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意想不到的答案,讓余燼下意識的提出質疑:“那個小女孩是真的死了嗎?我是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屍體我們沒見到,但是結果和見到屍體差不多。”
“什麽意思?”
“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故,薩滿大人自然會想方設法,搜尋那個小女孩的下落,而多種秘法的搜索結果,均無一例外的表示出她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而亡者之證根本擋不住薩滿大人的探查手段。況且,這塊海螺化石也是在魚人王座的旁邊找到的,就算那個小孩還活著,我想不出她有何種理由,選擇遺棄這海螺化石。”
薩滿近衛的論據充分至極,而且他也沒有蒙騙動機,令余燼只能認定對方口中的小女孩並非尼娜,否則後續發展將難以說通。
“對了,我記得那個小女孩自稱‘尼娜’,你認識嗎?”薩滿近衛突然發問,並以冷冽眼神注視余燼。
“不認識,當然不認識!”余燼旋即用多年訓練的高超演技,瞬間將驚愕情緒藏於心底,“我隻對這個獻祭法陣有些好奇,雖然存在諸多障眼法將它遮蔽,可也不應該難住你們這麽些年,所以才聯想到此前或許有人開啟過獻祭法陣,卻觸動了某些禁忌,導致你們恰好未能知情。”
“你說得倒是不無道理……”
薩滿近衛以狐疑眼神打量余燼,沒能看出掩藏於淡然面孔下的波瀾心緒。
滿腦子都是問號的余燼,沒再問東問西,扭頭挑選合適祭品的同時,暗自梳理矛盾信息:“副本主線,不應該是追隨尼娜的身影探索淘金鎮嗎?為何她會死在了半路上呢?究竟是三蟲薩滿能力不濟,還是出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問題?莫非尼娜啟動獻祭法陣,不僅沒能得到後續線索,反而招致滅頂之災?畢竟沃特·懷特可沒有虎毒不食子的品性……”
在他遐思之時,近衛副手也搬來了足以啟動獻祭法陣的腐爛屍軀,不過余燼沒打算叫停,所以並不知情的近衛副手,只能繼續忍受難言惡臭,往返於船舶內外,而余燼也趁此機會,將所有祭品擺放到準確位置,只差最後一步,便能令隱藏在破浪號的秘密重見天日。
“想得再多,都不如親眼一見!”
念及此處,余燼立時向薩滿近衛討要海螺化石:“我得試試獻祭法陣能否激活,這可是個技術活,不知道要調試多久才能奏效?”
“這就不必了吧!”
始終對余燼抱有戒心的薩滿近衛,與啞奴對視一眼,果斷拒絕:“你把啟動方法告訴我,剩下的事情,就不勞您大駕了。”
“我說了,這可是個技術活,我這個專業人士都沒多大把握,你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行?”余燼眉頭一挑,泰然自若,“行呀,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就換你來好了,獻祭法陣的激活口令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愛信不信。”
說著,余燼站到一邊,抱著胳膊注視薩滿近衛接下來的表演,想要觸發法陣的幾種方式,提示中都寫得明明白白,因而他毫不擔心會出現意外。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什麽亂七八糟的,在薩滿大人那裡,我從未聽過類似的咒語。”
聞言,薩滿近衛眉頭緊鎖瞪向余燼:“你確定不是在蒙我?”
“連門派有別都不知道,所以說我才是專業人士,而你只能是個門外漢。”余燼雙肩一聳,有恃無恐,“你的薩滿大人再有能耐,不也找不到獻祭法陣嗎?這還沒等見到成功跡象,你們就打算過河拆橋……瞧瞧,失敗了吧,你們也太不拿這種技術活當回事了!”
看薩滿近衛跳入陣中嘗試啟動,
結果理所應當的沒能引發任何反應,耍猴成功的余燼,跟著毫不留情的展開冷嘲熱諷。“那你怎麽證明這口令就是真的?”薩滿近衛面沉如水。
“你把海螺化石給我不就知道了?”余燼翻了個白眼。
“你不證明口令是真的,我怎麽能放心交給你?”
“我已經再三強調,術業有專攻,就算是再真的口令到了你這門外漢的嘴裡,也得變了味道。”
“可你還是沒辦法證明口令就是真的!”
“等我啟動陣法不就知道了?”
“……”
見問題又繞了回去,薩滿近衛實在是恨得牙根癢癢,他有心用強,可余燼那底氣十足的樣子,又讓他無法打定主意,恰在這時,甲板上傳來一陣嘈雜腳步,也令在場三人同時意識到,有人來了!
沒過多久,五位巨蠍族長的親信,便架著昏迷不醒的近衛副手闖入眾人眼簾,而薩滿近衛卻並未展現出驚慌失措的情緒,反而怒斥為首之人:“阿大,你什麽意思?來得這麽早我就不說你了,為何還要動我的人?”
“沒什麽意思,我只是聽說有了意外發現,這才迫不及待的上來看看,問題是你的手下不長眼,非要攔我的路,那我隻好打暈他咯!”被稱為阿大的族長親信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看向四周轉而問道,“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哼!還沒有!這小子軟硬不吃,估計還惦記著你們這些救兵呢!”
薩滿近衛冷哼一聲怒視余燼:“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們也不必裝模作樣了,你所倚仗的幫手,其實是薩滿大人故意安排的,為的便是避免像上次那樣的意外再度發生。小子,如果不想嘗些不必要的苦頭,就趕快把啟動法陣的方法告訴我!”
“問題是我已經告訴你了啊……”
余燼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族長親信:“至於這些人的來意,我倒是並不意外,三蟲薩滿把化石之迷看得比天還重,理應將種種環節考慮得天衣無縫,可你們就算故意設下陷阱用來麻痹我,我的態度也不會變,讓我拿著海螺化石開啟獻祭法陣,你不就能知道咒文真假?”
實話實說,余燼是真的沒打算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依托給族長親信,理由很簡單,即便是巨蠍部落,真的因為那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悲慘故事,弄到與三蟲部落水火不容,也很難坐視余燼成為通吃贏家。
被三蟲薩滿無比看重的存在,巨蠍部落沒道理會拱手讓人!
余燼可還記著,整個禁區被描述為——光怪陸離的真實世界,詭異夜幕與半門世界的確夠光怪陸離,而那真實世界所指代的必然包括人心。
在這裡,余燼見了不少面冷心善的好人,可更多的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蛋,而余燼在和“邪惡”對抗的過程中,自然不可能輕信巨蠍部落就是純良之輩。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想清楚了這一點,余燼為何仍然沒有選擇丟棄,用於引路無香煙呢?原因自然不是為了給自己增加難度,而是要切實利用兩個部落的衝突矛盾。
敵人的敵人不見得是朋友,可只要能幫忙鉗製敵人,總歸是好的。
另外,余燼始終堅信著一個道理,那便是設計師不會搞出無解的任務,別看現在的局勢貌似惡劣至極,可越是如此,越能讓他確認出路所在。
“想要海螺化石絕無可能!如果你圖謀不軌,我無法向薩滿大人交代!”
面對余燼的要求,薩滿近衛的態度越發堅決,可那被稱為阿大的族長親信,卻在這時站出來為余燼提供關鍵助攻:“哈哈,我的近衛大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首畏尾?咱們這麽多人在場,還怕這小子能翻了天不成?”
“大哥說得是啊,敢為薩滿尊上赴湯蹈火的近衛大人,為何會如此膽小?”
“近衛大人如果不敢,不如把海螺化石交給我們,日後薩滿大人若是怪罪下來,我們自會替你擔著,可要是成功的話,也請近衛大人不要和我們搶功勞!”
站在阿大背後的幾位族長親信一唱一和紛紛出言,為薩滿近衛施加了龐大壓力,在又一次看向啞奴之後,他總算是咬牙決定,將海螺化石交到余燼手中。
“小子,你最好不要搗鬼,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余燼看來,薩滿近衛的威脅透露著色厲內荏,而達成額外目標的他,不禁輕聲一笑:“磨蹭了這麽久,不還是把東西給我了嗎?”
隨後,余燼無視薩滿近衛的憤怒視線,手持鸚鵡化石大步走入法陣中心,旋即接到數條系統提示。
【提示:你是否選擇利用奇物“雕像基座”,觸發獻祭法陣?】
【提示:你是否選擇利用技能“化身·次等畸變魔人”,觸發獻祭法陣?】
【提示:你是否選擇利用“薪火幼苗(完美品質)”,觸發獻祭法陣?】
是的,想要觸發獻祭法陣的方式,其實不止一種,只要將六隻魚人和六隻畸變者的屍體擺在規定位置,再掌握鸚鵡化石以及調動信仰的方法,即可走出這關鍵一步,這也意味著,去楓夜副本學到相應咒文或者拿到三眼面具,同樣能達成觸發條件,但是很顯然,薩滿近衛等人沒有這個能耐。
余燼在略作思量後,決定用薪火幼苗觸發陣法,若是遇到意外,魔人化身還能用來保命。
“你到底行不行?”薩滿近衛見余燼磨蹭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難忍怒氣,“要只是裝模作樣,就趁早給我滾下來!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真難為你能臨時編造出這麽拗口的東西!”
“見識少就別說話,省得惹人發笑!”
事到如今,余燼也懶得和對方墨跡,立時學著不是道士的樣子,擺出神棍派頭,雙目圓睜口中喝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給我開!”
【提示:“薪火幼苗(完美品質)”成功觸發了獻祭法陣!】
正想將余燼拿下的薩滿近衛,突然發現那模糊法陣發出亮光,眼中頓時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愕然神情,他打死也想不到余燼說的居然是真的!可問題是,他明明也試過這奇葩咒文,獻祭法陣卻毫無反應,難不成真的是術業有專攻?
獻祭法陣的啟動,令所有部落人馬看得心潮澎湃,讓無數先輩扼腕歎息的問題,居然在他們的見證中順利破解,實在是讓人難以平靜。可是很快的,眾人就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頭,因為隨著獻祭法陣愈發明亮,周遭紋路也得到灌輸,霎時間,一股清泉從中湧出,並在短短幾秒內淹沒了眾人的鞋底。
這是……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獻祭法陣的啟動後果,可他們非常明白,再不離開這裡的話,必然會喪命水中!
不多時,除了余燼還站在原地,其他人都衝到了甲板上,他們不是沒打算擄走余燼,然而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靠近法陣的機會。
因為在獻祭法陣正式啟動的刹那,作為陣眼的余燼便受到最為嚴密的保護,同時還讓他接到了一個與背景相關的特殊事件。
【提示:你觸發了特殊事件——“古神入侵·海洋歸屬”!】
……
事件名稱:【古神入侵·海洋歸屬】
介紹:廣闊海洋足以孕育無數族群,這也令其成為炙手可熱的信仰牧區,所有邪惡神靈都希望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海洋, 盡情汲取無窮信仰,而被打出樂園世界的下位古神“深淵潛行者”,同樣不會例外。但是被它盯上的這片海洋,早已被守序陣營的魚人神靈“???”,改造為夢幻田園,哪怕它逝去之後靈魂與海洋融合,也仍然具備反抗能力,因而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要求:支持“魚人”一方或是“畸變者”一方
獎勵:未知(視情況而定)
【提示:你的人物標記“太陽捍衛者”,可能因此出現改變。】
【提示:你的技能“化身·次等畸變魔人”,可能因此出現改變。】
【提示:由於你正在執行隱藏任務“沙海之行”,你的選擇將會對後續環節,產生重大影響。】
……
“還真被我猜中了,沃特·懷特玩了一手異度入侵,不過看樣子,他不是謀定後動徐徐圖之,而是成了一條被掃地出門的喪家之犬。”
余燼沉吟一聲,感受著水流沒過頭頂卻不曾影響自由呼吸,便將注意力放到陣營抉擇,而對於這個問題,他也很快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既然無法判定結果如何,最簡單的破局思路,便是站在尼娜的立場進行考慮,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她沒有死在這裡,因而按照副本宗旨進行抉擇,總不會出現方向性的偏差。”
“這樣的話,問題就簡單了,沃特·懷特的離家出走,令尼娜失去了父親的關愛,即便那深淵潛行者成了下位古神,也終究和沃特·懷特有些關聯,所以答案顯而易見,只是沒想到我也有和沃特·懷特站在一起的那天……”