了。
“行,今天你這話算說的有理,我認同。”
說著,梁凡又瞪了一眼君別離,自己能和這憨貨有點交情,不就是看到他當初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還不再給他喝點果兒酒,你真想要他死啊?”
梁凡輕輕踢了一腳君別離,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孫乾,繼續給他喂果兒酒。
宋本賢此刻看著梁凡的目光,頗有些幽怨,你老既然在旁邊看戲,就早點出來啊,這樣我就不用強行突破了,要知道我現在幾乎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了。
梁凡卻不管宋本賢此刻的情緒,他只是一個有無敵實力的普通人心態的人,看著誰順眼就幫一下,看著沒關系的人,呵呵,與我何乾?
池蘇念和啟朝並沒有被梁凡封禁修為,但他們此刻也不敢亂動,這位既然來了,那麽什麽都要依照他的意思辦。
不過看到陳天天痛苦的眼神,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必死的下場,池蘇念反而松了一口氣,既然要死,能跟師傅死在一塊,挺好。
想到這,池蘇念默默走到陳天天身邊,雙手抱住了她,梁凡對此視若無睹,這些情感戲,自己沒有興趣看。
孫乾喝下果兒酒,隻覺全身真氣沸騰,也來不及客氣,直接盤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張玉山只能躺在在一旁一邊吐血,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我也身受重傷啊,你也給我來一口果兒酒啊。
要是梁凡不在,君別離還有可能給他喝一口,不過現在,嗯,自己還是不要擅作主張為好。
鎮撫軍和白蓮教教徒還在各自廝殺,但本來最危險的高手之爭處,卻反而安靜了下來。
梁凡此刻也有些煩惱,自己本來就看戲而已,現在自己也參合進來,那就不得不做些事了。
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麽意義上的好人,要是讓他們以為抓住了自己心軟的性子這個弱點,以後絕對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找上門。
所以,為了自己以後清淨的生活,自己只能讓白蓮教教主倒霉了。
隨著梁凡心念一動,陳天天瞬間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所有封禁不再,連忙把池蘇念雙手放下,自己對梁凡行了一個後輩禮。
“小女子天天見過梁先生,久仰大先生名。”
“其實我本來就是看戲而已,無意插手你們的爭鬥,但你竟然出手搶了我送出的東西,這就犯了我的忌諱了。
我送出的東西,它主人可以規劃怎麽使用,這我不管,但是你要出手搶奪,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說吧,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辦?”
陳天天此刻心裡頗為五味雜瓶,剛才見到果兒酒的時候,自己實在太過衝動,被它蒙蔽了雙眼,這種天地靈物,君別離怎麽可能擁有?
想來也只有這位梁先生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君別離只不過是一個接受禮物的人而已。
梁凡那句話沒錯,一個強者的東西,弱者是不能去覬覦的,此刻陳天天只有滿心苦澀。
任你手段萬千,沒有實力就不要抱怨,說什麽自己的計劃圓滿,只是出了一點意外。
“先生,小女子魯莽了,您說吧,什麽懲罰我都能接受。”
梁凡想了一下,但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麽懲罰,懲罰輕了,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重了,自己本來只是看戲的,這好像又有點太過。
梁凡暗自思考,這要是前世,直接就一個字,這人老雙標了。
不過看到正在為孫乾護法的君別離,梁凡眼睛一亮,“君別離,你不是想問白蓮教為何要陷害你嗎?人就在這裡,你先問吧?”
君別離回過神來,看著池蘇念咬牙切齒,“妖女,你為何要陷害與我?”
池蘇念已經覺得自己沒有活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看著君別離一笑,這一笑感覺萬物在她面前都失了眼色。
“沒什麽,剛好你在那裡而已,不管當時是君別離,還是張別離或者吳別離,出現在那裡就是替罪羊。”
“什麽!?”
君別離聽到這渾身顫抖,竟然就是這麽一個可笑的理由,就讓自己背上欺師滅祖的叛徒之名?
“啊!!!”
君別離忍不住發狂,當場就出手,要一劍把池蘇念斬於劍下。
這一劍,君別離是含怒出手,攻擊力可謂爆表,陳天天忍不住出手,把君別離的攻擊化解,想保下池蘇念。
不過陳天天出手也只是自保,根本就不敢傷害君別離,旁邊這位先生還在呢,自己哪敢出手攻擊君別離?
所以陳天天還是錯估了君別離這一劍的威力,出手稍微慢了一絲,而這一絲,就讓池蘇念瞬間中招,要不是陳天天這一後手,當場就會香消玉殞。
雖然池蘇念沒死,但也好不了多少,也就是剩下一口氣,全靠陳天天及時輸送真氣才勉強維持生機。
梁凡看到君別離已經喪失了理智,忍不住眉頭一皺,一個男人不怕失敗,就怕他喪失理智下胡亂做事。
“靜心!”
梁凡輕輕一喝,君別離整個人如被驚雷震耳,慢慢清醒過來,但整個人卻像泄了氣的皮球,默默走到孫乾旁邊坐了下來。
梁凡本來只是想讓君別離了結自己的心結,想不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梁凡皺著眉頭,算了,糾結什麽,一巴掌拍死,一了百了,想那麽多幹嘛?
梁凡有了決定,直接對著池蘇念說道:“你拿了我的東西,那就受我一掌,能活下來算你的本事,一掌之後你我恩怨兩清。”
說完,梁凡輕輕抬手,一掌而下,沒有任何異相,就那麽普普通通一拍。
陳天天隻來得及輕輕推走池蘇念,身上的護體罡氣自動護體,但被梁凡掌風一掃,瞬間就支離破碎,沒有撐住哪怕一息時間。
“嘭!”
只見陳天天所在的位置,瞬間留下一個掌影大坑,而坑內沒有了任何東西。
宋本賢等人看著這情況,隻覺心驚膽戰,這就是大宗師嗎?
自己四人聯手都奈何不得的白蓮教教主,就這麽輕輕一拍,死了?
張玉山等人看著梁凡一陣心悸,幸好自己沒有得罪這位,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池蘇念有陳天天渡過來的真氣,尚有一絲清醒,忍不住在一旁直接一聲哀鳴,“師傅!”
眼看著她就要情緒起伏太大,加重了傷勢,很可能就要當場殞命,啟朝只能瞬間出手把她打暈,繼續給她輸送真氣,才勉強避免了悲劇發生。
梁凡卻沒有松口氣,反而皺著眉頭,望著坑內。
好手段,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有這麽多奇異手段。
“行了,出來吧,想不到你還有這手段,我說過我就出手一次,你能扛過去,咱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梁凡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一臉懵逼,梁先生這話是說白蓮教教主沒死,這怎麽可能?
只見突然一陣咳嗽聲響起,一個倩影出現在坑內,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不是白蓮教教主還有誰?
“陳天天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對著梁凡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我可沒有手下留情,你能活下來是你的本事。”
梁凡沒有在意陳天天還活著,自己會不會掉了面子,而陳天天看到他的反應,也漸漸放下心來。
“我可沒有本事從先生手下活下來,只不過我運氣好,有個替身娃娃而已。”
說著,陳天天身上就掉下一個木偶娃娃,宋本賢見此更是忍不住驚呼:“墨門神物,替身娃娃。
這可是替死神物,有了它就能免受傷害一次,怪不得她能活下來,原來所有的傷害都被它承受了。”
梁凡雖然也對這替身娃娃有些興趣,不過自己既然說了就出手一次,那就絕對不會食言。
陳天天也看到梁凡沒有任何反應,看都沒看自己,知道自己獲得了一線生機。
她第一時間出手抓過池蘇念和啟朝,瞬間輕功而起,向遠處飆射而去。
只聽到陳天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此後先生所在方圓三十裡,我白蓮教退而避之。”
宋本賢見此情況心中大急,不過梁凡既然沒有再出手,他也不敢說什麽,只是可惜這一次又讓白蓮教妖女逃了。
不過池蘇念那個妖女,如果不出現奇跡的話,應該世間再也不會有這個人存在了。
梁凡看此間事了,也沒有什麽好戲看了,孫乾在療傷,君別離還在失落情緒當中,至於張玉山和宋本賢自己又不想搭理。
走了走了,事了拂衣去,這裡也沒什麽好呆的。
想到這,梁凡瞬間消失,張玉山隻來得及說一聲“先生”,眼前就沒了梁凡的身影。
宋本賢和張玉山只能相視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還不夠格,無法入先生的眼啊。
此刻白蓮教教徒已經發現教主逃跑,軍心大亂,而鎮撫軍卻是士氣大振,瞬間局勢明朗,白蓮教教眾被殺的人仰馬翻。
張玉山再一次回到中軍大營坐鎮,處理善後事宜,宋本賢就坐在原處看護君別離,順便為孫乾護法。
事情怎麽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還怎麽繼續追查墨門機關聖物?
宋本賢忍不住心中哀歎,自己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