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此刻聲情並茂,講的故事是江湖恩怨,底下茶客聽的是如癡如醉。
梁凡沒有打擾他們,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順便叫了一壺茶。
只見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聲音瞬間激【防】情【屏】澎【蔽】湃:
話說西洲有鎮撫軍坐鎮,軍紀嚴明之下,兵鋒所指,無有武林門派敢在西洲立足,但有人就有江湖,西洲永遠不缺武林豪客。
今天要講的故事就發生在西寧城千裡之外的金明城,話說金明城有一武林豪客,一手擒龍手,打遍西洲十五鎮,鮮有對手。
他更是短短一年便成立幫派組織神虎會,風頭可謂一時無兩,這十年金明城武林江湖的代言人可以說就是他,擒龍手寧川。
可在半月前,擒龍手寧川過五十壽宴,神虎會卻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寧川更是當場身死,其門徒故友更是鳥飛獸散。
這一切只因一劍西來,萬裡絕滅,這出手之人,咱們西寧百姓都熟悉,那就是劍門棄徒君別離。
話說君別離自西寧一舉突破化勁宗師之後,儼然已成天下青年高手第一人,與成名已久武林名宿相比也是絲毫不差。
當時壽宴之上,寧川喝問君別離,往日二人既無恩怨又無往來,何故在他壽宴搗亂?
更有不少武林名宿更是出聲支援寧川,這裡是金明城,要是被君別離一人壓倒氣勢,金明城武林又有何面目存在?
劍門雖已發出號令,解除了君別離的追殺令,但君別離又因何故竟敢衝撞金明城所有武林豪客?
只見君別離當場冷笑一聲,輕輕一笑:“我君別離一生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寧川,還不快來受死?”
只見君別離一劍而出,眾豪客隻覺全身僵硬,天地之間只剩下一道劍芒,劍未至,天地已為之變色。
眾武林豪客竟然當場被一劍震懾,絲毫不敢動一分一毫,只能眼睜睜看著君別離一人殺向寧川。
這就是化勁宗師之威,宗師一怒,血濺千裡,恐怖如斯。
寧川在千鈞一發之際,用盡全身真氣,終於從君別離一劍震懾中醒來,更是在九死一生刺激之下,突破自身極限,僥幸在君別離一劍之下逃出性命。
“君別離,我知你是化勁宗師,可你竟依仗於此不把我金明武林放在眼裡,你是要一人戰我金明武林?”
此話一出,群雄動怒,武林草莽,本是血性男兒,怎能忍受此等侮辱?
就在群雄團結一心,準備誓死搏鬥之時,君別離卻淡然一笑,“寧川,好一個蠱惑人心之巧言令色,但你只有這些手段嗎?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吧!?”
“玄宗十年,滄州血案,你可還記得?滄州三千冤魂,正等著你,白蓮教金明分舵舵主寧川,你落在我手裡是逃不掉的,除非我死!”
君別離話一說完,群雄之間瞬間如沸騰的開水,嘈雜聲不斷,不少武林草莽臉色狐疑,不過以君別離宗師之尊,應該不會無的放矢。
難道寧川真的與白蓮教有所勾結?寧川在君別離說話之時臉色突變,自己身份極其隱秘,君別離又是如何知曉?
就在此時,寧川強壓心中不安,剛要出口辯解之時,只見君別離劍氣如虹,寧川身前桌椅碗筷齊齊崩碎,不少桌前賓客更是人仰馬翻,只見君別離已瞬間到達寧川身邊,出手一舉封禁寧川全部修為。
其他武林賓客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君別離一把撕開寧川後背衣服,
露出後背八字紋身: 無【防】生【屏】老【蔽】母,真空家鄉!
武林賓客見此,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金明城第一高手擒龍手寧川,竟然真的是白蓮教叛逆!
寧川見此已知事不可為,不由破罐子破摔,他的修為雖然被君別離一時封禁,但啞穴卻沒有被君別離出手封住。
只見寧川桀桀一笑:“既然身份已經敗露,我也無話可說,君別離,你就直接殺了我吧,我是什麽也不會說的,你不就是想找到我們聖女報仇嗎?我偏不告訴你!哈哈哈……”
寧川笑的極其瘋狂,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誰知君別離竟然也笑了出聲:“呵,你以為我會留你性命,盤問你知曉的所謂秘密?你也太小看我君別離了。
放心,我會順著你們白蓮教的據點,一路殺過去,我會親手把你們這些白蓮教叛逆一個個殺死,你說你們白蓮教的人會不會恨得隻想殺我而後快?”
君別離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不會要挾任何一個白蓮教叛逆來達到目的,他會以殺之無盡來刺激白蓮教【防】聖【屏蔽】女出現,這充滿血腥,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想到這寧川都忍不住一陣惶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暴露的,但既然君別離能找到他,說明他就能找到其他人。
自己必須要走,最少也要把消息傳出去,不然聖教必將損失慘重,永遠都不能小看一個宗師下定決心去暗殺所有人!
就在寧川驚恐之下忍不住掙扎逃脫之時,君別離卻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一劍封喉,讓寧川徹底沒有了聲息。
寧川死後,君別離順手除去神虎會剩下的白蓮教叛逆,接著君別離的行蹤再度成迷,直到千裡之外,又有了第二個白蓮教叛逆死在他的手裡。
這半月以來,君別離一劍鎮壓西洲十城,十大白蓮教分舵被毀,徹底奠定自己青年高手第一人地位,江湖人稱,落英神劍君別離!
各位聽客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好!”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瞬間獲得滿堂喝彩,茶館內掌聲不斷,畢竟武林豪客、江湖恩怨一直就是聽書人的最愛。
梁凡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從說書先生嘴裡知曉了君別離的行蹤,也是暗自點頭放下心來,活著就好。
不過君別離那一句:我君別離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是怎麽回事,只能佩服君別離真會裝【防】逼,從前倒是沒看出來,他竟然是如此悶【屏蔽】騷之人。
梁凡雖在心中吐槽,其實不過梁凡此刻還是比較喜悅,畢竟君別離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熟人,聽到他還安全的消息,也算放下了一件小心事。
人啊,無論嘴上如何嫌棄,只要相處一段時間,沒有摩【防屏蔽】擦,終究還是存在情誼。
“走了,狗子,咱們回家。”
梁凡付完茶錢,牽著小白步履輕松,誰知梁凡剛轉過街角走在自己回家的路上,臉色就是直接一黑。
只見何川正帶著王捕頭站在自家門口,手裡還抱著一摞書,不用問也知道,何川肯定是已經收買了王捕頭,把自己的喜好打聽的清清楚楚。
“梁先生,你回來了!”
何川看到梁凡回來,眼睛就是一亮,連忙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小白對著他就是一陣狂吼。
主人不喜歡這家夥,此時不表現一下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這麽好的表忠心機會?
“什麽事?”
梁凡直接越過何川,打開院門直接走了進去,絲毫沒有讓何川進門的想法。
王捕頭見此只能訕笑一聲,也沒說話,眼神卻直直盯著梁凡:先生,你可要明白我的難處,畢竟何川是鎮撫軍都尉,自己沒法拒絕他啊。
何川也不敢進門,他時刻謹記孫乾的吩咐,絕對要時時注意尊重梁凡,在梁凡現在明顯不開心的狀態下,自己還是不要去觸霉頭比較好。
“先生,其實我們也沒什麽事,就是又搜集到幾本孤本好書,我們又是大老粗,看不懂這些玩意兒,就想著這不能浪費,就給先生送過來了。
既然先生現在已經回來了,那我就把書放這裡了,王捕頭,咱們不是還要巡邏嗎,走,咱們先回去。”
看著拉著王捕頭快速離開的何川,梁凡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鐵憨憨,就這點小伎倆,以為能瞞得過自己嗎?自己只是不想揭穿罷了!
我梁凡怎麽可能被你們的小恩小惠打動,我可是有原則的射【防】會【屏】朱【蔽】義【防】四【防】有青年。
想到這,梁凡彎下腰把那一摞書抱起來,畢竟這都是文明的果實,知識的源泉,自己還是要尊重前人勞動成果的。
自己怎麽可能接受何川的溜須拍馬,自己是那種人嗎?自己只是尊重所有人的文化成果。
對,就是這樣,梁凡在心裡再一次肯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給如此優秀的自己鼓掌。
小白緊緊把自己的頭埋在身子裡,它怕梁凡看出此刻自己的鄙視的眼神。
果然狗子我如此不要臉,都是被主人影響的,畢竟什麽樣的主人,什麽樣的狗!
不提心裡沒有逼數的梁凡和小白這狗子,西洲中府,孫乾卻有一些頭大。
敖烈竟然在他回來之前又一次重新閉關,這讓孫乾頗有些無奈,敖烈這完全是把西洲所有的事務都甩給了自己。
“最近白蓮教有沒有什麽動靜?自從你們把消息傳到西寧,我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但十多天都過去了,你們竟然再也沒有白蓮教的消息,你們最近到底在做什麽?”
孫乾有一些惱火,他知道白蓮教在中府顯【防】露【屏蔽】了蹤跡,但這麽長時間過去線索卻直接中斷,這讓孫乾有點無奈。
白蓮教行事越是隱秘,所圖謀之事肯定影響越大。
孫乾一想到西寧出現的霹靂彈,就忍不住有點膽戰心驚,那時候要不是梁先生暗中出手,不知道西寧會有多大的損失。
現在的中府是西寧的十倍繁華,這要是中間出了一些差錯,鎮撫軍就等著全體自殺謝罪吧。
魏羨上次因為在西寧犯錯,一直被孫乾懲罰在他身邊做事,也算是讓他將功補過,至於冥火營,暫時交給了魏羨副官帶領。
此刻魏羨看到孫乾發火,趕緊站了出來:“別座放心,中府是咱們的大本營,咱們的兄弟日夜巡邏,白蓮教很難鬧事,別座不用過於焦慮。”
“那有什麽用?我們只有掌握白蓮教的行蹤,才能針對他們做出具體的相應行動計劃,現在兩眼一抹黑,我們就只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孫乾越想越發惱火,自從三年前自己挫敗白蓮教以後,本以為他們要蟄伏十幾年恢復元氣,想不到才短短三年,他們又死灰複燃。
“行了,不用再說了,魏羨,你趕快去三教九流之地打探消息,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兩天內我要得到白蓮教的線索。”
“喏!”
魏羨領命離開以後,孫乾忍不住又掏出一把枸杞, 讓自己平複一下心情。
大將軍也實在是太過心急,要是等自己回來以後再閉關,他起碼能知道梁凡這個大宗師的存在,現在,就只能祈禱大將軍早點出關了。
所以,人這一生,除了勤奮努力,終究還要靠一點運氣。
……
劍門。
龐廷文已經到了劍門山腳下,看到劍門駐地就在眼前,忍不住長舒一口氣,自己終於趕回來了。
關於君別離的消息自己早就飛鴿傳書傳了回來,但是關於梁先生,自己還需要當面向門主匯報。
“廖師弟,宋師弟,你們先帶弟子回戒律堂,我一個人去見門主就行。”
“好,那我們先回戒律堂,師兄不要太過勞累。”
宋本賢和廖秋忠帶著戒律堂弟子返回戒律堂,龐廷文則輕功直起,直接向劍門山巔出發。
等到龐廷文來到劍門門主房間門外,只聽到房間內傳來一道聲音:“龐師弟,你回來了。”
大門打開,只見身穿白衣,白發銀須頗為仙風道骨的勾玉堂站在門邊,一臉微笑地看著龐廷文。
“師弟,此次辛苦了。”
“師兄,一切都是為了劍門,何談辛苦。”
“君別離的消息我已經知曉,你這麽急著過來還有別的事稟報嗎?”
“不錯,師兄你可知,世上還有第四位大宗師嗎?”
“什麽?第四位大宗師!?”
勾玉堂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淡然,龐廷文剛才說的是世間第四位大宗師?
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